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對譚邱許說道:“主任,您也走出來吧,從您妻子離開的事實中走出來,那件事不是你的錯,大家之所以會誤會你,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站在你的角度上去想,也因為他們不了解醫(yī)生這個行業(yè)。你值得擁有最好的!相信我!”
徐安然對譚邱許扯開一抹笑,踮著腳尖,拍了拍譚邱許的肩膀。
譚邱許的薄唇緊緊的抿著,過了一會兒,才面色嚴(yán)肅的對徐安然應(yīng)允道:“知道了。”
徐安然的唇邊咧開一抹大大的笑。
“還有下了飛機(jī)有醫(yī)院的專人去接你,你要先看看對方的證件,拿好東西,到了那邊要學(xué)的機(jī)靈一點,畢竟國外不比在國內(nèi),治安也不是很好。還有到了之后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知道了么?”譚邱許不放心的囑咐著,像是要送女兒出國一樣。
“主任,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你閨女呢,說實話,我爸媽都沒對我這樣。”
徐安然沒心沒肺的說著,腦海中卻突然的蹦出了官景逸的面容。
當(dāng)初,官景逸也總是這樣,對自己面面俱到,生怕自己不會照顧自己有任何的閃失。其實哪里有那么嚴(yán)重。
徐安然一邊往入口走去,在拐角處就要消失不見的時候突然又折回來,對還站在原地的譚邱許擺著手,大聲的說道:“主任,你一定要幸福哦!”
譚邱許摘了墨鏡也對徐安然擺著手。
“徐安然,你是最棒的,你是我?guī)н^的最好的徒弟,認(rèn)真努力,你天生就是外科醫(yī)生的胚子我從來沒夸過你,是因為我擔(dān)心你驕傲,但是現(xiàn)在,我知道你不會的,在國外你依舊是最棒的,我譚邱許的徒弟!”
徐安然對譚邱許擺了擺手,回過身去,往里面走著,之后消失在譚邱許的視野里。
秋美從機(jī)場外面跑過來,正好撞上正要出去的譚邱許。
“主任,安安呢?”
譚邱許指了指剛剛起飛的飛機(jī),說道:“飛走了。”
秋美氣還沒喘勻,懷里還抱著城南牌子樓的紅豆餅。徐安然很愛吃這家老字號的紅豆餅,秋美特地早起去排隊,但是沒想到還是沒趕上徐安然的飛機(jī)。
“我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晚了。”秋美懊喪的垂下了頭。
譚邱許唇角微勾,看著熱氣源源不斷的從袋子里冒出來,拍了拍秋美的肩膀說道:“那還是你自己吃了吧。”
然后兩只手插著褲袋,徑自出了機(jī)場。
秋美卻愣在原地,只因為剛剛譚邱許主動的碰了她一下,他的手掌敲在了她的肩膀上。
秋美感覺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幾乎要跳出自己的喉嚨。
徐安然的身邊的座位一直是空著的,期間有乘務(wù)員來做登記,徐安然無意間聽到官景逸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身邊的這位乘客的名字是什么?”徐安然問道。
“官景逸官先生。”乘務(wù)員回答道。
徐安然重重的將身子摔進(jìn)椅背里。
她不明白官景逸去美國做什么,只不過是談生意恰好和自己一天離開?
徐安然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強(qiáng)迫自己不再去想和官景逸有關(guān)的任何事情。
官景逸徹底清醒已經(jīng)是幾天之后的事情了。
官景逸睜開眼睛,瞳孔中倒影的人正是譚邱許。
彼時譚邱許穿著一件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負(fù)手立在官景逸的病床前,睨著官景逸,笑的一派清冷淡然。
“醒了?”還是譚邱許先開口。
官景逸一如往常一樣沒有給譚邱許好臉色,偏過頭去,畢竟還是剛剛睜開眼睛,被擠壓的內(nèi)臟還都沒復(fù)原,頭一偏,呼吸就急促起來。
“不想問問你老相好的病情如何?”譚邱許說道。
既然,譚邱許這么問,官景逸就明白了,徐雪旭還沒死,只要沒事,那就好。
在官景逸的眼中,譚邱許這丫的跟等著看他熱鬧的那些人沒什么兩樣。
“叫安安進(jìn)來。”官景逸說這五個字的時候咳了十幾聲,讓別人感覺官景逸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了。
譚邱許挑挑眉,眉眼中的神色變得更加桀驁了幾分。
“官景逸你知道現(xiàn)在是幾號嗎,徐安然都走了三天了。”譚邱許冷嗤。
官景逸的手揪著身下的床單,死死的揪住。
他現(xiàn)在的心情,暴躁的很。
在他生死未卜的時候,他不相信徐安然會拋下他一個人。
“我再說一遍,給我把徐安然叫進(jìn)來。”
官景逸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只不過簡單的幾個字,放在官景逸的身上此刻變得特別的艱難,說完這幾個字以后,官景逸的額頭上已經(jīng)是青筋突兀,汗涔涔的了。
“你以為你是誰,在車上和她姐姐亂搞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還指望著徐安然能為了你這么個渣男放棄去美國進(jìn)修的大好前途,除非徐安然腦袋里進(jìn)水了!”譚邱許繼續(xù)刺激著官景逸。
官景逸兩只手死死的揪著床單,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出一口濃重的鮮血來。
“主任,您就別再這么刺激病人了,病人顱內(nèi)淤血還沒完全散去,您這樣刺激很容易出事的。”其他的醫(yī)生在譚邱許的身邊勸阻著。
譚邱許什么也不說,耍著袖子哼了一聲,不再看官景逸那張臉。
官景逸則是絕望的盯著天花板。
她原來還是不相信自己。
官景逸的唇邊扯起一抹凄涼的笑。
隨后又暈了過去。
譚邱許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并無大礙,將官景逸交給其他的醫(yī)生,他生氣的拂袖而去。
大家都看不透譚邱許的心思,為什么譚邱許的心情這么糟糕大家也搞不清楚。
徐雪旭還沒醒過來,估計即使醒過來也只能是植物人了。
但是很快,官景逸醒過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官景逸的顱內(nèi)的淤血也已經(jīng)完全的被吸收了,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所以就被從icu轉(zhuǎn)出去,轉(zhuǎn)進(jìn)了高級vip病房。
崔云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刻撥通了一個號碼,還沒等對方說話,崔云立馬罵道:“好你個沒用的東西,我們好不容易逮住機(jī)會設(shè)計一場車禍,想把那個小野種弄死,沒想到他那賤命那么大,還能醒過來,你說說,這可怎么辦?”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官氏也因為這件事遭受到重創(chuàng),沒有三五年的根本回不了血,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機(jī)會對他下手。”
崔云擔(dān)憂的說道:“那也得躲躲風(fēng)頭,我那個傻二兒子似乎不相信這件事是個意外,正準(zhǔn)備著手查呢,你趕緊收手,干凈利落,別留痕跡。”
“好。”
第二天早上,自然不少來探望官景逸的,只不過一一都被阿誠擋在外面。
哪怕是譚子豪到了病房的門口,也被阿誠擋在門外。
譚子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對阿誠說道:“阿誠你給我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四哥怎么可能不見我?”
阿誠說道:“不光是您,黃飛先生和杜樊淼先生一早都來過了,也都被擋了,總裁他現(xiàn)在誰也不見。”
“媽的。”譚子豪兩只手掐著自己的腰,折回去走了幾步,就又折回來,來來回回在病房門口踱步走了幾次,說道:“四哥醒過來了,但是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官氏保不住了,崔氏他媽的現(xiàn)在太過分,搶了咱們所有的生意,媽的,這事我不跟四哥說跟誰說!”
譚子豪本來管著自己家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官氏遇難,家里的老人念著官家和譚家的姻親關(guān)系,再說當(dāng)年譚邱許做的那事本來就讓譚家覺得對官家有愧,所以自然之處譚子豪去幫助方伯搭理官氏。
方伯畢竟也是八十歲的人了,這段日子也忙的焦頭爛額,根本無暇抽身。
“我這沒法交代啊。”譚子豪對阿誠說。
阿誠面露難色:“譚少,官氏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我也著急。可就算我讓您進(jìn)去了,總裁也不會理會你的。”
“那總得進(jìn)去試試吧。”譚子豪說。
阿誠說:“得,要不譚少您自己就進(jìn)去看看。”
譚子豪推開門,抬起腳的還沒放在進(jìn)門后的地板上,整個人就愣了。
“什么情況,我這根本沒地方能下腳啊。”譚子豪說。
地板上零零碎碎的都是花瓶的碎片和花瓣、葉子的殘片,整個房間里但凡是能砸能扔的東西都被官景逸扔下床去,甚至是著頭。
官景逸身上亂七八糟的蓋著被子,那杯子只蓋在官景逸的一條腿,其他的都被他壓在身下。
官景逸蒼白的臉上,蓄滿了青色的胡茬,嘴唇干裂著,頭發(fā)也是很長,亂七八糟的。
譚子豪第一次看到這樣不修邊幅的官景逸,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四哥,四哥?”譚子豪邁過層層的阻隔似乎跨越了千山萬水,才來到官景逸的病床邊,譚子豪彎下腰,與呆愣愣的直視著天花板的官景逸的眼睛直視,叫了他兩聲。
官景逸的眼珠子連動都沒動。
譚子豪一度懷疑官景逸雖然是睜著眼睛但是意識還沒清醒。
譚子豪將手在官景逸的眼前比劃了兩下,又試探的叫了一聲:“四哥,您能看見我嗎?哪怕您不想理我,眨巴眨巴眼睛也是好的。”
官景逸依舊沒理會他。
“四哥,那天晚上的事情,您跟我說,是不是和雪旭姐真的”譚子豪沒繼續(xù)往下說,他擔(dān)心剛剛醒過來的官景逸又會因為情緒過激暈過去。
徐雪旭和徐安然姐妹兩個都會引起四哥的情緒過激,所以譚子豪覺得還是不提為妙。
“四哥,我知道您現(xiàn)在不想理人,可是現(xiàn)在實在是緊急的時刻,官氏的命運(yùn)危在旦夕。自從你車禍還和雪旭姐兩個人在車上的事情曝光之后,官氏每天的虧損以億元人民幣計算,現(xiàn)在公司所有的合同和客戶幾乎都被崔氏壟斷性的截走了。我和方叔,快要撐不住了可就等著您主持大局呢,您倒是給句話兒啊!”
哪怕譚子豪說的聲淚俱下,官景逸依舊是無動于衷。
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那目光空洞的很,仿佛這個人已經(jīng)死去。
譚子豪在官景逸的身邊又有的沒的說了很多,官景逸依舊是沒有一聲回復(fù)。
譚子豪又蹬蹬的跑出去,看著阿誠。
阿誠被譚子豪莫名其妙的盯著,有些毛骨悚然。
譚子豪正好遇到查房的譚邱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