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老頭子了。
那個,整日抱著酒壺喝酒的老頭,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雖然老頭子平時不著調,就知道喝點酒,趁著醉意去闖王寡婦的家門,但在他心里,最敬仰,最佩服的只有老頭子一個人。
“小林,吃菜啊,怎么還發呆了。”李梅的話把林嘯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謝謝媽。”林嘯開心的笑了笑。這次的笑是發自肺腑的,雖然李梅為人刻薄,勢利,他嘴上喊著媽,在心里也早就把李梅代入了母親的這個角色之中。
“我還從來沒想到,你和曼云居然已經處了八九年了,我和你爸啊本來還想著讓你們再繼續培養一段時間感情,畢竟,感情的事不能操之過急。”
“但你們兩個瞞了我們這么久,現在看來也不需要再繼續培養了,直接結婚吧,事不宜遲,下個月選個黃道吉日,就把證給領了吧。”李梅自顧自的說道,全然沒有看到旁邊柳曼云漸漸變紅的臉色。
林嘯也感到了汗顏。
自己這個丈母娘也太心急了吧,這才見面幾次啊,就要挑選黃道吉日領證結婚了,待會是不是就該聊到生娃了?
林嘯心里這么想。
李梅拿起桌上的一杯橙汁,喝了口之后,繼續說道:“結婚之后就是孩子了,我和你爸都老大不小了,飛宇是指望不上了,就盼望著你和曼云能讓我明年抱上大孫子。”
咳咳!
柳利民聽著,趕緊咳嗽一聲,自己這個彪悍媳婦,他最清楚,一說起話來,就沒個度。
李梅瞪了一眼柳利民,喊道:“我這么說有錯嗎?你不想早點當外公啊?”
“媽說的一點都沒錯。”林嘯露出一絲苦笑,迎合道。
柳曼云嗔怪的瞪了林嘯一眼,心中卻是苦澀無比。
如果林嘯沒有那些復雜的關系,只愛她一個人,那該會有多幸福,結婚生子,讓她值得把一生都托付給這個男人。
唉!
柳曼云心底嘆了口氣。
“看小林多懂事,那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們小兩口怎么看。”李梅問道。
這種事最關鍵的還是林嘯和自己女兒的想法。
林嘯看了一眼柳曼云,露出微笑:“媽,我覺得,感情是循序漸進的,八九年是挺長的,但是,媽你應該也知道,婚姻就是一道束縛,我們兩個還沒經歷完青春年華呢,不想那么快就過按部就班的生活。”
這段話中規中矩,柳利民聽后,贊揚的點了點頭。
李梅雖然心里有些不悅,但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好,我尊重你們小兩口。”李梅舉起杯子。
隨后,共同的碰了一杯。
席間,林嘯給柳曼云使了個眼色,先起身走向外面。
柳曼云出來后,林嘯嘿嘿笑道:“怎么樣,小爺我的口才還行吧?把你媽給說通了。”
柳曼云敷衍的嗯了一聲,顯然心不在焉。
其實,談到結婚這個話題,柳曼云就本能性的敏感,就算現在讓她和林嘯領證,她也是愿意的。
但她始終過不去心里那一關,她希望自己的愛人,只把愛無私的給她,而不是雨露均沾給其他女人,這是她精神上的一種潔癖。
“曼云啊,我挺對不起你的。”林嘯表情愧疚。
柳曼云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沒有,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就像你說的,我們兩個的事,慢慢來,從長計議。”
林嘯點點頭,讓柳曼云先進去了,自己去酒店前臺溜了一圈,剛走到前臺就遇到了從外面趕回來的崔高義。
“林先生,別來無恙!”崔高義握拳笑道。
“崔叔,別來無恙!”
林嘯回禮敬道。
“哎,林先生,直呼名諱也無妨,沒那么多規矩,我又怎敢稱你叔輩啊。”崔高義訕訕一笑。
前段時間,林嘯消失的事情,他聽說了許多事,讓他震驚萬分,對林嘯的好奇之心更深了。
“你是小胖的父親,我喊你一聲叔叔也是應該的,何況,剛才崔叔不是還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林嘯淡淡一笑。
崔高義搖掌輕笑:“這只是小事,鄭鋒不過是個海州紈绔,背靠萬長清,也不知道什么能耐,敢在江城耍橫,終究只是個過江龍而已。”
林嘯點了兩下頭,露出一個不屑的笑:“所以說,我也沒把他當成一回事,對崔叔來說,他或許算個過江龍,在我眼里,只不過是個過街老鼠而已。”
此話一出,崔高義當即一震,不是被這句話震住了,而是林嘯的氣勢,神態。
神態淡然,氣勢尋常。
“好!”崔高義眼神之中綻放光彩,隨后豪氣萬分的說道:“林先生,你現在雅間等候,崔某現在就把酒窖珍藏四十年的茅臺送過去!”
聞言,林嘯趕緊阻止:“崔叔啊,這還是算了,我今天是陪我女朋友家人來的,這酒還是留著等下次再喝吧。”
崔高義拱手一笑。
接著,林嘯把這頓飯的費用交代了崔高義一遍,又回到包間。
一頓飯,又東聊聊,西聊聊,在家長里短中結束。
這種溫馨的范圍,讓林嘯有些流連忘返。
走的時候,柳利民到前臺結賬,聽到前臺小姐出的賬單,嚇了一跳。
“一百三?”柳利民摘下眼鏡,仔細擦了擦,又看了一遍。
“才一百三?這么便宜?”李梅湊了過來,看到賬單上的總計一百三,也以為自己看錯了。
要知道,盛唐可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大酒店,點滿了一大桌子的菜,龍蝦鮑魚都有兩盤,居然才一百三?
這么可能啊?!
柳曼云瞟了林嘯一眼,后者正在站在酒店門口,吸著煙,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最后,柳利民雖然疑惑,但便宜,心里自然開心一些,結完賬后,坐上車,回到小區。
林嘯把柳曼云一家送回小區,自己一個人驅車開往御江軒。
回到御江軒,已經接近凌晨時分。
林嘯輕輕打開別墅大門,換好拖鞋,慢慢朝樓上走去,腳步很輕。
剛走到書房門口,林嘯眉頭頓時緊緊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