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小玉看人的眼神是何等的犀利,車凌鈞那抹促狹的笑意又怎么逃得過她的眼睛。她不由得眼眸微瞇,不言不笑地殺了車凌鈞一眼,端著水盆轉身便走。
車凌鈞眨了眨眼睛,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對著云轎上的君承龍抱了抱拳,說道,“舅舅,看來九兒這是生澈兒我的氣了,澈兒得去哄一哄才是,剩下的事可就全交給您了!”
君承龍點點頭,揮揮手讓他走了。
車凌鈞得了準許,立即癲癲地追著管小玉進了內院。君承龍則又是大手一揮,所有的兵馬便如來時那樣,秩序井然地出了鎮遠候府的大門。
內院里邊,管小玉‘呯’地將手中的木盆摔在地上,氣悶地轉身就欲關上房門。
“誒誒誒!九兒,別關門呀!讓為夫的進來先吶!”車凌鈞涎著一張桃花臉,硬是從門縫里擠了進來。
管小玉氣結,抄起旁邊的棍子就往他身上戳去,怒道,“喲~候爺還知道奴家是您的夫人吶!那剛剛怎么的就那般順溜地將奴家當成下人使喚了!偉大的候爺啊,奴家可沒那么有福氣與您共處一室,怕污了您的貴氣呀!”
車凌鈞汗了一汗,心道,我不就是想趁著人多想從你身上撈回點面子來嘛,現在外邊的人誰不知道我堂堂鎮遠候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夫人,還孬種到眼睜睜地看著夫人娶了側夫進門……噢,就只許你娶夫,不興我鬧鬧脾氣了!
但是,這種想法他是絕計不會讓管小玉知道的!所以,他很不要臉地耍賴了,“哎呀九兒!你聽我說嘛,我這不是事急從權,而你又是我最親近的人,我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就只有你嘛!況且,當時那種情況,伊騫的傷情那么危險,我一時之間也亂了分寸不是?再說了,我疼你愛你都來及,怎么可能會趁機整你嘛,你說是不是?”
他不耍賴還好,這么一耍賴之下管小玉更怒了,也懶得和他拿腔拿調地說話了,眉目一兇,手中的棍子戳戳戳!
“哼!好你個車凌鈞啊!敢在老娘面前玩花樣,活膩了你!看老娘不抽死你,哼!”管小玉手中的棍子次次精準,不車凌鈞哪個部位擠進了門里,她就戳哪個部位,直戳車凌鈞哎哎亂叫。
車凌鈞被戳得無法,只得放棄了擠進門的打算,在外邊可憐兮兮地求饒著,“好九兒!乖九兒!你就原諒為夫的這一回,好不好?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說你,這么狠做什么呀,哎喲喂,可憐我白白嫩嫩的小手喂!可憐我嬌嬌柔柔的小腳喂!”
管小玉見他沒再試圖往門里擠,立即轉身將門閆上!
聽到他竟然在外邊舔不知恥地亂嚎,管小玉被氣笑了,“我呸!白白嫩嫩的小手?嬌嬌柔柔的小腳?車凌鈞!你還能更不要臉些嗎!”
外邊卻突然沒了聲響。
管小玉訝然,疑惑地將眼睛貼在門縫邊往外看。
外邊哪里還有車凌鈞的身影!別說是車凌鈞,就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啊!
管小玉不禁大奇,這小子,跑哪里去了!真是個沒有耐心的主!虧她還以為他會多求自己一會呢!結果呢?哼,還真是不敢恭維!
管小玉小嘴一抿,氣憤地轉身就走!
熟悉,身體卻直直地撞進了一堵肉墻的懷里!
車凌鈞那個不要臉的男人立即順勢將懷中之人一摟,氣死人不嘗命地說道,“喲~原來我的九兒喜歡投懷送抱啊?早知道這樣,為夫的就應該早點兒抱抱九兒才對!”
“混蛋!放開我!”管小玉怒了,而且是從未有過的大怒!
車凌鈞美人抱滿懷,任憑管小玉如何掙扎,將人打橫一抱便飛身往內室而去。過了片刻,果然聽話地將管小玉給放了下來,卻是放在了床上!
“夫人,為夫的對你好吧?瞧,這不就遵照你的吩咐把你放下來了么?嗯?”車凌鈞笑得見牙不見眼地,那討人抽的樣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管小玉被氣得話都不想說了,憤憤地瞪著車凌鈞,直恨不能咬他一口出氣。
車凌鈞卻在這個時候厚顏無恥地湊上前來,眼睛直直盯視著管小玉胸前因濕身而顯露的明媚春光,咕咚咕咚地吞著口水,一副難忍的饞樣。
管小玉此刻正在氣頭上,又哪里會如他的意?當即小身子一翻,就滾開老遠,怒氣騰騰地偈欲甩他離去。
車凌鈞哪里容得管小玉逃跑!要知道,自從大婚以來,兩人就只親密過那么一次!這讓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如何忍得!
管小玉的腳還沒來得及下地,就被車凌鈞給撲倒了,然后,這匹餓得頭昏眼花的狼便口手齊出,以壓倒一切的氣勢狂風般盡興地度享用了一頓小鮮肉!這頓小鮮肉的名字就叫做——管小玉!
鎮遠候夫婦在府里膩歪了足足兩天,外邊卻已經發生了天翻地復的變化!
君承龍一回到皇宮后,立即命人貼出皇榜,將鎮遠候車凌鈞的種種事跡大肆宣揚了一翻,又狠狠地痛斥了一番太子伊騫的所作所為。
皇榜在最后作出總結:罷黜伊騫的太子之位!著鎮遠候車凌鈞行走東宮,并接掌威武大將軍帥印!
皇榜一經貼出,車凌鈞就成了木國的名人!
曾經人人不屑一料的鎮遠候,如今成了香餑餑!那些待字閨中的小姐、大姐,無一不將眼光盯在了鎮遠候的身上。
立時間,整個開陽城的媒婆們全都忙碌了起來……
起初管小玉還覺得奇怪,自打老皇帝頒下旨意以來,車凌鈞便是左也推說自己乃外戚不宜東宮行走,右也推說自己能力欠佳實在不堪擔當東宮主事。可才一轉眼的功夫,不但二話不說入了東宮,不搞得像逃命似的!
如今管小玉總算知道是為什么了。你妹呀!應付媒婆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啊!車凌鈞你這孫子!你自己惹的桃花債為毛讓老娘替你擋啊!
然而,盡管管小玉怨念得都恨不能提著刀子上東宮去砍了車凌鈞,可到底她還是鎮遠候夫人吶,那些個想入鎮遠候府的閨閣小姐們誰不想第一個爭得她的同意,為妾也好,為通房也罷,只要是能有機會與天人之姿的鎮遠候有個幾腿,那她們可是死也甘愿的啊!
如此一來管小玉就悲催了。不讓車凌鈞納妾吧,別人會說她是嫉婦,讓車凌鈞納妾吧,她心里又不舒服!
看著滿滿當當一庭院的媒婆們,管小玉這個郁悶吶。
媒婆甲說,“夫人吶!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您嫁入候府也快一年時間了,候府卻還沒有添丁的跡象,是不是不孝哇?既然如此,那就更該給候爺多添幾房美妾了!對吧?”
管小玉心中暗罵了一聲‘我艸’!媒婆甲,敢情你當老娘這個候爺夫人是當假的啊!還是說,你特么是活膩了?!
管小玉心中冷笑連連,不出聲。
讓尤二在庭院正中設了個桌子,讓各路媒婆們一一上前,為她們所保媒的那個女子自薦。
尤二的桌子才設好,媒婆們便一窩蜂往尤二那兒圍了過去,嘰嘰喳喳的說了開來。媒婆歷朝歷代以來都是最能言善辯的,管小玉此刻是深有體會啊。
如果說剛剛的媒婆甲說的話過份,那么,那些媒婆N們說的話就能令她吐血了。
比如媒婆乙說的,“笑話,憑什么護國夫人就能娶側夫,我們堂堂的鎮遠候爺就不能娶妾!如果護國夫人真覺得鎮遠候無用,大可以甩手走人,去你的什么護國夫人府呆著去!我保媒的這位小姐可是丞相家的千金劉明明,劉明明小姐能歌善舞,武藝也超群,不管護國夫人今次答應與否,我們劉明明小姐可是說了,為了得了鎮遠候,她不怕單挑護國夫人!”
這還不是最囂張的,最囂張的是一個名叫楊小初的女子,直接自己上門來了,甩著手里的長鞭就向管小玉叫囂,“管小玉!就憑你也想一個人獨吞了鎮遠候,簡直是癡人說夢!有本事先接本姑娘十招!”言罷不由分說的說朝管小玉的方向展開了凌厲的攻勢。
管小玉算是開了眼了,我艸了個艸的!這木國的女子也太他娘的牛叉了啊!只要是她們看得上的,管你是不是別人家的,橫刀立馬奪路便搶啊!那是半點都不會跟你客氣啊!
管小玉不敢大意,氣息一聚,整個人便飄飄然飛遠了,楊小初的長鞭沒抽著人,恨恨地在原地跺腳。
她待要繼續追擊,管小玉卻已經雙掌齊揮,火龍冰劍呈包圍之勢將她整個人給困在了里邊。
她手中的長鞭來不及收勢,管小玉的攻擊已經到了眼前!于是,前一刻還囂張得跟什么似的楊小初自料不睱,長鞭也不收了,趕緊地就地一滾,狼狽不堪地滾出了火龍與火劍的包圍圈。
管小玉哪里容得她逃跑,意念一轉,手中的火龍直直地朝她逃躥的方向撲了過去。
楊小初壓根就沒想到管小玉居然會功夫,著實被她剛才那一下給攻得毫無還手之力。本以為只要逃過她的攻勢,總能有一個喘息的空間。
豈料,管小玉一招發出,根本都沒看到她如何凝聚內息,第二招立即又追了過來!
楊小初大驚!
也料不得形象不形象的了,撲倒在地上就不斷地翻滾起來!然而,她滾到哪里,管小玉的火龍和冰劍就追到哪里,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
楊小初幾個躲避不及,頭發就被燒去了大半,那些飄緲的紗帶也在火龍的吞噬下燃了起來,幾簇冰劍更是將她四肢上的衣物死死的釘在了地上,讓她再也挪動不了分毫!
直至此刻,楊小初才驚恐地發現,自己這回是看走眼了!這個護國夫人哪里如傳言當中的百無一用了,分明就是個惹不得的馬蜂窩啊!
只是,這世上哪里又有后悔藥吃?!
管小玉施施然收了攻擊,衣袂飄飄地來到楊小初的面前,小嘴兒一彎,挑眉道,“怎么樣?你可服氣?如果不服氣,本夫人不介意再陪你活動活動筋骨!”
這威脅意味十足的話一出,楊小初哪里還敢囂張,立即將她那顆燒得看不出原樣的頭搖得飛快,眼中露出看到惡煞般的驚恐,求饒道,“護國夫人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鎮遠候是您一個人的!我是癩蛤蟆,我竟敢肖想天鵝肉!求求您饒了我這一回吧!”
管小玉豈是那種會善罷干休的角色,當下嘴角微勾,莫測高深地睨著楊小初,說道,“是嗎?原來楊小姐還知道你是癩蛤蟆呀!可是,這該怎么辦才好呢,夫人我的火氣才剛被你給挑了起來,現在是一點兒也不痛快呀!你說,我是不是該再給你一點兒顏色瞧瞧?那樣才能令你永生難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