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客人都被趕出來,整個盛世年華怨聲載道。
但在一干工作人員的討好和補償中,客人們到底沒鬧出大的動靜,很快,諾大的會所,人走的七七八八。
墨子痕站在高位,冷冽的眼神掃過人群,想找出林安安的身影。
沒看到林安安,卻看到了安父和安母。
他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安父已經攜同安母一起走過來。
“小墨,怎么回事?聽說你要清場?”安父聲音如同一年前一樣沉穩,但鬢邊的白發出賣了他這一年真正過的是什么日子。
中年喪女,他比誰都悲痛。
“找個人。”墨子痕露出溫煦的笑,“打擾岳父岳母了,我回頭一定上門賠罪。”
“說什么客氣話。”安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忙,我們先走了……”
剛要帶安母離開,安母卻拉住墨子痕的袖子。
臉上堆著笑容,“小墨,人又不用你親自找,你在這里也沒用,還沒吃宵夜吧?阿姨親自給你下廚。”
墨子痕正要婉拒,安母又補了一句。
“再說了,明天是小純的生日……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兩個老人,陪陪我們吧……”
墨子痕眼神定住。
他敏感的察覺到不對勁。
如果沒有意外,安母絕對不會主動提起這些話……
她為什么要帶自己走?
想起一個月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墨子痕那些雜亂的線索纏繞在一起,最終,指出方向——
安母,知道林安安在哪兒。
墨子痕淡笑,沒有回絕也沒有同意,岔開話題,“今天岳父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的?還是?”
安父解釋說:“38樓一個小型拍賣會……這還沒開始呢,就出了這種事……”
38樓。
墨子痕不等后話,直接帶著一干保鏢沖進電梯。
安母見狀,急的叫出聲,“你干什么!你站住!”
她的話,讓墨子痕愈發篤定。
電梯飛速升到28樓,三十個房間,墨子痕一腳隔一腳的踹開,保鏢們擠進去查探,工作人員也找遍各個角落,地毯式的進行搜索——
直到,最后一個房間。
墨子痕踹門,卻踹不動,里面反鎖著,隱隱有呻吟聲和低啞的求救聲。
那聲音,耳熟的很。
墨子痕跟瘋了一樣,奪過保鏢手里的槍支,砰砰砰將門打出一圈彈孔,再狠力一撞——
一人高的窟窿出現在門上,他率先沖進去——
里面淫亂的一幕,刺紅了他的眼。
赤身裸體的男男女女們,渾身都散發著獸性。
有人粗暴地將理智殘存的女人推倒在地上,狠狠壓過去——
而那個被推翻的女人,是林安安……
“滾!”
墨子痕的大腦已經停止思考,只剩下本能,他一腳踹向那個男人的命根,又狠力踩了兩腳,在男人粗糲的痛苦的叫聲中,將林安安從地上撈起來,箍在自己懷里。
他飛快地脫下外套,裹住林安安身體,渾身都在發抖。
氣的。
轉身吩咐身后的保鏢,瞳孔漆黑,如同食人的野獸。
“先關到地下室,好好給我審問一晚上再送進警局!”
“記住了,好好審問……”
怎么審問,不言而喻。
他身周的空氣似乎要被凍住似的,駭人的很,堵在門口的一堆人大氣都不敢出。
墨子痕抱著安純就要離開。
誰知道路過安家父母的身邊時,安母猶有不甘地說,“小墨,這個女人……”
“我敬您是安純的母親,對您客客氣氣的。”墨子痕陰著臉,語氣攝人,鷹一樣的雙眼鎖住安母,“希望你能謹慎點……別過界了!”
冷然離去。
安母的臉色青紅交加。
“你看他是什么態度!”安母指著墨子痕的背影,氣地掉淚,“當初他怎么承諾的!現在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這樣跟我說話!我的女兒死的好苦啊……”
“夠了。”安父質問,“你是不是知道今天這事?”
安母一噎,不敢看安父。
安父見狀,什么都懂了,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你!那可是一個好好的姑娘啊!你別管她是什么身份!她也是個人啊!”
安母捂著臉,哭出聲,“我這是為了誰啊我!你也過來罵我……小純她走還沒有一年……你讓我怎么甘心啊!小純她要是看到這一幕,該多難過……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以為我愿意當個混蛋啊!”
安父重重地嘆息一聲,到底沒再忍心繼續責怪妻子。
*****
盛世年華。
樓下。
停車場內。
安純在燥熱中,迷迷糊糊地張開眼。
她看見一張熟悉的容顏,心頭又是酸澀又是喜悅,又是壓抑不住的燥熱,“子痕……”
最后一個尾音上挑,掩蓋不住的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