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曉曉沒有像一般小女孩那樣撲在懷里或者靠在肩上,卻是一個會議室里職場女性所能表現(xiàn)出的最惹人愛戀的軟弱。
而在場所有人,當(dāng)然主要是那些不知情的賀忠家公司的人,都在贊美班旸和方曉曉的甜蜜的同時,忍不住唾棄賀忠。賀忠沒有反駁,顯然方曉曉剛才的幾句描述并非誣告。更何況賀忠的花心和玩弄女友,早已經(jīng)不是秘密。
這些職員除了鄙視賀忠的渣男屬性,還在擔(dān)憂他自己做的孽,很可能讓公司失去業(yè)務(wù)作為償還。那么這個小團隊這段時間來爭取合作的努力,將會就此白費。尤其是,這位少爺只動嘴不動手,本來也沒出過力,卻在簽合同這么重要的時候出面,一出面就搞砸了!
方曉曉剛才幾句高聲的話語,在沒有關(guān)門的會議室里引來了外面員工的關(guān)注。有些人趁著出入路過向里面張望,有的人干脆湊到門邊。賀忠惱羞成怒,對著門口大吼了一聲:“看什么看!干活去!關(guān)門!”
雖然員工都聽話的離開,但賀忠的反應(yīng)只是更加顯露出他的心虛,以及加重他在公司里本來就不得民心的尷尬處境。正在一位職員準(zhǔn)備將門關(guān)上的時候,一只手頂住了門,空了一拍又緩緩將門推開。
來的人正是林浩。
早在班旸和方曉曉的對白演出開始的時候,班旸旁邊的那位同來的女職員就偷偷發(fā)信息給了林浩。這是一早的計劃。
而林浩其實也早就在這棟寫字樓中了。他在向上兩層樓的側(cè)走廊窗戶旁,拿著手機等待。手機上是今天的劇本、臺詞和人物設(shè)定,林浩覺得自己就像馬上進考場的備考小學(xué)生。
受到信息,林浩昂首挺胸,拿出班旸教會他的成功商務(wù)人士、自信而無所畏懼的神態(tài),順著剛才的路徑來到了班旸所在的會議室。聽到賀忠在里面的一聲“看什么看”的怒吼,林浩心里歡喜,知道班旸他們前期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別關(guān)門啊,”林浩帶著隨意而自信的笑容走進來,“我還要進屋呢。”
“請問,您是哪位?”會議秘書禮貌地問候。
林浩卻只是用微笑回應(yīng)她,然后大搖大擺地坐在了最正中間的位置。
“我是來找方曉曉小姐的,”林浩微笑著環(huán)顧了一圈,目光落在身邊的方曉曉身上,“方小姐,我是來勸您在這次的項目中,考慮一下與我們公司簽約。”
賀忠最快反應(yīng)過來,這是傳說中另一個期待與方曉曉合作的乙方。本來以為今天簽約,再也沒機會見到那邊的人,沒想到這人竟然會厚著臉皮,跑到競爭對手的簽約現(xiàn)場來。
“抱歉,這位先生,”賀忠對林浩說,“雖然不知道您沒有預(yù)約是如何進到寫字樓里的,但這是我們兩家公司內(nèi)部商討的會議室,還請您出去。”
林浩對走過來準(zhǔn)備引導(dǎo)他離開的職員搖了搖手:“你先不要管我。方小姐到底要與誰簽約,那是她的自由。她既然代表了公司,而非您這樣直掛虛名的少爺,自然有權(quán)利代表公司做決定。”
而此時,所有人看向方曉曉的時候,都發(fā)現(xiàn)了她盯著林浩,滿臉的懷春跡象。
林浩適時地說:“方小姐,不瞞您說,我對您的崇拜和愛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這么久,我終于申請到了這個項目的負責(zé)人,雖然所有人都以為不能與您簽約,項目即將解散。但我還是想來找你,做我最后的嘗試。”
林浩上前握住了方曉曉的手,方曉曉好像觸電一樣動了一下。
而一旁的班旸,此時的臉色很難看。他沒有怨恨地看向班旸,卻是憂愁地看著方曉曉。
所有人都能看出這三個人的關(guān)系,而賀忠從剛才背信棄義的男主角,變成了此時的路人甲了。賀忠雖然不再成為眾矢之的,卻覺得心里更加郁悶不舒服。
“方小姐,我們還是先簽約吧!”賀忠因為心里抑郁難平,所以與其稍微強硬了一些。
林浩和班旸卻突然一起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賀忠:“不許你吼她!”
異口同聲之后,他們又裝作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再一起看向班旸。留下賀忠一個人在對面凌亂,不知道自己在看的這是個什么戲。
“曉曉,”班旸開口,“如果你今天因為看到賀公子,或者因為看到他,而沒有心情簽約,我們可以暫時取消。”
賀忠家的員工同時捏緊了自己的手,感覺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方曉曉看了看賀忠,目光依然如冰冷的刀子。她輕輕站起來,看了看班旸又看了看林浩,輕輕說了一聲:“回公司。”
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在賀忠家公司里炸開了,而且顯然有一些好事之人趴在門縫聽里面的動靜,并且迅速將會議室里情景的變化傳達到了外面。
賀忠和其他幾位職員挽留了好幾句,但是方曉曉一行人就像沒聽見一樣,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畢竟沒有合同,也沒有任何明確的書面約定,這時候方曉曉提出不簽合同,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而班旸只是說“暫時取消”,并非當(dāng)面拒絕了賀忠家的合作要求,這也是他計劃里很優(yōu)秀的一步。繼續(xù)給賀忠希望,讓他在公司的壓力下,不得不找方曉曉求和求合作。那么方曉曉在計劃之后,還可以有相當(dāng)多的機會羞辱他。
并且如果樂趣結(jié)束了,她還可以直接表明已經(jīng)與另一個乙方簽約合作,那么賀忠將帶著無能的標(biāo)簽回到公司,收到全公司對他能力和人品的雙重鄙視。這種傷害和影響,將遠遠超過這件事情本身,讓賀忠難以翻身。
方曉曉坐到車?yán)铮d奮和喜悅掛在臉上,嘰嘰喳喳說笑個不停。班旸只是催促她把尾款補齊,并且要求司機將他們送到附近一個商場。方曉曉提議一起吃次飯,或者干脆在商務(wù)車上開瓶酒慶祝一下,然而班旸都禮貌且堅定地拒絕了。
在車上只停留了不到十分鐘,班旸和林浩就急匆匆地下車離開了。
方曉曉失望又不舍的表情被班旸關(guān)上的車門擋在后面,隨車離開。而林浩和班旸也并非急著回公司或者去哪里,而只是在商場附近找了家安靜的飯店,坐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