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法三章之后,容崢抱著蘇小小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叫醒他們的是寒風(fēng)。
“我的天哪!”寒風(fēng)捧臉驚叫,“世子爺你又犯錯誤了!”
蘇小小和容崢衣裳齊整地睜開眼,走神了片刻,最后起身,默默看著寒風(fēng)。寒風(fēng)平常并沒有叫容崢起床的習(xí)慣,但偶爾遇到急事是會直接闖門的。
因為在這個地方,寒風(fēng)一直記得容崢是一個人睡覺,誰想昨晚會留下蘇小小?
容崢嘴角抽搐,微微笑道:“寒風(fēng),你說我是先扣你工錢,還是先問你有什么急事好?”
寒風(fēng)捂住胳膊,方才還興奮不已的臉立刻苦了起來,“啊,我的肩膀好痛,哦,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們,安君義醒了……哎呀不行了,太痛了,我出去了!”
容崢:“……”
蘇小小白他一眼,從床上下來,邊穿鞋邊好笑道:“誰讓你當(dāng)初一時激動許下再也不扣他工錢的諾言了,現(xiàn)在可好,自食苦果。”
容崢哀嚎一聲往床上一倒,忍不住嘆道:“悔不當(dāng)初啊!”
蘇小小哭笑不得,起身洗漱時睨了他一眼,“行了,你快些起床,咱們好去見爹爹,想必兩個姐姐已經(jīng)過去了。”
“唔……”容崢伸了個懶腰,走到蘇小小身后一把抱住她,撒起嬌來,“今晚也跟我一起睡覺好不好?”
“你是小孩子嗎?”蘇小小忍俊不禁,直接從洗臉盆里抓了一把向自己肩上容崢的臉彈去,“還不快點,當(dāng)心爹爹生氣,一拳把你打飛!”
容崢吃吃地笑起來,看著睜開的蘇小小,接過她順手遞過來的鹽漱口。
兩人到時,安心瑤和安心婉果然已經(jīng)到了,安君義初醒,安凌亦也在,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
還沒和蘇小小招呼,安君義先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東宮不可一日無太子。太子殿下,您請回京城回報吧,我就留在這里,我的子女就在前方承受苦難,我這做父親做不到在府中頤養(yǎng)天年!”
安凌亦多半已經(jīng)猜到了這樣的狀況,安心瑤和安心婉顯然也已經(jīng)勸過了,但是安君義還是沒有松口。
安氏姐妹看向蘇小小,蘇小小對他們搖搖頭,行禮道:“爹爹要留下,便留下吧,若果回去只能日夜焦心,反不如在這里好了。”
安氏姐妹對視一眼,只能點頭,“既是如此,也就罷了。”
安凌亦看著他們,亦只妥協(xié),安君義是他的王叔,他總不能將人綁回去,否則安寧邦怕是要拿鞭子抽他。
“如此也好,”安凌亦環(huán)視眾人,“這里情況復(fù)雜,孤需回宮面圣親稟,向來戰(zhàn)事不會輕易開啟……若是救出人,便早早回京吧,今年過年,孤可不希望父皇再愁眉苦臉了。”
安君義臉色一柔,“不會的,都會回去……請轉(zhuǎn)告皇兄,就說心月獨在府中,恐有不便,請他派人將人帶進宮里,還有心柳和洛菲……也請幫子寧照顧一二。”
他到底還是記掛著她們的,安凌亦點頭,平靜地再看幾眼眾人,“諸位盡力,孤告辭。”
說完此話,他便踏了出去,留下空間給永安王府等人說話。
離開院子的時候,遇到了容安和林顧息,他點了點頭,錯身而過,忽又停步道:“林公子。”
林顧息回頭,有些訝異,“太子殿下尋顧息有何要事?”
“不過是些叮囑的話,”安凌亦看著他,“林相很擔(dān)心你,無論如何,向他報個平安吧。”
容安擔(dān)憂地看了眼林顧息,林顧息沉默片刻,旋即點頭,“在下即便書信一封,稍后送至殿下手中,勞殿下?lián)!?
安凌亦靜靜點頭,再度離開,出了院落,跨上戰(zhàn)馬,送他入京的隊伍很長,頭里還排著個女將軍。
夸葉巧巧輕笑,將手中的東西直接拋給他,“安凌亦,那日比刀你幫了我,這是本公主的送別禮物,拿好了!”
那是一個香囊,隱隱夾雜著藥味,安凌亦眼波微動,道:“這是什么?”
“是避毒草,是苗疆御醫(yī)弄出來的寶貝,”夸葉巧巧得意地笑道,“有這個東西在身邊,說不上百毒不侵,但至少有五十種毒是傷不了你的。”
安凌亦輕笑,“多謝。”
夸葉巧巧一扯馬韁,“不用謝我,上次的刀還是不過癮,你總是縮手縮腳的,下次見面,不用別人,你我兩個再比一場。”
安凌亦將香囊掛在腰上,登馬而上,看著那女將軍,嘴角上揚,“下次再見,你可有料想過是怎樣的情況?”
夸葉巧巧怔了一下,伸手摸了下耳邊的碎發(fā),輕咳道:“要是在戰(zhàn)場上,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至于其它地方,誰知道是什么情況……”
安凌亦忍俊不禁,夾了下馬腹,從她面前走過,輕笑道:“你還落了件衣服在東宮,找機會過來取吧。”
“什么衣……”夸葉巧巧微愣,臉頰倏紅,“混蛋安凌亦!你給本公主等著!”
那種東西還不早早扔了,留著干什么……
安凌亦伸手晃了晃,在晨曦鋪墊中,帶著連綿大軍,緩緩回像京城。夸葉巧巧突然覺得有些牙酸,撫了撫手臂上的寒毛,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進院落。
她進去時,容崢等人正在解說著計劃。
“先要探聽清楚邊城的情況,”容崢道,“而今邊城已開,路人可進,我們只要借個身份,就能進去查探清楚。”
蘇小小點頭,“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但是我們的面孔他們已經(jīng)太過熟悉,二姐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就只有九連舵的人可以進去。”
安君義聽完沒什么表示,半晌卻道:“龍丘墨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一個個鼻子都敏銳得很,九連舵里有什么人可以躲過他們的眼睛?”
幾人對視一眼,都笑了笑,蘇小小道:“爹爹放心,這些細(xì)節(jié)國老都考慮過了,所以這次他說,人由他出。”
安君義好奇,“國老的人?”
容崢也興趣盎然,“據(jù)說是國老當(dāng)年救的娃娃兵,現(xiàn)在也有個二三十歲了,是一個以唱戲為生的旦角。”
而就在他說出此話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走進了夜郎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