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到了要直接殺我的地步了?……這個女人……”他陰沉著臉,權(quán)衡著兩種方案。
一種,是他出面,直接將她抓住,繩之以法,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了當(dāng)?shù)霓k法,優(yōu)點是干凈利落,不給她姑息養(yǎng)奸的機會。而缺點則是只干掉流朱,她背后的滄溟社卻挖不出來。
第二種是暫時放過她,等到將滄溟社全部挖出來后再一起名正典刑。這樣做的優(yōu)點,自然是一勞永逸,不留后患,但缺點也顯而易見,就是花費功夫太久,精力太大,而且中間不知又有什么變數(shù)。
“對她你還投鼠忌器嗎?”朱珞問。而管小玉雖沒出聲,可也對他的猶豫感到不解。不過她想的卻是別的。
車凌鈞總不至于因為流碧而不去動流朱。畢竟,流朱傷害到他的生命了。
車凌鈞掀開被子站起身。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好多了,力氣也恢復(fù)了不少。
“骨碌。”一個東西從他身上掉下來。車凌鈞低頭撿起,見是個藍(lán)色的水晶頭骨。
#@$&
“這是什么?”他把玩著,問道。
蒼虓和朱珞都沒見過,都搖搖頭。不過,朱珞的眼睛里卻冒出光來。
若是這東西歸了自己,那才好吶!%&(&
管小玉卻接過來,道:“這是水晶骨。是我和別人借的。你醒了,我就得還給人家!闭f著,有意無意地望了朱珞一眼。
她其實已經(jīng)看見朱珞眼中的光芒了。
朱珞眉毛一挑,移開了視線。既然不是自己的菜,她也不是非要不可。不過,她算是知道了管小玉的另一面:真是綿里藏針!
車凌鈞卻沒注意兩個女子的小動作,只是寵溺地望著管小玉,道:“哦?看來你真是為我做了不少!等塵埃落定,我一定好好報答報答你!”
“哎呀,你!”管小玉也好,在場的另外兩人也好,誰聽不出那弦外之音?只是羞紅了管小玉的臉。
車凌鈞的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幾具尸體上。
“這是派來繼續(xù)追殺的?”他眼中一凜,已經(jīng)認(rèn)出那是墨靈宮的服裝。一絲陰寒的殺意籠上他的眼眸。
如果說剛才他還有些猶豫的話,那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決定了:現(xiàn)在就除掉流朱!
一直沉默的蒼虓看出了他的決定。車凌鈞想的事情,只有他明白。
“王,”他走到車凌鈞背后叫道,“屬下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有峰會路轉(zhuǎn)之時。我建議稍等幾天。反正您已經(jīng)平安無事,我們不必?fù)?dān)心,而且也可以放開手腳了。”
車凌鈞聽出他話中的玄機,問道:“怎么,你有進(jìn)展了?”
蒼虓道:“這次的危機,也可以說是塞翁失馬,確實讓我離她近了一步。屬下不想放棄這次機會,我想用不了多久,王就可以一箭雙雕了!
除了樹葉沙沙,周圍再沒一點聲音。管小玉和朱珞不明就里,疑惑地望著蒼虓和車凌鈞兩個男子。蒼虓站在車凌鈞身后,兩人一白一黑,宛如兩尊極英俊又極冰冷的塑像。
“好!我同意你的意見!”忽然,車凌鈞回過身來,凝視著蒼虓,“有一個地方,她不會去搜查。這段時間,我就先在那里。等最后收官之時,我再出面!蒼虓,你該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蒼虓意會車凌鈞之意,點一點頭,對朱珞道:“朱雀王,欠你的賬我回頭還。不過現(xiàn)在還需要您配合下!
朱珞佯皺眉道:“你們云山霧罩地說了那些,現(xiàn)在又要我?guī)兔Γ课页蕴潌幔俊?
蒼虓淡淡笑道:“是我吃虧!您把我打傷就可以,然后您再抱著這個離開梟王宮!
朱珞看看扔在地上的被子,明白了,笑道:“狗頭軍師啊,不出好主意!我劫他干嘛?就算想劫個色,也已經(jīng)是名草有主了!真不明白你這到底會給個什么理由!”
話雖如此說著,她手下卻不慢,從腰間抽出一根軟鞭,“啪啪”連甩幾下,蒼虓身上立刻出現(xiàn)幾道令他其痛無比的鞭痕。
朱珞抗起已被賦予幻形的被子,化作一道紅影向?qū)m外奔去。
沒有怠慢,蒼虓化一道白光緊隨紅影而去,霎時消失在平林盡處。
卓玉林里,只剩車凌鈞和管小玉。
輕輕地將小女子的頭攬于懷內(nèi),車凌鈞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剛才一直沒顧上你,你委屈了嗎?”
管小玉像只小鳥一樣偎在他懷里,搖了搖頭。她沒說話,就那樣將耳朵貼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沉穩(wěn)有力:“嗵!嗵!”
她抬起頭,認(rèn)真地望著他的眼睛,小聲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哎,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聽見你的心跳更讓我安心的了!”
車凌鈞鼻子有點發(fā)酸,第一次沖她做了半個鬼臉,笑道:“那好,那我天天給你當(dāng)枕頭,怎樣?”說著,將她往懷里狠狠擁了擁,揉了揉她掉了帽子的小腦袋。
“管小玉,”深深地吻過她,車凌鈞柔聲問道,“我要去流瀾宮,你呢?”
管小玉先是一呆,隨后道:“哦,那我也去吧!現(xiàn)在我也是個死人,和你一樣。”
車凌鈞來了興趣,問:“哦?為什么?她怎么樣你了?”
管小玉一抿嘴,道:“她把我扔進(jìn)萬魔窟,卻被我破了那鬼地方!多虧我當(dāng)初留下那七成功力呢!”
車凌鈞也笑了:“我的小鳳凰竟有這種本事?連萬魔窟都能破了!失敬了。『茫覀円黄鹑チ鳛憣m,你講給我聽。外面的事,交給蒼虓好了!”
管小玉卻面露憂色,擔(dān)心道:“可是離珠呢?我不知她現(xiàn)在如何。怎么才能找到她?”
見她重重嘆氣,車凌鈞臉色也沉重起來。管小玉是把離珠當(dāng)作自己家人的,現(xiàn)在她被抓走,不知生死,管小玉怎能不憂心?
他安慰管小玉道:“你別擔(dān)心。我們先去流瀾宮安頓好。總有機會去找她。何況,她若真的有危險,你也會有感應(yīng)。因為你賦予了她半個心魂呢!”
管小玉稍微放了點心,點點頭道:“好,就聽你的!”
流瀾宮的確是被流朱忽略的地方,也是現(xiàn)在梟王宮里最平靜的地方。除此之外的任何場所,都被流朱派人控制了,無論是誰,出入都要獲得她的許可。
大臣們早已著急緊張成了一片。從早上在朝房候朝時開始,他們就被嚴(yán)密控制起來,軟禁在朝房中。
有的大臣坐不住,向門外望望,馬上就被衛(wèi)兵用刀槍逼回朝房。這種狀態(tài)下,人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希望想辦法逃出去,卻無法可想。
奇鑾來了,施施然帶著兩個隨從。他一見朝房門前站了四個衛(wèi)士,不由一愣,問道:“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有人給大人們守門呢?”說著,慢慢走過去。
衛(wèi)士見他過來,忙上前施禮道:“太師,里面請!”
奇鑾看看四人,問:“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覺得不對勁兒?”
聽見他的聲音,朝房里一個大臣探出頭來,喊道:“太師!您要為我等做主!”可話還沒說完,一個衛(wèi)士就給他腦袋來了一刀背:“回去,別多話!”
奇鑾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他板起臉,問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這些大人都困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一個衛(wèi)士答道:“具體情況,小人也不知道。不過靈妃娘娘傳下口諭,小人們必須遵守就是了!太師雖是王妃和靈妃娘娘的叔父,可也沒聽說可以特殊對待。所以,您也得委屈委屈了!”說完站起身來,一把拽著胖乎乎的奇鑾,將他扔進(jìn)朝房里。
“喂,喂!這是怎么回事!放我們出去!流朱,你這是搞什么鬼!我要問問她!”
流朱才沒功夫管她這個日漸糊涂的叔父如何,她甚至都從來沒告訴他鳳王假冒流碧這件事,F(xiàn)在她只關(guān)心車凌鈞被那個紅衣人劫持到哪兒去了,以及那個紅衣人究竟是誰。
除了半廢棄的流瀾宮,整座梟王宮都快被她翻了個底朝天?伤玫降南s只有一個:卓玉林里,幾個前去搜查的衛(wèi)士被人殺了,兇手不知是誰。
“蠢才!飯桶!”她站在定坤宮正殿寧安殿大罵著,不知是在罵死掉的人,還是在罵給她報信的人。
忽然,一個衛(wèi)士跑進(jìn)來,急急報道:“啟稟娘娘,蒼虓大人回來了!”
話沒說完,渾身是血的蒼虓大步闖進(jìn)來,臉上的煞氣幾乎能讓殿中掀起一陣暴風(fēng)。
流朱一見他,瞳孔驟然緊縮,指著他的臉,陡然罵道:“你這賊人!勾結(jié)了誰擾亂王宮?枉你口口聲聲說忠誠,你忠于誰了?還有臉跑到這兒來!”
“嘖嘖嘖,秀恩愛的話,等我們走了再秀!饞誰呢?”朱珞埋怨著,秀目里卻是一片欣喜。
車凌鈞卻不大高興!拔一柽^去以后,發(fā)生什么事了?誰讓你受委屈了?”
管小玉搖搖頭:“現(xiàn)在先不說這個,先解決眼下的問題!流朱已經(jīng)占了大半個王宮,你想怎么辦?”
車凌鈞眉頭鎖得更緊了。
“她?竟到了要直接殺我的地步了?……這個女人……”他陰沉著臉,權(quán)衡著兩種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