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痕撥了電話過去。
“在干什么?”
他聲音溫和,波瀾不驚。
屋內。
正在和顧城交談的安純也露出一絲笑意,“子痕?你忙完了?我和朋友在一塊呢。”
“你朋友來海市了?以前沒聽你提起過。有空帶他來家吃個飯吧。”禮貌的邀請。
安純臉上笑容滯了滯。
“他過兩天就走。”安純看了顧城一眼,“可能沒時間。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就先掛了……外面有點兒吵……”
安純匆匆結束電話。
眼神怔怔的。
顧城見狀,溫潤的眸底溢出淡淡的憂色,嘆了一聲,“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愛上他了。”
安純急忙爭辯,“不可能!你別多想!”
她這樣急于撇清的態度,讓顧城提著的心從高空驟然墜地。
他不需要安純坦白。
他知道。
安純這個傻女人,又一次淪陷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為什么有些人明知道是死路,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撞上去——一撞,不回頭呢?
“安純,你記得一年前的痛嗎?”顧城揭開安純的傷口,讓那些還未愈合的痛再次暴露在人前。
“那個孩子是個男孩,已經成形了,從你身體里流出來,我陪你將他葬在墓園……你忍著手術刀削骨的痛,你換了一張臉,你不要你父母你不要你的曾經,你為了復仇一無所有……你現在又愛上他?”
“別說了!”
這些年她過的日子,如同電影一般,歷歷在目,那些刻骨的痛,那等到絕望的愛,她流掉的孩子……她母親親手揮的那一巴掌……
怎么可能忘記!
根本忘不了!
安純眼底的色澤寸寸褪去,變成晦暗的冷光。
她如同被抽走靈魂一般,再次露出一個嘲諷的、悲涼的笑。
“你放心,阿城。”
“我絕不會忘記。”
顧城握住她的手,輕輕擁她,將她攏在懷里。
顧城清澈的眼底閃過愧色。
小純,請你原諒我。只有離開墨子痕,你才能屬于我。你放心,復仇的路,我會一直陪著你……
*****
墨子痕幾乎要將手里的鼠標給捏碎。
他站在咖啡館的總控室,眼神晦暗不清。
咖啡館經理殷勤而恭敬,“墨總,您要看那個房間,我給您調大一點?”
“不用。”
墨子痕松開鼠標,因為力氣過大,手指有一圈淡紅的勒痕。
他并不是過來窺視林安安,只是想確認一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是不是她。
誰能想到,他竟會看見她和顧城緊緊相擁的一幕。
真親密啊。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溫柔的撫著她的頭發,如同最知心的戀人……呵。
那他算什么?
墨子痕眼底洶涌著怒氣,又強迫自己將怒氣壓下,冷著一張臉,不泄漏絲毫秘密。
“我認錯人了,打擾了。”他對經理點頭道謝,離開總控室。
總控室在二樓。
一出門,站在走廊上,能透過明凈的落地窗和幾顆楓樹,看見城市的街景。
煩躁的心情讓他無法繼續商業談判,索性回絕了今天的談判計劃,站在原地,企圖讓自己心緒寧靜些。
可惜,老天偏偏要跟他做對。
他這個方位,正好能看見半開的咖啡店店門。
吱呀——
房門被從里推開。
出來一男一女。
顧城和安純靠的極近,兩人親密無間的并肩而行。
到了路邊,顧城貼心地為安純打開副駕駛的門,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后,臉上掛著笑,回到駕駛位……
車身一閃而去。
“Shit!”墨子痕低罵一聲,瞳孔陡然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