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參加集訓,國家隊的醫(yī)療人員為他做了加強拉力的保護,在訓練的時候,他手腕上纏著厚厚的肌肉帖。
時光不肯放棄,咬牙堅持。比別人早起,比別人晚睡,他相信,自己的努力付出,一定會得到回報,哪怕沒有站在領獎臺上,只要自己努力過,認真過,就夠了。
池遇大事小事,都特別照顧時光,這是溫暖拜托他的事,就算溫暖不說,他也會做的,他和時光不僅僅是隊友,更是朋友。
集訓的時間有限,時光不肯浪費時間,在雙人交戰(zhàn)的訓練中他更是全力以赴。因為有傷,隊友也都特別小心,時光明白他們的用意,但這卻讓他的訓練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他只能拼命的刺擊,用右邊的身體做進攻的動作。
有一次,對手的劍刺到他的手腕上,力量很大,時光手上一抖,劍就脫了手。看著落地的武器,時光明白,自己要走的這條路,根本就沒有回頭路,不管如何,他都要堅持下去。
醫(yī)療隊每天都要為時光做簡單的理療,告訴他,心態(tài)很重要,如果心里壓力過大,一直想著手上的傷,只會讓他陷在一個漩渦中,沖破不了這個局限。
時光也覺得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差了一點,手傷不是重點,關鍵是要一種什么心抬來面對。他沒事,就會給溫暖打電話,兩人聊幾句,也能放松一下心情。
就這樣,時光慢慢調整心態(tài),慢慢適應手傷帶來的身體協調度和手上出劍的軌跡,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時光已然掌握了一套屬于他的進攻和防守的招式,并且在雙人交戰(zhàn)中,屢試不爽,成功破敵。
這讓時光重拾信心,對爭戰(zhàn)亞運會寄予了更大的期望。
溫暖陪著母親愛素試了幾次工,都不甚滿意,最后,溫暖說:“不如休息一段時間,工作的事急不來,慢慢找吧!”
看來只能這樣了,家里還不到揭不開鍋的地步,找一份理想的工作,著急是沒用的,這也是靠緣分的。
電視上果然報道了老城區(qū)規(guī)劃的新聞,看樣子政府這次治理臟、亂、差的決心是大的,就看老百姓配合不配合了。
溫暖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周馥郁,她應該是這次新聞的報道人,只是沒有在新聞里露面而已。
這個周馥郁快到了退休的年齡,跑新聞還是那么的積極熱情,每年被評優(yōu)秀不是沒有道理的。溫暖心里佩服這樣認真做事的人,雖然上次見面,她好像有所搪塞,但不能阻止溫暖對她的敬佩之心。
陪母親去超市買東西,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街道主任蔡姨。
蔡姨為人熱情,快人快語,不怕得罪人。看見愛素,內心不免有些過意不去,當初她拍著胸脯打包票,只要她在這兒做一天街道主任,你愛素就在這兒擺一天菜攤。如今她打了臉,食了言,以她的性格,一定是懊悔不已的。
“愛素,你可別怪我啊,我也想保護你,可沒辦法啊!”蔡姨拉著愛素的手,一臉的歉意。
愛素笑笑,搖搖頭說:“你已經幫了我們太多,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溫暖站到了一邊,不阻礙姐妹兩個聊天。
“其實,這次的事,我也說了不少好話,可是有人舉報,上頭挺重視的,我真的是盡力了啊!”蔡姨表情豐富,卻說出了真情實感。
“有人舉報?”溫暖和愛素異口同聲。
蔡姨一揚手,說:“可不是唄,沒人舉報,人家干嘛死盯著你不放,現在的人啊,就看不得你好,滿滿的嫉妒羨慕恨啊!”
溫暖和母親對視一眼,她們這是得罪了什么人嗎?
“誰這么無聊啊,舉報這個有獎金拿嗎?”溫暖不解的問。
“聽說,舉報的人有點來頭,不然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兒,沒必要那么較真兒,你在這兒擺攤又不是一年兩年,這么多年,你看誰來問過啥不?”
溫暖似乎明白了,舉報的人趕在規(guī)劃老城區(qū)的關口,來這一手,讓你無話可說又得乖乖的聽之任之,真絕了。
“我沒得罪什么人啊,他們干嘛要這樣對我?”愛素是個善良的人,不懂這人心險惡的世道。
“算了,不用為這事揪心吧啦的,天無絕人之路,不買菜,咱就干別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話是這么說,可愛素心里挺不好受的,自己向來不與人結怨,究竟是誰要和她們孤兒寡女的過意不去呢?
回到家后,愛素一直悶悶不樂,心里一直在想她究竟得罪了誰?溫暖也不敢多問,自己去廚房準備晚飯。這幾天母親強顏歡笑,讓她一個人靜靜也好。
吃過晚飯,時光發(fā)了視頻,她接起的時候,他好像剛洗完澡,正往身上裹浴巾。
溫暖盯著他看,他好像又強壯了點兒,肌肉上還掛著水珠,皮膚白嫩嫩的。
“一點也不像運動員,你怎么沒變黑啊!”
他擦了擦頭發(fā),坐在手機前,回答:“我也想變黑點兒,可天生麗質啊!”
溫暖咧嘴:“白的有點娘。”
“說誰呢?”他瞪眼,舉起手臂,給她看他的肱二頭肌。
溫暖呵呵的笑,問他:“快回來了吧?”
“快了,在家待幾天就要出發(fā)了。”
“怎么樣,還有不舒服的感覺嗎?”
“好多了,幾乎和以前一樣了。”
溫暖看出時光臉上燦爛的笑容,是打心里往外燦爛的。
“你怎么演?阮琛沒找你麻煩吧!”
溫暖搖搖頭:“很少看見他,社長的位置,他正在找適合的人選,他不做了。”
“不做就對了,他要繼續(xù)做社長,我只能讓你退出了。”
溫暖笑笑:“他也挺可憐的,我不跟他計較。”
“就你心軟。”
“什么時候回來,告訴我,去接你。”
“不告訴你,我要來個突擊檢查。”
“神經……”
“看不到你,我真的快神經失常了。”
“鬼才信……”
“你信就夠了……”
九月初,海大新生報到,溫暖和中文系的幾個學生,打著“歡迎中文系新生”的牌子,站在校園那排參天大樹下,迎接新生的到來。
溫暖想到一年前的今天,自己也是一臉興奮、緊張、新奇的模樣,跟著一群學生涌進了海大。一年的時間,她成了新生的學姐,看著臉上仍有些稚氣的同學,她不由自主的朝他們微笑。
家長和學生不斷的涌進來,找著屬于自己的集體,然后說說笑笑的往里走,要分班,分寢室,一切的忙碌都顯得很有意義。
有幾個新生找到了中文系的牌子,簽到后就站在一邊等著剩下的幾個同學到齊,然后去人文學院報到。
最后一位同學遲遲未到,溫暖拿過報名表,看了一眼那個未到同學的名字,耿驍。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在那兒聽過。
溫暖一時想不起,也就作罷了。又等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兩手空空的朝這邊走來。
走進了,他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一只手摸著自己的鼻子,低低的問了一句:“中文系報到處嗎?”
“是的,你叫耿驍?”溫暖看了男生一眼,長得秀氣,挺靦腆的,長劉海遮著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反正是個不愛說話,自帶一種憂郁氣質的男生。
他點點頭,在他名字后面,挑了一個勾,然后交給溫暖。
“你沒帶行李嗎?”有同學問他。
他沒回答,就往大門入口處看了一眼,就看見一位女人拖著兩支大箱子,吃力的往這邊趕。
有同學過去幫忙,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冷眼看著那女人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孩子,你就不能幫幫我?”女人一邊低著頭拖行李一邊埋怨著。
耿驍無動于衷,說了一句:“是你自己愿意帶這些東西。”
溫暖有些明白了,顯然是做母親的怕虧待了兒子,才什么都考慮的周周道道,可男生好像很不領情,覺得帶著些都是多余的。于是,溫暖走到女人面前,想解釋,其實學校什么都有,大可不必這樣勞神費心的。
那女人抬起了頭,當兩人面對面的一瞬,都楞了一下,然后就聽那女人喊了一句:“溫暖?”
“周姨。”
周馥郁顯然很吃驚,上次見過溫暖好像氣氛就不太對了,這次送兒子來海大,居然又碰上了。
“你兒子耿驍?”溫暖也挺意外的。
周馥郁表情有些不自然,笑笑說:“比時光小一歲,你是他的學姐了?以后你多照看著點兒,很任性呢!”
“一定的,周姨的兒子,就是時光的弟弟,你放心好了。”溫暖客套了幾句,就組織同學可以回學院了。
耿驍跟著同學就走,周馥郁喊了一句:“好歹都帶來了,你還讓我待會去不成?”
耿驍一副冷漠的樣子,不說話。
溫暖接過兩只大箱子:“我來吧,家長是不讓進去的,里面會有人安排一切,你放心回去吧!”
周馥郁恨兒子恨的咬牙切齒,她忙活了好幾天,還是不得他的心意,這孩子趕緊離她遠點,看著就來氣。
“我也懶得管了,他要就要,不要,扔垃圾箱里。”周馥郁轉身就要走,溫暖拉住了她。
“周姨,留個電話吧,以后方便聯系。”
周馥郁還在和兒子生氣,拿眼睛狠狠瞟了一眼耿驍,然后向溫暖報了自己的電話。
溫暖記下后,安慰了周馥郁幾句,就帶著同學走了。
周馥郁往校外走,走著走著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溫暖他們已經不見了人影。
周馥郁表情有些凝重,怎么這么巧,又碰到了她,難道這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