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阿福覺得這倆人應該差不多了,才放半夏回來前堂。
半夏一撩簾子進來,就見大郎和忍冬面對面站著,各自臉色不太自然。
“怎么啦你們倆?”半夏瞪著一雙圓眼,不明所以。
大郎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耳根子紅了紅,咳嗽幾聲,趕緊退出這內堂。
半夏疑惑摸摸自己的臉,她臉上有什么東西么,怎么把大郎哥嚇到了一樣。
“忍冬,大郎哥怎么了呀?”
“他……你以后就知道了。”忍冬想起大郎剛才的樣子,不由抿嘴一笑,抓著自己的羅裙坐下。
半夏還是個孩子心性,好奇心重,但追著問半天忍冬都不開口,她只好作罷。
等阿福回來進來時,兩個姑娘都在端端正正做事,看不出什么。
等既然冒出這種想法,阿福決定今晚就好好跟鄭宛說一說,若是兩邊都愿意,便早些定下親事,年紀還小,晚些成親倒不要緊。
有了成家的壓力,男子才會更加穩重。
月上柳梢頭,清水鎮燈火連綿千戶,花團錦簇的園子里薄紙燈籠氤氳出溫黃的光。
阿福如今制衣應心得手,從剛過來時候蹩腳的針腳,到現在做賀荊山和阿元的衣服都不在話下。
鄭宛坐她對面,桌上燃著一盞燭燈,她做一會針線活就眼睛不適,正好賀荊山從外面進來找阿福,她不由抬頭。
“荊山回來了。”鄭宛面上幾分真心實意的關切,“我去給你們溫飯。”
阿福正想著怎么跟她開口大郎和忍冬的事,哪能讓她直接去,于是拉住她胳膊索性直接說:“干娘,你等會再去,我還有事跟你說。”
她這神神秘秘的樣子,別說鄭宛,就連賀荊山都好奇,小胖仔這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這么神神秘秘。”男人在她旁邊坐下。
阿福小手摸摸他的衣擺,一雙剪水雙瞳清清亮亮,“我是要說你弟弟的婚姻大事!”
鄭宛呆住,抿嘴又焦急問:“阿福,是有什么事了么?”
賀荊山卻不似干娘那般擔心,而是眉頭一挑。
他最了解阿福不過,這表情,不是有什么壞事。
果然,阿福擺擺手:“干娘,別擔心,是好事,我這段日子不是也一直在想大郎和二郎的婚事,卻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鄭宛瞬間來了興趣:“近在眼前?”
賀荊山眸底暗光流轉一圈:“你是說忍冬和半夏丫頭?”
鄭宛啊了一聲,先是驚訝而后喜悅,阿福身邊的那兩個丫頭都不錯,白白凈凈的,“是好事,是哪個啊?”
農戶人家大多一夫一妻,不像官宦人家三妻四妾,鄭宛不是什么苛刻的女人,不會叫兒子去多娶。
阿福斜眼看賀荊山,覺得這男人真是太會猜了,“你還挺聰明的么,怎么一下就想到她們。”
男人嗤笑:“我們家還有別的女人么?”
阿福見他這表情忍不住戳戳他:“就你會說,不能叫干娘猜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