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顏料都被沖掉了，露出來的，是一張頗為青澀的臉龐。

短時間內，不管是局長汪成，還是那個女人，亦或者是那兩個坐在辦公桌后面的胖瘦警察，看到林默這張青澀的臉龐，都有點難以接受這種形象轉變。

緩緩的。

林默睜開眼睛。

睫毛上有水珠滴落。

終于，那熟悉的深邃眼神，總算是讓眾人找到了一絲代入感。

“呼呼呼。”

林默甩了甩臉上和頭發上的水。

隨后。

“怎么樣？”

林默微微抬“一四零”起頭，再次把目光放到那個女人身上，嘴角也再次出現了那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自信弧度。

“嗯？”

“和希斯萊杰比起來，或者和杰克尼科爾森比起來，我的扮演，應該能勉強及格吧？”

林默看著女人臉上的墨鏡問道。

聽著林默的話，女人雖然面無表情，但她知道林默所提到的這兩個人。

都是好萊塢演員。

都是《蝙蝠俠》中的小丑扮演者。

并且都是被譽為經典的扮演者。

特別是杰克尼科爾森，女人非常熟悉，這個演員所飾演的恐怖片《閃靈》，在女人心中一直被奉為最經典的恐怖片之一。

“局長？”

“你和兩位警官先出去一下。”

女人平靜的開口說道：“我需要和這位兇手先生獨處片刻，問一些問題。”

“沒問題。”

汪成看了女人一眼，又看了辦公桌后面的胖瘦警察一眼，歪了歪腦袋后，便是率先拎起水桶離開了審訊室。

胖瘦警察會意，趕緊跟到汪成身后。

“把門關上。”

汪成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守在門口，別讓閑人靠近。”

從汪成的語氣中，不難聽說，他的火氣都快要從嘴里噴出來了。

八名黑客帝國打扮的保鏢男自覺給汪成讓出一條道。

離開審訊室后，外面的走廊里聚集了很多警察，跟菜市場一樣，鬧哄哄的，看到汪成一臉鐵青的走過來，他們都很識趣，趕緊把腦袋面向墻壁，做面壁思過狀，不敢觸汪成的霉頭。

“都不用干活了？”

“愣在這里等市長來發獎？”

“趕緊去疏散那些堵在門口的無關人員！”

汪成語氣非常不善的吩咐了下去。

“是！”

警察們哪敢說多什么，趕緊答應，然后一個個就跟逃犯一般，朝著市局大門方向狂跑而去。

等警察們跑干凈后，汪成停下腳步，目光微凝，重重吐了口氣。

半分鐘之后，他拿出手機，從昨天的通話記錄里找出沈銘心的手機號碼，撥打了過去。

似乎就在等這個電話，不到兩秒鐘，沈銘心的聲音便是從聽筒里傳出：“是我，汪局長，請說。”

“有時間嗎？”

“就現在！”

汪成語氣低沉，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說道：“如果你想見林默最后一面，最好現在就過來一趟。”

…

審訊室里。

女人坐到了辦公桌后面，也就是剛才胖瘦警察所坐的地方。

很久。

女人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就這么看著林默。

林默也沒有說話.

如果是以前，林默肯定會越來越緊張，但現如今的林默什么場面沒見過？應對一個年輕女人而已，綽綽有余。

在幕后勢力中，這個女人屬于比較核心的成員。

和韓彬那種無關緊要的外圍存在比起來，她的地位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因此，她所處理的事件，往往都是更加機密，更加嚴重，更加見不得光的。

像三臺村慘案這種事件，最初的時候，對她來說，還真是小事一樁。

只不過，這件小事，在經過各種各樣的意外發酵之后，現在已經鬧得越來越大，連最高層的那位都不得不開始親自插手。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切意外的源頭。

女人在心理學方面的造詣很高，說夸張一點，她甚至都有一些讀心的能力，光看眼神，就能知道一個人在想些什么。

所以，打從走進審訊室開始，女人就一直盯著林默的眼睛。

“很合格。”

沉默很久之后，女人終于開口，回答了林默幾分鐘之前的那個問題。

3.4　“甚至，我覺得你比他們更加優秀。”

“畢竟，不管是希斯萊杰，還是杰克尼科爾森，他們都只是演員而已，但你不同，你是真正的瘋子，你是真正的小丑。”

女人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看著林默說道。

林默笑笑，沒有對女人的評論做出評論。

“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女人再度開口。

林默含蓄的笑了：“我今天會坐在這里，就是特地來給你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