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寧不是個愛訴苦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承擔。
剛才宋攸寧將自己最隱秘的私事拿出來跟秦遇時說,試圖讓這個男人動一點惻隱之心,幫她在祁家面前開口說好話,這幾乎用了她所有的勇氣。
她眼眶微紅,不是覺得自己處境艱難委屈的,是開口向一個對她來說并不熟悉的男人求助的難堪與無地自容。
又被他說隨便之后,蓄在眼眶的淚水,滾了下來。
她快速抬手,用手背將眼淚抹掉,微微仰頭,不讓更多的眼淚掉下來。
秦遇時不喜歡女人在自己跟前哭,搞得好像他像個渣男專門欺負人家姑娘一樣,“現在知道怕、知道哭了?”
清冷的聲音傳入宋攸寧的耳中,她沒想哭的,“眼淚要流下,戲才算做足。秦律師,你心疼了,是嗎?”
安全通道一般不會有人走,此時此刻,在宋攸寧問他是否心疼了的時候,男人眼神沉了幾分,看著面前這個眼眶還噙著淚水的女人。
以為她終于學會示弱,結果轉頭又渾身帶刺。
閱人無數的秦律師此時倒也是真辨別不出,宋攸寧這眼淚是真掉,還是做戲。
“男人的心疼,不值錢,也不可靠。”秦遇時語氣淡淡,他再摸了一支煙出來,只是夾在手指間,沒有點燃。
他迂回婉轉的言辭,其實旨在告訴宋攸寧一個意思——不幫。
好說歹說,秦遇時油鹽不進,甚至連離婚這個條件都拒絕了。
“與其求我,你不如想想如何讓小七的手恢復到原來那樣。”
“可是……祁家肯定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宋攸寧還擔心過,如果自己找的醫生祁家并不放心,那不就是無用功嗎?
秦遇時眉頭微擰,“你找了,祁家用不用是他們的事。你不找,就是你的態度問題。犯了錯,你說句‘對不起’就完事的話,要警察做什么?要法律做什么?”
秦遇時的一番話讓宋攸寧醍醐灌頂,就算她認錯態度誠懇,但祁慕顏的確是受了傷,并且對未來影響嚴重。
換做是她,犯錯之人什么都不做就只說“對不起”三個字,她也無法接受,誰能確定道歉是出自真心,還是為了騙取原諒的虛情假意。
“謝謝你,秦律師。”宋攸寧豁然開朗,只有祁慕顏的手好了,所有的事情才有商榷的余地,“我這就去聯系最好的骨科醫生和復健專家。”
秦遇時沒接話,似是不承認幫了宋攸寧,當然,他并不認為剛才那句話有點撥她的意思。
他覺得這是成年人都該懂的人情世故。
但這并不妨礙宋攸寧感謝他,她急著要去找醫生專家什么的,忽然間想到一個很微妙的問題。
她看向秦遇時,試探地問道:“如果……我找來了醫生和專家,秦律師你是不是會幫我弟弟在祁家面前求情?”
秦遇時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笑,被這姑娘的話逗笑的,但那笑,并未達眼,“宋攸寧,你順桿上爬的本事,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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