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nèi)ヒ估婶[了個天翻地覆,歷經(jīng)萬險幾經(jīng)周折,幾乎全軍覆沒才走到如今地步,這還是在夜郎本身就是內(nèi)憂外患的情況下。
而西戎跑到大周來鬧了個天翻地覆,大周卻是蒸蒸日上,若是讓他們平安離開,他們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朝廷有朝廷的龍道,江湖有江湖的蛇渠,侵國犯家,則國家抗之!
容崢和蘇小小帶著五百精兵沿著江南往西邊追,沿路不曾停過搜查的目光,那群江湖人污名一清,便將自己門派的人都叫了出來,三教九流明察暗訪,陣仗一時無兩。
而成果也是可喜的,他們倒是的確查處了幾個西戎奸細,卻是往不同的地方逃竄而去,也順便管了些閑事,聽說倒是除了幾個英雄俠女。
容崢和蘇小小則是堅定不移地往西邊走,因為只有越靠近西戎,才會越安全。
他們曾經(jīng)身臨其境,最能明白這種心情,只要回到自己的國家,才會真正的安全。
塵土飛檐,五百精兵如風馳電掣般疾奔而過,馬鳴嘶叫,就連地面都傳來了輕微的震動,兩道穿著鐵甲的身影領兵在前,呼嘯不停!
蘇小小從沒想過自己會跨上戰(zhàn)馬,當初看著夸葉巧巧身著女將軍軟甲的樣子,她便有所艷羨,但而今真正穿上這身衣服,她才察覺期間的沉重。
軟甲貼身,沉重地壓著骨架,內(nèi)里的汗水浸濕了衣服,高高豎起的頭發(fā)被頭盔蓋住,腰上鋼刀在甲佩上敲得框框作響,她手上帶著牛皮做成的手套,這是容崢送給她的禮物。
她側(cè)過頭,看向容崢,器宇不凡的將軍就像一座不倒的高山,堅毅的臉龐上再沒有初見的頑劣,肅穆沉重又帶著幾分殺伐之氣。
正在這時,容崢若有所感,也看向了她。
女將軍英姿颯爽,雖然鼻子上有兩滴汗水,但狹長的眉毛卻如刀鋒般凌厲,兵戈鐵甲,并沒有壓垮她的肩膀,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加的英婷利落,好一個女中豪杰!
二人相視一笑,隨后容崢大聲道:“前方十里處暫歇!”
“是,將軍!”
不得不說,這感覺超級棒!
十里之外,剛好有個路邊茶亭,過路的人正在喝水,卻見一列騎兵如雷霆般轟轟地奔了過來,當頭兩匹大馬停在眼前,馬蹄高揚,驚得眾人不由倒退。
馬兒一停,買茶的人便下意識往旁邊退去,卻見那開頭兩個將軍落地,一把摘了頭盔,兩頭如綢長發(fā)飄逸落下,叫害怕的人都看直了眼。
容崢笑了一下,沒有那么多的戲謔,更見幾分急迫,他來到賣茶人面前,道:“勞煩店家,給我的兄弟一人一碗茶水喝,不知夠嗎?”
賣茶人愣了兩秒,隨后才道:“夠夠,夠的!”
“那就好,”容崢坐到一邊,蘇小小長出口氣,又看向賣茶人的娘子,“敢問這位夫人,近幾日這附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人路過?”
賣茶娘子忙著給人送茶,聞言便迎上來,回道:“回這位女將軍,咱們這兒比較偏僻,過路的都是些山野之人,不知女將軍說的奇怪的人是指的什么?”
“高鼻梁,深眼睛,”蘇小小沉吟道,“此人是個男人,應該挺高,多半還帶著兵器,說話不像周人!
賣茶娘子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時,過路的一個喝茶人卻開了口,“敢問兩位將軍,莫非是在找一個西戎人?”
兩人臉色微變,看向那人,容崢道:“你見過?”
喝茶人是個書生,被容崢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低頭訕笑道:“回這位將軍,小生是邊關的童生,本是要赴京科舉的,見過不少外族人,前兒路上遇見一人,風塵仆仆,一身黑衣,便記住了。”
蘇小小追問道:“那人往哪個方向走了?”
“就前面的城鎮(zhèn),再往前就是邊關了,不好走的,”書生有些臉紅地看了看她,“外族人要進來容易,但是要出去是要徹查的,尤其是西邊這一塊,這兩日,怕是還沒又走出去呢……”
困在邊關了?那豈不是跟他們當初一樣?
蘇小小微怔,同容崢對視一眼,不由大笑,“哈哈哈,好!皇天不負有心人,找了半個多月,總算有線索了!”
旁邊正在喝茶的副將聞言,眼前登時一亮,“將軍,咱們可找著人了嗎?”
容崢冷笑,“都走到這里了,管他找不找得到人,總是能將人拿下的!拿不下,咱們也別回京城了,丟人現(xiàn)眼!
找了半個多月終于有了線索,眾人頓覺滿身疲憊都有了力氣,記下將茶水喝完,容崢掏出一錠碎銀往桌上一放,對書生道:“書生,你的茶錢本將軍付了,你到京城時,幫我們帶句話!
書生微怔道:“帶給誰?”
“帶給永安王府!”蘇小小翻身上馬,帶上頭盔笑道:“請爹爹放心,女兒一定會抓住奸細,平安回京,絕不給永安王府丟臉!”
“還有一句話,帶給陛下,”容崢拽緊了馬韁,“請他看牢了容安郡主,別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接近她!
說完,兩人也不顧書生的震驚,又帶著啟稟馳騁而去。
書生在原地呆然良久,仰天長嘆,簡直要為這兩人的無理要求流淚了。
傾國王府,當今圣上……那是他想見就能見的人嗎?!他是童生,是要去考科舉的,要是真見了,將來就是中舉了,人家也只會說他走后門!
容崢和蘇小小絲毫不知道自己給人提了多么糾結(jié)的請求,眼里只是露出興奮,快馬揚鞭地沖向了西南邊關——涂谷。
夜郎與大周的邊關接壤地,位于川蜀之地,因此草木蔥郁,山重水復,夜郎憑著險關固守,就算被打到只剩下幾千人依舊能打回來。
但是大周和西戎的邊關接壤地卻十分貧瘠,高原疊起,山頭頂上竟然還有著積雪,聽說在山那邊,是一片廣闊雪原,學院之后,才是西戎的地盤。
但西戎常常穿過雪原來犯,蘇小小和容崢都沒想到,他們剛到涂谷,人還沒下馬,就直接面對上了一場戰(zhàn)爭。
一場由西戎發(fā)起的偷襲戰(zhàn)。
“來得巧啊,”蘇小小冷笑,“死得也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