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表示對官景逸這話的接受度不高。雖然她恨徐雪旭,但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她對陌生人都抱有仁慈之心,更比不說是對那個自己叫了二十幾年的姐姐的女人了。
這時候官景逸的手機響了,是小周律師打來的電話。
“怎么?”官景逸問道。
“我父親讓我囑咐先生一聲,不能和太太離婚,起碼這些日子不能,具體的原因還要等我父親出差回來。”小周說道。
既然是周律師說的,官景逸很容易就聯想到應該是和老爺子的遺囑有關系。
掛了電話,官景逸把剛從抽屜里拿出來的紅色的結婚證和戶口本又放了回去。
徐安然的戶口本因為當初結婚,從石城老家遷到風城,直接就和官景逸在一個本子上了,官景逸是戶主,她的那一頁就在官景逸那一頁的下面。
結婚證也是一直由官景逸保管著的,結婚以來,徐安然還沒見過她的結婚證。
“今天的婚是離不了了,臨時有事,過兩天再來。”官景逸沒有多做解釋,發動了汽車引擎,將汽車開離了民政局的門口。
徐安然沒有詳細的問原因,只是心中松了一口氣。
徐安然將官景逸剛剛放結婚證和戶口本的抽屜打開,她拿出那個小紅本,翻看起來。
徐安然看到那張照片,指尖輕輕的劃過照片上官景逸那不茍言笑的面容。
那張照片是紅底的,當年的她還是黑色的長直發,穿著白襯衫,扣子規規矩矩的系到最后一顆,掛著的甜甜的笑,微微的偏這頭,往官景逸的身邊靠近一些,臉上還嵌著甜甜的梨渦。而官景逸明顯就敷衍多了,像個軍人一樣,不茍言笑,身板挺得直直的。
當時攝影師對他們說:“你們確實是兩口子嗎,怎么跟倆陌生人似的,恩愛點,新娘和新郎的頭湊近一點”
徐安然被攝像師說的不好意思,雖然對還算是陌生人的官景逸有敬畏之心,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那種不舒適的感覺將頭向官景逸靠近了一些,而官景逸卻一動都沒動,畫面定格,徐安然只覺得有一種和一尊雕塑合影的感覺。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官景逸開口問道。
徐安然將那結婚證重新合上,摟在懷里,對官景逸問道:“這個結婚證能給我保管嗎?”
官景逸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徐安然一眼,不知道她要這個東西做什么,不過還是說:“嗯,可以。”
徐安然像拿著趕忙把結婚證塞進包包里面。天真的她以為,只要她拿著結婚證,這個婚就離不了了。
官景逸將徐安然送回了她的公寓,具體什么時候離婚他沒有說,只是讓徐安然‘等消息’。
“逸,我們拿著徐雪旭的dna在全球的資料庫中進行比對,果真發現了一個男人和徐雪旭的dna相似度高達99%!庇钗纳偾湓陔娫捘沁呎f道。
官景逸問道:“誰?”
“是一個美籍華人,叫靳擎雷的。十五年前,他曾經參加過軍火走私,作為里面的領導頭目,他被警方追捕很久,但是因為他十分狡猾,又有作為雇傭兵的經歷,偵察和反偵察能力都是上等,所以警方折損了很多的兵力但是一直沒有抓到他。直到有一次,你在一次行動中擊斃了他!
官景逸挑眉,這個結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宇文少卿繼續說:“你應該記得,你在那次行動中也受了重傷,被對方擊中距離心臟一毫米的位置。險些送命!
官景逸遲遲沒有說話,宇文少卿在電話那邊叫了他一聲:“逸,你還在嗎?”
“嗯,少卿,這些事情務必保密,既然你查到了靳擎雷,那就說明,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崔云絕對不是她表面這么簡單,她的背后一定有超乎我們想象的強大的并且錯綜復雜的地下網絡,你一定要小心!惫倬耙輫诟赖。
“嗯,我會的,你在明處,現在又是崔云的重點對付對象,你一定要注意,行事也要小心,你殺死了她的姘頭,所以接下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庇钗纳偾湎氲侥菆鲕嚨,眉頭鎖的更緊了:“要不要我加派人手去你那?”
“不必了,我很安全,人太多反而會引起崔云的提防!
官景逸嗯了一聲,掛斷了和宇文少卿的電話之后,官景逸揉了揉太陽穴。
原來這個崔云比他想象的要復雜的多,這也可以解釋她為什么一直咬著自己不放了。
不過她既然在幾十年前就和地下軍火商勾結,那么她的犯罪證據就應該更多了。
徐安然這幾天還是在醫院里值班,期間抽空去秋美家看了看秋美。
“怎么瘦了這么多,發燒了為什么不去醫院?”徐安然摸了摸秋美的額頭,燙的要命。
秋美咧著嘴笑了笑,說話也因為發燒燒的嗓子有些嘶啞。
“有什么值得去醫院的,我就是醫生啊,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發燒而已。”秋美沒有了往日的朝氣,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譚邱許。
“你呀你呀”徐安然的手指戳了秋美的額頭一下,有些恨鐵不成鋼鋼的意味。
她心里再清楚不過,大大咧咧,樂天派的秋美,如此還不是因為譚邱許。
徐安然轉身去為秋美倒水,她剛到秋美家的時候,秋美的屋子里連熱水都沒有,她在廚房剛給燒了一壺。
“呶,把藥吃了。我給你熬了一點小米粥,一會兒喝一點!毙彀踩贿f給秋美一杯水和幾粒翻箱倒柜找出來的感冒藥和退燒藥。“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都病成這樣了,怎么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徐安然慶幸她往秋美這里跑上一遭。
“安安,你最近怎么樣,和官景逸把婚離了么?”秋美喝了藥,將水杯放在床頭柜處問道。
“沒有!毙彀踩粨u搖頭:“不過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現在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婚,帶我都去了民政局門口了,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他說有事讓我再等幾天!
秋美扯起一抹笑:“他肯和你離婚,這不是很好嗎?”
徐安然愣了愣,現在官景逸想離婚,可她卻不想。
“秋美,我看你現在也需要照顧,我留下來陪你住幾天吧,你說呢?”徐安然問道。
秋美狐疑的看向徐安然。說實話,這很不符合徐安然的做事風格。
“安安,你是不是在躲著什么人啊?”秋美問道。
事實上的確是這樣沒錯,徐安然在躲著官景逸,自從那天和官景逸從民政局分手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就連接個電話也擔心是不是官景逸要帶她去離婚的電話,回家她也怕遇到官景逸在她的公寓下面等著。
“沒有的是,我就是擔心你”徐安然嘴硬,她怎么會好意思對秋美承認她是害怕和官景逸離婚呢。
“好吧,正好有你陪我作伴,我也樂得自在!鼻锩来竭厯P起一抹燦爛的笑意。
晚上,兩個女孩兒躺在床上,兩個人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秋美突然叫了徐安然的名字一聲:“安安?”
彼時徐安然正在想著她和官景逸之間的事情,也沒睡著,便應了一聲:“嗯?”
“你和官景逸離婚之后,會嫁給譚主任嗎?”秋美問道。
徐安然扭過頭去,看著秋美也偏這頭看自己,那目光及其的認真。
“不會。”徐安然說的很堅決。
“為什么?”秋美問道,畢竟徐安然和譚邱許兩個人看起來是那么的要好,醫院里的傳聞并不是空穴來風,大家都是有腦子的。
“我不喜歡主任,為什么要和主任結婚?我和主任以前是師生關系,現在和以后就是同事和朋友關系!毙彀踩坏念^枕著自己的手臂,說道。
“真的?”秋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遍。
徐安然側過身子來,與秋美對視,一只手搖著秋美的胳膊,說道:“當然是真的,秋美,你既然喜歡主任,那就不要放棄,勇敢而堅強的追他!毙彀踩还膭钋锩赖。
秋美之前一直以為徐安然和譚邱許是既定的一對兒,因為徐安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才對譚邱許望而卻步的。但是今天聽到徐安然的話,徐安然感覺自己的心中又燃起一抹新的希望。
秋美原本毫無生氣的眸子此時此刻都染了一些晶晶亮的細碎的光芒。
秋美抱著徐安然的臉頰,湊上唇就親了上去:“謝謝你,安安!
“看看樂得你!”徐安然看著只顧著傻乎乎的笑的秋美,伸出手捏了秋美肉乎乎的臉頰一下。
徐安然的工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忙,下了班就往秋美家跑,買了雞肉和排骨,給秋美煲湯喝,短短幾天,秋美或許是因為徐進那大補的雞湯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又多了譚邱許這么個精神支撐的緣故,身體痊愈的飛快。
這幾天,徐安然一有空就往骨科跑。
她向骨科詢問過官景逸的恢復情況,但是骨科有的關于官景逸的資料都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了,從官景逸的主治醫生口中得知,關于官景逸病情的不多的情況。
“按理說,他最少還要接受一年的治療,雖然他從病床上站起來,一年之內的時間已經算是奇跡,但是人類的骨骼發展是有一個上限的,他畢竟只是一個正常人,腿部骨骼的痊愈是需要時間的!
“嗯,醫生,我會帶他回來復查治療的。”徐安然對醫生說。
她從骨科出來的時候,迎面碰到了譚邱許。兩個人雖然在一個科室工作,但是他們已經很多天沒有正經的見過了。
“安安!边@天,譚邱許主動叫住徐安然。
徐安然知道自己躲不過去,站住。她其實不想表現的這么明顯,但是那天譚邱許變相表白之后,再加上她知道秋美的情緒,安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譚邱許保持一點距離。
“這幾天,你沒回家?”譚邱許問道。因為住的是一層樓,又在一個科室上班,上班下班,他都沒怎么見過她。
“嗯!毙彀踩稽c了點頭。
“和景逸和好了?”譚邱許問,他誤以為徐安然沒回公寓住是和官景逸在一起。
“秋美生病了,這幾天我一直住在秋美家,方便照顧她。”徐安然忙說。
看著譚邱許略微沉吟,微微的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樣子,徐安然只覺得兩個人之間有尷尬的氣氛在蔓延。
“主任,那個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去忙了。”徐安然說完這話就要走。
卻被譚邱許叫。骸鞍舶病
“嗯?”
“我說過那天是我喝醉了,說的話你忘了就是,沒必要躲著我。”譚邱許說,語氣也有些生氣的前兆。
徐安然愣了愣,隨后唇邊揚起一抹笑:“沒有啊,主任,只是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您不要多想!”
她這樣的話,讓譚邱許碰了軟釘子,譚邱許站在原地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到底還是徐安然轉過身去自己先離開了。
在三樓的vip病房內,徐安然查房,在徐雪旭的病房門口看到一個貴婦模樣的人,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往徐雪旭的病房內張望。
徐安然懷著心中的疑問,走過去,看著那個婦人有些眼熟,在腦子里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個女人不就是官景逸大哥他們的生母嗎,照理說官景逸應該同她叫一聲大媽才是,只是官景逸和她的關系并不好,徐安然陪著官景逸見過為數不多的這個女人幾次也是聽到官景逸直呼其名,官景逸好像叫她崔云。
爺爺臨終前,大家都在醫院里,徐安然也看出來了,這個女人絕非善類。
但是這個時候就轉身離開的話,尤其是徐安然現在還頂著官景逸太太的頭銜,總歸不是好的,況且她也想知道這個叫崔云的女人來徐雪旭的病房前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
“大媽!毙彀踩唤械剑拊妻D過頭去,見到徐安然臉上掛著幾分淺笑看著自己。
“是老四媳婦?”崔云上下打量了徐安然一眼,其實她是認識徐安然的,只不過現在是故意的端著架子。
“是的。”徐安然說,又問道:“您和里面的病人認識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不用,我們黎風也來了!贝拊铺崞鸸倮栾L來,那雙不算大的眼睛滿是自豪的光亮。
“四嬸嬸!甭曇粲蛇h及近傳進徐安然的耳朵,徐安然看到穿著休閑裝的官黎風,前不久官景逸揍了他,此時他的臉上還有一些淺淺的淤青,若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
“你好!毙彀踩凰阕鲗倮栾L打招呼了,只不過很客套。
崔云聽到官黎風叫徐安然四嬸嬸有些不爽,她一直都不承認官景逸那個的私生子的存在,可官黎風叫徐安然一聲四嬸嬸不就意味著他承認官景逸是他的四叔了嗎。
想到這里,崔云瞪了官黎風一眼。
官黎風對崔云的警告的目光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盯著徐安然,滿目笑意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