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沉聽到這些并不意外,因為小七看他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陳眠嫁給他之后,每次見她,她都是這種溫柔又期盼的眼神。
“戚棠心,你說過你永遠不會背叛她。”韓非沉聲音沉了下來,“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以后,我不想再接到你的電話。”
韓非沉說完就掛了電話,利落干脆,跟從前一模一樣。
小七卻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當場就沒站起來,在地上呆坐了大半個晚上才趕在天亮前回家。
陳眠對此一無所知,只是早上起來看到小七臉色不太好,便問了句。
小七勉強擠出個笑容:“睡前喝了茶,沒睡好。”
陳眠便多看了她兩眼,沒看出什么樣不妥,便叮囑了兩句,最后問她東西準備好沒。
香草在旁邊答話:“大小姐,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大少爺一大早就先去了醫院,等會他從那邊出發,跟你在墓園匯合。”
陳眠點點頭。
簡單吃了點早餐,陳眠換了身衣服,帶著香蘭姐妹她們出發去墓園。
宋遠橋夫婦葬在靈山墓園山頂上,車子可以直接開上去,墓園地處郊外,周圍也有人家,雞叫狗吠聲時不時傳來。
陳眠來到時宋西顧已經坐了一會了,他手里拿了支煙,宋遠橋的墓前也插了一根,夫妻兩人的墓前都放了一束鮮花,宋西顧坐在兩個墓碑中間,低著頭。
香蘭姐妹倆把祭品擺出來放在供桌上,陳眠和宋西顧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神情哀傷。
陳眠從包里拿出B超照片,放在供桌上,輕聲道:“爸,媽,小語來看你了。”
“這是你們還沒出世的外孫,如果你們泉下有知,請你們一定保佑我,讓寶寶能平平安安出生。”
“還有,也要多多保佑我嫂子,保佑你們的孫子能平安降生。”
“我和哥哥挺好的,大家都在積極樂觀地面對生活,再過不久,我們就能重新出發了。爸,媽,你們放心吧!”陳眠露出個笑容。
宋西顧在旁邊一言不發,很快,指間的煙燃盡了,他分別抱了抱父母的墓碑,站了起來。
山上風大,孕婦體弱不宜多呆,宋西顧便把她往車上拉,陳眠也沒堅持,一直很順從,情緒也很穩定,只是當車子駛出墓園時,她騰地往后看,失聲痛哭:“爸!媽!女兒不孝!!”
車里所有人眼睛都紅了。
宋西顧將她擁入懷里,兄妹倆哭成一團。
他們,沒有爸爸媽媽了!
——
轉間就過去了一個月。
期間,網上時不時會有韓非沉和孟夏同框的畫面,陳眠看過就忘,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用各種渠道給韓非沉找醫生,最后,還是找到了年醫生那里。
年醫生住在杏林鎮,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不方便長途跋涉,陳眠便讓梁景遇把韓非沉帶上,與她一同去找年醫生。
杏林鎮是一個小鎮,離S城四個小時,陳眠胎兒五個月了,已經很顯懷了,去杏林鎮之前陳眠做了產檢,顯示胎兒一切都好,她照樣讓醫院多打印了一份,打算跟韓非沉碰面后送一張給他。
陳眠比韓非沉先到,為了接待他們,年醫生讓年玉齡停診一天,為此,年玉齡嘀咕了幾句,不過也沒敢表現出來,對陳眠和宋西顧客客氣氣的。
診所里沒有別的病人,年醫生閑不住,就挨個給大家診脈,最后診到陳眠:“小宋你身體底子還得再調理調理,不然到時候生產會很麻煩。”
邊說邊開方子。
陳眠點點頭道謝。
開完方子,年醫生正要問韓非沒的情況,這時,門外來了一輛車子,不一會,韓非沉從車上走了下來。
年玉齡臉色一喜,連忙迎上去:“韓先生你來了!”
卻見一個美艷的女孩跟著韓非沉下了車,一句話沒說,但光是她與韓非沉并肩站立的畫風,就已經讓年玉齡臉色大變:“韓先生,這位是——”
孟夏微微一笑:“你一定就是年小姐了,年小姐你好,我是阿沉的朋友孟夏,我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就認識,我近期才回的國,阿沉的病,還得拜托年小姐了。”
年玉齡心情復雜,她回頭看了眼陳眠,見她臉色淡淡的,更煩躁了,嗯了一聲說:“能不能治,要等我爺爺看過才知道,韓先生請進,我爺爺在等你了。”
梁景遇從另一輛車上下來,朝年玉齡點了點頭,便與韓非沉一起進了診所。
年醫生讓韓非沉進內間,除了梁景遇和年玉齡,誰也沒讓進來。
孟夏在那里走來走去,模樣十分著急,倒是陳眠看起來很鎮定,反而安撫孟夏:“孟小姐,冷靜一點,年醫生醫術高明,能治得了韓非沉。”
孟夏看向陳眠:“萬一治不了呢?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只要是病,就肯定會有相應的治療方案,年醫生要是不行,那就找別的醫生。”陳眠微笑,“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所擔心的萬一。”
孟夏張了張嘴,半晌才道:“讓宋小姐見笑了,宋小姐有見識又沉著,難怪阿沉讓我多向你學習。”
陳眠微笑。
宋西顧卻出聲:“孟夏小姐,麻煩請喊她韓太太。”
孟夏一愣。
“在法律上,韓非沉和她還是夫妻,孟夏言行舉止還是得多注意一下。大家都有頭有臉,別弄得太難看。”宋西顧憋著氣說。
他不知道韓非沉在搞什么花樣,但孟夏的存在已經影響到陳眠了!
孟夏尷尬又羞愧,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像被脫光了衣服游街示眾,是個人都能上來踩她一腳。
“宋先生誤會了,我跟阿沉只是朋友,請韓太太不要多作聯想,我這次也是因為我媽擔心阿沉,讓我陪著。”孟夏憋著氣說。
陳眠笑瞇瞇道:“謝謝孟小姐,你有心了。”
孟夏明明是來炫耀和挑釁的,卻被陳眠不咸不淡的樣子氣得憋了一肚子氣,偏偏又不能發作,來的時候韓非沉就說好了,讓她少開口。
只是被氣得滿臉通紅。
很快年醫生就給韓非沉做完了檢查,四人先后走了出來。
陳眠和孟夏同時迎上去,孟夏下意識頓了頓,想到了與韓非沉的約定,她把陳眠擠開,迎向韓非沉,看向年醫生:“年醫生,阿沉的病怎么樣?”
年醫生看了后頭的陳眠一眼,才問孟夏:“病人的情況我只跟病人家屬說,你是病人什么人?”
孟夏一窒,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時,韓非沉緩聲說:“她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