隨著景明帝的離開,大殿的氛圍越發(fā)放松起來。
皇后應(yīng)付一會兒后也隨之離開,靜妃本就是陪襯,可有可無,也不知道何時離開了大殿。
見到主要人物都離開,看了一場好戲的眾人喝足了酒,才攜著家眷前往外邊的廣場看煙花。
“胤王爺,皇上宣您去御書房覲見。”正當(dāng)楚華衣與凌云徹喝著小酒的時候,常公公冷不丁的冒了出來,在凌云徹耳邊輕聲道。
“愛妃,本王去去就回。”
凌云徹臉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顯然不擔(dān)心景明帝因為剛才的事情對他發(fā)怒。因此楚華衣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對他笑笑道:“我等你回來。”
“皇嫂,七皇兄不會有事吧?”待凌云徹隨常公公離開之后,靜公主這才從位置上挪到她身邊問道。
“放心,你皇兄不會連這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楚華衣笑得暢快,燦爛的笑容令旁邊的凌云霄看得眼熱。
他想起皇后的話來,若是當(dāng)初他沒有將楚華衣拱手讓給凌云徹,現(xiàn)在根本就不會有凌云徹什么事情。再看看坐在身邊一副乖順樣子的楚若寧,凌云霄更覺氣悶。
恰好此時有內(nèi)侍太監(jiān)進(jìn)來告知外邊準(zhǔn)備放煙花,皇后已經(jīng)在外面等待了,讓眾人有興趣的可以去湊個熱鬧。
眾人紛紛起身準(zhǔn)備出去,皇后發(fā)話,沒興趣也要有興趣啊!
“皇嫂,我也要出去看煙花了。”靜公主眼神飄向楚庭軒,見他一個人在喝悶酒,于是對楚華衣說道。
順著她的眼神,楚華衣自然明白她的目的,笑道:“大哥就拜托公主照顧了。”
靜公主聞言臉一紅,朝楚華衣露出一個嬌羞的微笑之后起身朝楚庭軒走去。
嘭!嘭!
煙花沖天綻放的聲音傳進(jìn)來,楚華衣前世雖然也沒怎么看過煙花,但她對這個轉(zhuǎn)瞬即逝的東西并不感興趣,反而是愛極了皇宮里的桂花釀,香醇可口,讓人忍不住貪杯。
偌大的大殿內(nèi)只剩下她一人獨酌,看似孤單,然她一臉愜意倒是顯得灑脫不羈。
“衣兒,你在怨我嗎?”凌云霄不知何時走了進(jìn)來,在他眼里,楚華衣不是在貪杯喝酒,而是借酒消愁。尤其是她孤單一人留在大殿中,凌云徹又不知所蹤的情況下。
聽到他的聲音,楚華衣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后不在意的繼續(xù)該吃吃,該喝喝。
見楚華衣不理會自己,凌云霄走到她身邊坐下來,痛心的看著她喝得微微發(fā)紅的臉道:“我知道你怨我當(dāng)初將你拱手讓給胤王,怨我與寧寧一道沒能實現(xiàn)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但你相信我,只要你不變心,日后等我登上帝位,我必定封你為皇后。”
楚華衣抬眸,微醺的眼睛蒙著一層霧氣。她認(rèn)真看了凌云霄許久,久得凌云霄以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熟料楚華衣最后用力的打了個酒嗝,十分認(rèn)真的說道:“太子殿下,你的臉好大!”
可不是很大么,同一句話反反復(fù)復(fù)講了幾次,聽得她耳朵都起繭了,真是神煩。
楚華衣說完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凌云霄一把拉住手腕。
“太子殿下莫非忘了上次的教訓(xùn)?”楚華衣聲音驟然變得冰冷,像一顆冰渣子狠狠的砸到凌云霄的手上,他立刻松開手,滿臉憤怒。
“太子殿下何必將自己說得如此深情呢?你當(dāng)初與我交好不過是因為我有被你利用的價值,將我拋棄是因為我變得癡傻毫無用處!”楚華衣說著話緩緩轉(zhuǎn)過身,眼波無瀾,“你迎娶楚若寧是為了得到丞相府的勢力支持,對蘇雪穎示好求娶她也是為了她的勢力,以及西啟國的支持。”
“太子殿下不要總是自欺欺人,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說出那些一生一世的狗屁承諾,不兌現(xiàn)是正常的,若是兌現(xiàn)那才是見鬼呢!所以,請你以后不要再糾纏著我說這樣毫無意義的廢話。”
“衣兒,你當(dāng)真這樣想我的嗎?”凌云霄十分痛心的說道,想要上前拉住楚華衣的手,但又害怕她下毒,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的懸著。
楚華衣冷笑道:“太子殿下心中若是真的有我,就不會不到半年時間就將自己的后宮變得如此充盈,更不會一而再的派人追殺我,害我險些喪命!”
“我沒有!”凌云霄斷然否認(rèn),順便將罪責(zé)都?xì)w到楚若寧身上,“是寧寧生怕你搶了她的位置,所以才這樣做的,我阻攔過她……”
“太子殿下不必解釋,你越是解釋不承認(rèn),就越讓我瞧不起你。”楚華衣說完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殿。
外面冷風(fēng)陣陣,然而眾人看漫天綻放的煙花看得熱情高漲。
上元宮,御書房。
一陣陣摔東西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來,破碎的聲音尖銳刺耳,伴著景明帝暴跳如雷罵人的聲音。
“你個混蛋東西,上次自己抗旨拒婚,今日倒是想到用自己的王妃來拒婚,你就這么恨朕,處處要與朕作對嗎?”景明帝暴怒的將硯臺朝凌云徹身上砸去。
凌云徹看似沒有動,但本該砸到他身上的硯臺從他白色的衣袖擦過,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記。
“這方硯臺是兒臣去年給您從安徽找回來的。”凌云徹不咸不淡的說道。
景明帝的目光落在地上破裂成兩半的硯臺上,本就氣得通紅的臉此刻變成了青色,“老七,朕知道你因為當(dāng)年你母妃的死怨恨朕,但證據(jù)確鑿,朕何曾不痛心呢!朕也十分掛念你的母妃……”
“父皇,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凌云徹毫無感情的聲音像極了當(dāng)年音妃心死如灰的聲音,景明帝愣了一下,目光似乎能夠穿過凌云徹臉上銀色的冰冷面具,看到他與音妃相似的決絕神情。
他與音妃實在太相似了,相似得讓他在醉后差點對他做了錯事,這才導(dǎo)致他將臉用面具遮擋起來,再也不愿意讓他見到真面目。
景明帝痛苦的捂著心臟,常公公立刻過去扶著他坐下來。
“父皇若無事,兒臣先告退了!”凌云徹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離開。
他走后,景明帝才喃喃道:“朕當(dāng)真做錯了嗎,絕情的人明明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