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故意當(dāng)著官黎風(fēng)的面對徐安然問道:“怎么,聽說你和老四在籌備離婚?”揚著下巴的崔云,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趾高氣揚。
“我和景逸都有些忙,左不過是小事,擱置了。”徐安然斂著眼皮說。倒不是因為她對崔云有多尊敬,因為她到底是撒謊了。
“擱置了是什么意思?難道四嬸嬸和四叔這個婚是離不成了?”說話的是官黎風(fēng),他自然是對徐安然離婚的事情是關(guān)注的,因為只有徐安然和官景逸離婚了,他才有可能娶了徐安然。
徐安然沒有回答官黎風(fēng)的話,而是對崔云說:“既然大媽也沒什么事,黎風(fēng)又陪著,那我就先去忙了。”
還沒等崔云說話,徐安然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高跟鞋踩在醫(yī)院的長廊上發(fā)出脆生生的聲響。
崔云打了官黎風(fēng)的肚子一下:“別看了,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跟著她走了。”
官黎風(fēng)對崔云笑笑,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問崔云:“奶奶,等她和四叔叔離了婚我就娶了她如何?”
崔云訝異的看著官黎風(fēng),眸子里一開始有些復(fù)雜,繼而滿含著欣賞:“我孫子要是有這個血性是再好不過的,和官景逸搶女人。”崔云雖然事事和官景逸作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對官景逸某種程度上的忌憚。
所以如果官黎風(fēng)有那個勇氣和官景逸對著干的話,崔云還是感覺很欣慰的。
該來的還是來了,哪怕是徐安然躲了這么多天,她一回到辦公室就看到官景逸已經(jīng)在她的辦公室等著了。
因為徐安然算是院里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在美國的學(xué)習(xí)自然也有不少分量,所以從徐安然從國外回來,院里就給徐安然配了一間小辦公室,向陽,百葉窗,徐安然很喜歡,在辦公室內(nèi)樣了很多綠植還有多肉什么的擺在窗臺和桌子上。
徐安然開門,看到官景逸正坐在她經(jīng)常做的位置,擺弄著桌子上一個水培的藍(lán)色風(fēng)信子的葉子。
“你你怎么來了?”徐安然被他嚇了一大跳。
官景逸站起身來,系好西服的扣子,說道:“來接你出去一趟。”
徐安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家伙一定是來催著她離婚的,徐安然下意識的就要拒絕:“我還很忙,走不開”
“我已經(jīng)給你請好假了,你現(xiàn)在跟我走就成。”官景逸說著,已經(jīng)走到徐安然的身旁拉著徐安然的手,就要往外走。
徐安然甩開官景逸的手,沒打算跟著官景逸的腳步。
官景逸狐疑的回過頭,見徐安然這小丫頭正抹眼淚:“要和我離婚你就別后悔!反正我年輕,大把的資本去找男人,找年輕的,找小鮮肉,就以后準(zhǔn)成為你侄子媳婦什么的,你到時候別見一個揍一個,我丟不起你那人。”徐安然在諷刺他上次他和官黎風(fēng)的打架的事情。
官景逸唇角勾笑,對她說了一句:“說什么呢你?”
徐安然憤憤的盯著官景逸看,轉(zhuǎn)念一想,他那么有錢,長得也好,大手一揮,想要什么樣的沒有,十**歲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不缺自己一個。
想到這里,徐安然越發(fā)的傷心了。一邊往外走的空檔,肩膀還故意撞了一下停留相愛原地的官景逸的肩膀。
官景逸看著徐安然負(fù)氣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來。
坐在勞斯萊斯的后座上,與官景逸并排著,她摸了摸包,想到結(jié)婚證她可是‘忘了’帶來了。
事實上,她把結(jié)婚證藏在秋美家了。
這個婚,今天肯定還是離不成,徐安然心里打著小算盤。
手機響起來,徐安然一看屏幕上躍動的是景致兩個字,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坐著的官景逸,欣然的接起來。
“哥,晚上你來我家里吧,你在國外幫了我那么多一直還沒有機會好好謝謝你呢,這樣我親手下廚做幾樣我的拿手好菜,算是為你來中國接風(fēng)洗塵,怎么樣?”徐安然說話的語調(diào)上揚,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飄到官景逸的耳朵里。
尤其是她那一聲哥,聲音蘇的喲,簡直要把人的骨頭蘇化了。她當(dāng)初也是這樣叫他‘逸哥哥’的,聲音又軟。
官景逸唇角勾笑,怎么會看不出她的小把戲。
徐安然雖然在和景致通著電話,但是眼角的余光卻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注了身旁猶如一座大山一樣巋然不動的官景逸。
這個男人,竟然一動不動的!
“哥,過段時間我也陪你回美國吧,想回去轉(zhuǎn)轉(zhuǎn),畢竟那邊也有我的很多美好的回憶。”徐安然說。
官景逸拿著報紙的手怔了怔,她竟然還要去美國,這次是多久,兩年,還是五年,甚至是不回來了?那邊有她很多美好的回憶,跟誰的?
無數(shù)的疑問在官景逸的腦海中閃現(xiàn),官景逸拿著報紙的手也漸漸的收緊了,那報紙在官景逸的手中成了一團(tuán)廢紙。
徐安然掛斷了電話,兩只手摟著官景逸的手臂,滿意的看著他手中的動作。
“逸哥哥,你說這個叫景致的如何,比我大上兩歲,也算是同齡人,說話也沒代溝,自己在美國有企業(yè),也算是進(jìn)步好青年,你覺得如何?”
官景逸扭過頭去,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徐安然,雖然知道她是在故意氣他,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惱了。
“不怎么樣。”他薄唇一張一合,幾個簡單的字傾吐出來,在景致的身上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哪里不好?”徐安然臉上掛著盈盈的笑意,追問道。
“配不上你。”官景逸悶著頭一邊看報紙一邊說。
他這個回答倒是出乎徐安然的意料。
“怎么配不上我啊,我可是二婚,也都二十五了,年紀(jì)不小了,也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徐安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說。
“要配你,至少也得是兩年前的官景逸那樣的才行。”身材、樣貌、家世上的毫無殘缺,以及對她夠好,全心全意,把她托付給這樣的人,官景逸才放心。
徐安然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官景逸為什么要說兩年前的他,目光往下移,看到他交疊的腿,左腿在上,她才有些明白了,這樣驕傲的大男人,是無法忍受自己有一點的殘缺的。
那一瞬間,徐安然心疼官景逸,很想抱抱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堅強,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的男人。
徐安然吸了吸鼻子,兩只手摟著官景逸的胳膊的力道更加緊了。
“在你心中,我的分量有那么重啊”
“你說呢?”官景逸挑眉反問。
“不過,我們就要離婚了。”徐安然的頭枕著官景逸的胳膊,繼續(xù)說道:“以后你做的事情,都會有人代替你做。幫我穿拖鞋,幫我吹頭發(fā),牽著我的手,抱我,吻我,還有”
后面的話徐安然沒有說出口,因為官景逸低著頭,一個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這個丫頭,是故意要讓他難受死嗎?
一聽說她以后會被另一個男人牽著手,抱著,吻著,還在床上官景逸想都不敢想,吻著徐安然的力道也越發(fā)的用起力氣來。
牙齒磕碰在她的嘴唇上,引來她一陣疼痛的輕顫。
官景逸的手撫著她的脊背,表示安慰。
“先生,到了。”說話的是阿誠。
徐安然聽到阿誠的聲音,捶了官景逸的胸膛幾下。她竟然忘了還有阿誠在,這下豈不是要丟死人了。
“臉紅什么,阿誠跟我我身邊這么久了,做什么都有分寸。”官景逸說,言外之意就是阿誠不會偷看的。
徐安然雖然知道官景逸身邊都是可靠的,否則官景逸也不會只要出去就帶著阿誠,但是阿誠畢竟不是聾子瞎子,他也會有自己的感知啊,哪怕他并不刻意的窺探。
“還不下來。”官景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下了車,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在徐安然的那邊,給她打開門。
徐安然往外一看,這才注意到,這里哪里是什么民政局,著不是一處環(huán)境清幽的園林式的別墅嗎。
徐安然心中那股沉沉的抑郁感頓時一掃而光,眉開眼笑起來。
官景逸看著她說道:“這么高興?”
徐安然心里想到,那是只要不離婚,去哪都高興。
徐安然自然是沒這么說,只是沖官景逸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我愿意!你管我!”
“這是老爺子的一處房產(chǎn)。”官景逸解釋道,對徐安然伸出手來。徐安然將手搭在官景逸的手上下了車。
官景逸順勢拍了徐安然的小屁股一下。他雖然刻意控制著力道,但是聲音還是不小,徐安然痛的原地都蹦起來了。
徐安然道:“你謀殺啊!”
“要不要我管了?”官景逸挑眉,眼睛里盛滿了笑意。
徐安然挽著官景逸的手進(jìn)去的時候,官景逸注意到早已經(jīng)停在不遠(yuǎn)處的崔云的車。
“她來做什么?”官景逸蹙著眉頭。
徐安然好奇的問:“誰呀?”
“進(jìn)去就知道了。”
官景逸帶著徐安然進(jìn)去的時候,管家大大小小已經(jīng)到齊了。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徐安然和官景逸的大哥二哥,以及大嫂二嫂都在一起呆過些時日,除卻里面的崔云之外,這些人都還不錯,知書達(dá)理的,徐安然對他們也勉強算是熟悉,一一打過招呼。
官景逸照例是和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叫了站在房間中間的兩位長者,一位是老爺子生前交付遺囑的委托律師周律師,還有一位,是老爺子生前一直跟在老爺子身邊侍奉的方伯。
官景逸帶著徐安然先給廳里的老爺子的遺像上了香,夫妻兩人恭恭敬敬的對老爺子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官景逸的大哥官景澤和二哥官景峰看著老四都點了點頭,只有崔云,為老不尊,嗤笑了一聲。她雖然嗤笑官景逸,但是在老爺子遺像前,卻是對老爺子大不敬。
官景逸起身,走到周律師的面前:“老爺子的遺囑有關(guān)于崔云的嗎?”
“崔云女士在三十六年前已經(jīng)和你的父親解除了婚姻關(guān)系,她自然不是官家的人,老爺子的遺囑中也沒有提到崔云女士。”周律師如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