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景逸吃痛,悶聲叫了一聲,沒放手。
這丫的還是挺頑強的。
徐安然在官景逸手臂的禁錮中,轉過身子來,踮著腳尖,兩只手摟住官景逸的脖子。
官景逸受寵若驚。
徐安然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意,那雙似小狐貍一般的眼眸流光閃爍著。
按照官景逸對她的了解,這丫頭八成又在心里謀劃著什么事兒了。
不過,這笑顏看起來這么舒心,不管自己被她如何算計,他心里也高興。
官景逸俯下身子,趁機在徐安然的嘴唇上偷了個香。
她的嘴唇軟軟的又香又甜,官景逸的唇每次碰到她的,都忍不住想要把她拆吃入腹。
“怎么了啊?”官景逸道。
“老公,你愛不愛我?”
“我愛你,很愛你,很愛你,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了。”官景逸嘴甜。
徐安然心想,要是擱在以前的官景逸身上,大抵是不會說這么肉麻的情話的,就算是說,那也是言簡意賅惜字如金的一個字:“愛。”
或者會這么說:“我愛不愛你你能感覺不到?”
如今看來,官景逸可是越發的油嘴滑舌了呢。
徐安然踮起腳尖,勾住官景逸的脖子,將他的頭往下按,徐安然對官景逸湊上自己的嘴唇。
官景逸下意識的就要去吻徐安然。
誰知道這個時候,徐安然將官景逸一推,官景逸的放松了警惕,一下子被推出去,踉蹌了兩步之后,才勉強站穩。
徐安然往官景逸的腿上踢了一腳,官景逸正愣神的時候,徐安然背著自己的包包,就跑出門去了,整個房間只留下她惡作劇之后的清脆的笑聲。
“哎,你這丫頭,去哪兒?”官景逸望著徐安然的背影,問道。
“我要和秋美出去逛街,中午不回家吃飯了,對了,爸媽也帶著大寶二寶出門去了,你自己呆著吧。”徐安然回過頭來,一邊倒著往后走,一邊對官景逸揮揮手。
秋美正在一個表店里選男表,形形色色的,有鏈子表帶的還有氣質皮表帶的,秋美正犯愁,不知道哪一款更適合方華的氣質。
“小姐,您是給男朋友選手表嗎?”女營業員問她。
秋美點點頭:“是的,你覺的二十六歲的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比較清瘦高挑的,戴哪一款會比較好看。”
營業員給她拿出一款棕色皮帶的白色大盤男士手表。
“這一款應該會比較適合,比較文雅的類型,鏡面是藍寶石的鏡面,不易出現刮痕,并且是五十米防水”
那女營業員還在為她介紹著,秋美接過那款手表來,看著在燈光下流光溢彩的藍寶石的表盤,笑了。
“多少錢,這一款?”
“這一款是市面上的新款,售價是三千八百八十八。”女營業員臉上還保持著那個得體的微笑。
秋美臉上的笑意這時候有一些僵硬,她驚愕的抬起頭,正對上女營業員從唇角蕩漾開來的笑意。
小四千塊,這是她將近一個月的工資。
秋美有些舍不得,將手表又重新遞給了女營業員:“你先放一下吧,我再看看好了。”
女營業員那雙帶著白色手套的雙手接過秋美手中的那塊表。
秋美背著包包往外走。
走到表店的門口,秋美抬著頭看了一眼那個表店的店名,這還是個小品牌的手表,她其實對手表一點研究也沒有,大小只是聽說過什么浪琴那一類的名字,這個阿瑪尼她也多少聽說過一些。卻沒想到也要這樣貴。
想到方華家里雖然也愛算小康家庭,他卻是勤勞節儉的,從來沒有這些奢侈品,身上穿的外套也從來都不超過五百塊一件的,她知道他喜歡手表,心儀這個阿瑪尼的牌子不知道多長時間了,只是作為醫生那一丁點的工資,怕是要攢很久。
況且,方華對她花錢雖然一想大方,但是對自己卻是十分摳門的,那衣服左不過兩套,春夏秋三季來回來去的換著穿。
秋美腦袋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勸告她這好歹也是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如果給方華買了手表,慢不說自己要吃土一個月,就連方華接到這份禮物的時候一定也會罵她。
可還有一個小人兒說方華這一兩年對她實在太好,秋美感覺自己從未為他做過些什么,如今幡然醒悟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總要拿出一些誠心來。
秋美在阿瑪尼的店門口來回來去的轉了十幾分鐘,最后一咬牙,轉身進了店里面。
“你們還有沒有比剛才那一款手表便宜一點的?”秋美看了看那個棕色皮帶的手表,想了想自己銀行卡的錢,終究還是沒能舍得。
“還有這一款,和那款粗粗看起來差不多,因為是去年款式,打五折,是兩千三百九十九。這也是我們店里最便宜的一款了。”女營業員很有耐心的對秋美說。
能省一千多是一千多呢,秋美閉了閉眼睛,對營業員說:“好吧,幫我把這個打折的這一款包起來。”
“好的,小姐,請您跟我到這邊結一下賬。”
“嗯。”
“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秋美掏出錢包把銀行卡遞過去。
輸密碼的時候,秋美感覺到了肉痛。
秋美拎著沉甸甸的被包裹的很精致的手表走出這個店的時候,只感覺陽光無比的刺眼,刺眼的讓她感覺到頭暈目眩。
秋美難耐的瞇起眼睛,她的手撐在自己的額頭前,去看街上人來人往。
然后一個清雅的背影,撞進她的眼眸中。
還是那件亙古不見的淺藍色的休閑西裝,下面是一條白色的牛仔布的褲子,搭配一雙白色的運動板鞋。
那個男人不正是方華嗎?那依偎在他的身邊,恨不得把身子都往他身上粘著的女人又是誰呢?
秋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四月份天氣尚且還算清冷的時候有些中暑呢,以至于眼花認錯了人?
秋美的手擋在額頭前,努力的眨了眨眼睛。
沒看錯,那個男人不是方華又是誰呢。
秋美張了張嘴,叫了一聲:“方華。”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什么東西,發不出聲音來,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不管多么拼命的呼吸仍然能感覺到窒息的難受。
秋美感覺到自己在拼命的發出聲音,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秋美還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的很痛。
她根本就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自己那微弱的聲音好像淹沒在洪流之中,連同她這個小小的人,無人問訊。
這個時候,方華卻奇跡一般的扭過頭來了。
或許他是聽到了秋美的聲音,再或者是他只是隨便的回頭張望。
然后,方華很輕易的看到了站在阿瑪尼店門口的那個身影。
方華的瞳孔在那一剎那緊緊的縮了起來,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唯獨這一次,他才按照父母之命第一次和女人出來看電影,就被秋美抓了包,方華在那一剎那感覺自己根本無處遁形。
秋美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她恨不得手上有一把遮陽傘面,那樣她大可不必現在這樣的狼狽,汗流浹背,分不清是天氣太熱自然而流出的汗還是因為方華的出軌而驚出的一身冷汗。
“方華,真巧,你也來逛街啊。”秋美以為自己會歇斯底里的,畢竟她現在也是難受的,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面對方華的時候,卻是不可抑止的震驚。
你知道嗎,有的時候震驚和發怒也是一樣的,都是不可抑止的,任憑心中再翻江倒海,她也喊不出來,更哭不出來。
方華的臉色慢慢趨于平常,他早該想到的,秋美不會像正常的女孩兒那樣,當街給他一巴掌,或者歇斯底里的哭號和質問的。
秋美,對他從來沒有過多的情緒的。
方華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有一個這么懂事的女朋友,他或許是應該笑的,但是如果你被一個深愛的人這樣淡定的對待,這個人甚至連最基本的吃醋都不會,你還會感到開心嗎?
方華看著秋美那張平靜無波的娃娃臉,忽然感覺到悲哀,為自己感覺到悲哀。
“方華,這位是”依偎在方華懷里的女人看著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氣氛,張口問道。
“她是我的同事。”說話的是方華。
秋美的心,那么不經意的抖了抖,隨后,秋美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女孩兒詢問的目光看向秋美。
秋美立刻會意:“嗯,對,我們是同事。那個今天是方華你的生日吧?感謝你為我爸做的那場手術,這個是給你的禮物。”秋美將手中的那個手表盒子塞進方華的手中,在那一對男女正在怔愣的時候,秋美悶著頭跑走了。
方華低著頭看著手中那個阿瑪尼的盒子,女孩對方華說:“看不出來啊,這個病人的家屬出手還挺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