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蘇寒易才知道宋寧還遇到了什么。
只是他們如今暗藏的對手實在太多,也分析不出究竟是誰干的。
“雖然那封信是胡小姐給我的,但我和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甚至還是第一次見面,她沒有害我的理由。”宋寧說道:“只有可能,是有人收買了她。但是,胡小姐父親官位不低,能夠收買她的人自然不簡單。”
蘇寒易點頭,起碼對方要不在乎他的身份,才敢下這種手。
“但這件事只是之一,我奇怪的事,為何飛雪明明約我參加乞巧節,卻自己先走,后來全程她都沒和我在一起,完全不和曾經在景月時那樣。就好像……”
宋寧猶豫了一下,斟酌后才道:“她很討厭我,我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們都喜歡蘇寒易,出自嫉妒的心里,她甚至覺得,祁飛雪心中藏著一個秘密,否則的話,她第一次去見祁飛雪的時候,她就不會說那些話了。
態度轉變的太快,雖然有時間的原因,或許可以淡化情緒,但祁飛雪肯定有問題。
蘇寒易沉思,他對于祁飛雪一直當成妹妹,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不該有的心思。他也很想保護她,但無能為力,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要不,你什么時候開誠布公的和飛雪談談?”
這話剛出口,蘇寒易又覺得不太合適,“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兒,你還是保護好自己最重要。萬一真的有什么人利用飛雪對你下手,我怕你出事。”
宋寧點頭:“我知道,不過……我也擔心飛雪。萬一她真的因為誤會,被人蒙蔽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那豈不是后悔終生?當然,沒有最好,我只是擔心。”
她會小心求證的,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
乞巧節的風波傳揚幾日,也就漸漸淡了,沒人去關注那日究竟發生了什么。除了在校場中,蘇寒易表現的精彩絕倫,加上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近日倒是多了不少官員提自家女兒求親的。
燕帝也看中了幾位,私下問蘇寒易,想將他的正妃人選定下來,但都被蘇寒易拒絕了。
宋寧這邊,也陸陸續續有人開始邀請她參加聚會,過府赴宴等等。宋寧也沒什么興趣,更知道這些人的想法,索性全部推了,就算得罪人也不介意。
反正她的身份是人盡皆知的,的罪與否她也不在意。
倒是三公主燕蓉,即便被宋寧拒絕了,也厚著臉皮多日登門,自己跑到璟王府找她。不是帶點宮中的點心,就是索性將戲子舞女帶來,直接唱跳給宋寧看,說是她最近喜歡的歌舞,邀請她一同欣賞。
對于燕蓉的熱情,宋寧保持著五分警惕,但只要對方沒有出格的舉動,在璟王府中也鬧不出什么花樣。
五月初,天氣又開始炎熱起來了,景月的氣候幾乎感覺不到春季,眨眼而過。
這一日,小竹剛從外面回來,就去見宋寧:“小姐,外面來了將軍府的人,說婉寧公主邀請小姐過府一敘,時間就定在下午。”
“這么急?”宋寧眨了眨眼睛。
不過對于祁飛雪的邀請,她是肯定會去的,不管她有沒有心思,還是真的想要融入景月生活,她都會去看看她。
很快,宋寧換了一身衣服,又帶上了一些燕帝賞賜給蘇寒易的進貢鮮果,帶著絳珠和小竹上了馬車,直接朝將軍府去。
祁飛雪的熱情讓宋寧有些驚訝,仿佛她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就是因為將軍也得了陛下賞賜的貢果,我想著寧姐姐很久沒吃到這雪梨了,這才讓人去請姐姐來。沒想到,寧姐姐也帶了雪梨來,我們真是想到一處了。”
這雪梨是景月國的特產,個大皮薄水多,甘甜化渣,而且生津解渴,很得權貴之人喜歡,平常百姓根本舍不得買。大燕氣候炎熱,并不是產雪梨的地方,只有進貢才能吃上。
宋寧笑道:“那真是巧了,既然飛雪你也喜歡,那一同品嘗也不錯。”
“在屋子里吃哪有意思,定然要尋個好地方。”
祁飛雪帶著宋寧就出了房門,直接朝花園中而去。
看她自如的樣子,宋寧越發感到驚訝,大致也能猜出祁飛雪在將軍府的待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姚皇后走得近,這才得了翟興騰的眼,放這么大的權給她。
一路上仆人丫頭都對祁飛雪恭恭敬敬的稱呼公主,倒像她不是和親嫁過來的,反而像身份高貴的本國公主。
不過見祁飛雪過的越發好,宋寧也開心幾分。
一路到了湖心亭上,清澈的湖水泛著微波,一座白色的涼亭修建在水面,四周輕紗擺動,映襯上湖面盛開的蓮花,景色宜人。
兩人坐在亭中,一邊閑聊一邊平常雪梨的甘甜,祁飛雪仿佛也不再避諱,說起自己最近的想法。她說一開始,她的確是很不甘心嫁到大燕來,因為她此生此世,喜歡的只有一個人。
“寧姐姐,我們女子的命就是這么苦,連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我曾經很恨,很痛苦,可后來總算想通了。”祁飛雪微笑道,顯得很是平和:“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就看自己怎么想了,對嗎?”
“既然已成定局,那為什么不讓自己開開心心呢?”
握住宋寧的手,祁飛雪滿臉真誠:“就像寧姐姐你一樣,雖然能夠和寒易哥哥在一起,可那日他當眾給陛下提親,陛下也沒答應。寧姐姐看似獲封了縣主,其實姐姐并不稀罕,對吧?”
這些話,其實也是宋寧經常想到的。
有時候不開心,她就會這么安慰自己,今日見祁飛雪也是如此,她點頭道:“世事無奈,我們改變不了別人,就只能改變自己,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盡量開心過好每一天,就行了。”
“可惜,我不如寧姐姐,身邊有喜歡的人陪著。我命苦,只希望上天能垂憐幾分,保佑我下半輩子能夠過得安穩。”
祁飛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放下:“其實最近,我也有抄寫佛經,這樣更能獲得心靈上的平靜。兩個月前,我去了城外的金山寺一趟,仿佛是大徹大悟,這才恢復了很多。”
原來,祁飛雪已經開始信佛抄經了嗎?
宋寧并不太信這些,她只認為于心無愧就好。但只要祁飛雪能夠恢復常態,不管她信什么,她都由衷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