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純指甲掐進掌心,尖銳的刺疼讓她大腦無比清醒。
墨子痕……我連死你都要物盡其用嗎?
再看看自己母親和父親一左一右拉著墨子痕的手,跟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安純胸口的悲憤幾乎要噴出來!
所以,她的假死,最后成全了他的善名?
這輩子她就是他的踏腳石嗎?
安純踉蹌著沖出靈堂后,外面已經飄起了細密的小雨。
冷氣和秋雨一起滲進她的骨髓。
安純似乎又想起跟墨子痕初遇的那一幕——
他穿著得體的西裝,搖晃著手里的酒杯,笑容儒雅而溫和,似乎天大的事在他這里都起不了多少波瀾……
她多想撕開他那張冷漠的笑!看看他究竟有沒有心!
雨下的越來越大,打濕了安純的外套,冰涼的雨絲貼在她身上,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就在這時,安純看見墨子痕的助理從一輛邁巴赫上下來。
他正在接電話。
安純將帽子壓低,避開助理,藏在一個巨大的圓柱后面。
聽見了助理和電話中的墨子痕的對話。
“我改變主意了。”墨子痕淡淡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既然她那么想要一個孩子,那你就給我找一個女人吧,最好跟她像一點,生個孩子之后,記在她的名下,就說是她生前領養的,以后集團的財產都由這個孩子繼承。”
“墨總,那人選?”
“你自己找吧,到時候送來我辦公室先當個秘書,我看情況決定。”
“是……”
“今天的合同都推到明天,我為她守一天的靈。”末了,墨子痕又交代一句。
助理急忙應下,連連點頭。
而藏在柱子后的安純,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痛哭。
呵……
何必呢?
她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她懷了他的孩子!偏偏他要逼死她!逼死自己的孩子!現在又后悔了?找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墨子痕,你好賤。
我的真心憑什么你就視如螻蟻!
我孩子的死……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你想從今以后,頂著一個癡情的名聲再養別人的孩子?
做夢!
安純忽然有種瘋狂的想法,會不會有那么一天,墨子痕愛上一個女人,愛的無法自拔,而那個女人……卻在他奉出真心的時候,將他狠狠踩在腳下?!
這個想法一旦生出,就跟狂燒的野草一樣停不下。
安純嘴角扯過一絲艱難的笑。
她嘗過的苦,她這三年從希望到絕望的日子……有朝一日,也要墨子痕全吞進肚子里!
安純打通了顧城的電話。
聲音輕如羽毛,“幫我找最好的整容專家,阿城,我要做手術。”
*****
半年后。
在墨子痕助理的帶領下,三個容貌肖似安純的女人走進了公司大樓。
真正的安純……不,現在叫陸安安站在最末尾,提著紅色的挎包,畫著精致的妝容,烈焰紅唇,眉梢都帶著媚色。
跟曾經的安純截然不同。
她們三個,是助理挑了半年才找出來的人選。
都跟曾經的安純長的極為相似,其中最像的……
他看向了安純,微微搖頭。
前夫人是文靜恬雅的,而這位,則嬌媚妖嬈……也許,總裁看一眼就會掠過吧……
助理領著三人來到樓上,敲開了墨子痕辦公室的門。
墨子痕的聲音如同半年前一樣冰冷——
“進。”
安純深吸一口氣,眼底流光閃爍。
墨子痕……
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