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
看著他融入雨水的背影,我無奈一笑,養父不知什么時候從二樓下得樓來,見我站在店門口出神,旋即走上前來問道:“乾兒,你在看什么呢?”
我道:“沒看什么。”
然而,就在我不經意之間,我發現我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間的虎口地方,有一點點艷紅,我本以為是無意之間沾上了什么東西,可是將這一抹艷紅擦拭的同時,我竟然發現在虎口那里有兩個很小的血洞,就好像是被什么咬過似的。
這種程度的傷并沒有什么大不了,只不過讓我很是奇怪,如果真的是被什么東西咬了,為什么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是怎么了?”
“可能是無意碰到什么扎傷的吧。”
就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后,我突然只感覺心口一陣絞痛,痛得我連眼淚都流了出來。養父看著我臉色蒼白,在地上來回翻滾,焦急問道:“乾兒,你怎么了?”
養父的聲音立刻驚起了吳化和劉大富,當他們看著我這副模樣,雖然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但是,下一刻他們趕緊將我抬進了面包車送我去了醫院。
疼痛差不多持續了十分鐘左右,然后,這才漸漸的沉了下去。我無力的依著坐墊,呼呼的喘著粗氣。“大富哥,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你真沒事了?”
“真沒事了。”
養父道:“剛才你那個樣子太嚇人,就算你現在覺得沒事,不過,莫名其妙出現這樣的情況,總得是有一個原因的。現在馬上就到醫院,最好還是讓醫生檢查一下。”
俗話說,吃五谷生得百病,這世界上什么怪病怪事都有,沒發作之前都是好端端的,一旦發作之后就生不如死。對于這一點,我其實也挺害怕的。畢竟,我可不想因為什么怪病災害降臨到我的身上……
來到醫院,先是抽血化驗,然后是照片,總之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但是,最終經過各方面的檢測所得出來的結果竟然屁事沒有。
我松了一口氣,神輕氣爽說道:“我都說了我沒事,看把你們給嚇得。”
劉大富接道:“主要是你之前的確很嚇人啊。”
回到家后,已經晚上六點多鐘的樣子,劉大富做了幾個拿手好菜,吃完飯后,我們一邊看著電視節目一邊聊天打趣,差不多晚上快十點鐘的樣子,我們才關燈回樓上睡覺。當我躺在床上不過半個小時,還沒有完全與周公搭上線,突然心口又一陣絞痛,我直接從床上滾落在了地上,動影可謂很大,直接將養父他們全都給驚醒了。
“乾哥,你這是怎么了?”
“快把他扶起來。”
吳化和劉大富合力將我從地上扶起來,只見我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渾身上下更有冷汗滲出,已經將內衣全都給浸濕透了。
情況與白天沒有什么差別,當時養父他們已經將我送到醫院去檢查了一番,所得出的結果并沒有檢查出有什么病癥。如果說是小醫院,可能會由于設備不齊全的原因,最終忽略了一些什么。但是,我們去的可是數一數二的大醫院,而且,幾乎是將我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現代醫學的發達,根本讓我沒有那個理由去置疑什么。
又是差不多十分鐘,那一股疼痛感又一次莫名其妙消失了下去。我軟弱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張著嘴不斷的呼著粗氣。“水,水,給我水。”
吳化給我倒了一杯溫水,我一口就喝了下去。
“師父,你們下午不是送乾哥去了醫院嗎,醫生到底最后怎么說的啊?”
“醫生說大師兄沒病。”
“沒病?沒病乾哥怎么會這樣。”
說來這的確有些奇怪,像這種情況,今天就已經發生了兩次。而這其中的原因,一時之間又無法解釋清楚。養父略懂一些醫道,將手搭在我的脈門,半天之后,他皺著眉頭問我說道:“乾兒,你自己有什么感覺?”
我道:“只是感覺剛才胸口痛得厲害,但是,跟下午情況一樣,痛過之后就又不痛了。”
“會不會是吃錯東西了?”
“你真笨,就算是吃錯東西,那也應該是肚子痛,鬧一會肚子,怎么可能會胸口痛呢。”
吳化和劉大富兩人爭了兩句,養父伸出手搭在我的胸口。“是這里?”
“往上一點。”
“對對,就是這。”
“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先把衣服脫掉。”
我機械的將內衣脫掉,可是當我的視線落下,只見在我左胸胸口有一團微微隆起的皮膚,就像是在皮下長了一個大概小指指頭大小的疙瘩,我記得很清楚以前并沒有的。
養父怔了一下,趕緊跑下樓,取了一碗清水,又燒了一道符,旋即讓我滴一滴血進入碗里。我依舊照著做,然而,奇怪的是我所滴出的這滴鮮血在符水之中突然之間就自動凝固,半天時間都沒有和符水分散化開。
“爸,這是怎么回事?”
養父一下子就好像蒼老了好幾歲,無力癱坐在床上,目光略顯幾分呆滯。他的這個表情頓時嚇得我和吳化三人神經不由跟著緊張了起來。
“是什么時候?”
“爸,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你被人下了蠱術。”
“蠱術?”
我還記得很清楚,養父去見趙乾他們的時候當時他也曾用過這種手段,最后看著他們滴出來的血液很快和就符水分散化掉,可是,我與他們的結果完全不一樣,難道僅僅因此就可以說明我中了蠱術?
周杰的死立刻清晰的出現在了我的腦子里,現在我也中了蠱術,難不成要不了多久,他的下場又將在我的身上再次發生。
以前我可能還覺得蠱術夸大其詞,儼然有很強烈的神化效果。但是,直到我親眼見到周杰的事,我才意識到蠱術并非是我想像中那般簡單。
劉大富道:“師父,你是不是看錯了,大師兄怎么可能會中了蠱術啊。”
“對啊,是不是看錯了?”
養父并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問道:“乾兒,你老實說,最近你有沒有接觸什么古怪的人,見過什么古怪的人?”
“爸,我該怎么辦?”
“你先冷靜,你仔細想想。”
我好半天才壓抑住心中的這股害怕,將視線從胸口移開,披上衣服回道:“沒有。這幾天我不是都呆在家里嗎,哪里見過什么古怪的人。”
“難道是前幾天?不可能,依你的情況來看,你是最近一兩天才被人下的蠱。”
最近一兩天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安平齋,如果說真的遇見或者接觸過什么古怪的人,那么還真的有一個人。當時,我還以為他是給我鬧著玩,所以并沒有起疑。這個時候仔細的回想一下,仿佛他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當我將這件事說出口,養父看了看我右手虎口那兩個已經結疤的血口。“那就錯不了,這毒蠱就是他下的。乾兒,你以前是不是有見過他,招惹過他?”
我拼命的搖頭。“沒有,我就今天第一次見。”
“無怨無仇,他為什么要給你下蠱害你?”
我雙手抱頭。“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師父,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需要想辦法將大師兄身體內的蠱蟲取出來。”
劉大富終于說到了點子上,我趕緊求助似的看向養父,道:“爸,你是不是有辦法能夠解毒蠱?”
養父搖了搖頭。“毒蠱不比其它,解鈴還需系鈴人,想要解除毒蠱,只有想辦法找到那個對你施蠱的家伙才行。乾兒,你還記不記得他長什么模樣,他臨走的時候又說過什么話?”
我將他的長相和穿著描述了一番,最后,我突然說道:“對了,爸,雖然我以前沒有見過他,但是,奇怪他竟然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甚至連你的名字他都知道。”
難不成是養父以前招惹上的仇人,所以,如今特意尋仇找上門來了?
我們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養父的身上,而在這個時候,養父自己也沉默了起來,想了半天,說道:“我以前的確與這方面的人接觸過,但是,并沒有什么過節。再說,你說那個家伙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與我所認識的人單是在這年齡上就有了很大的出入。”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周杰當初會在我們安平齋放炸彈是受人差遣,最后還白白的害掉了自己的性命。而他的死亡原因正是因為被人下了毒蠱,幾乎是瞬間斃命。而現在,我竟然中了那個人的毒蠱,那么,讓我有理由去相信,躲在周杰背后的主使人極有可能就是今天那個對我下蠱的家伙。
先是放炸彈,沒有將我們炸死,然后,還親自登門,最終在我的身上下了個毒蠱。他的用心可謂良苦,但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畢竟,我們與他之間根本就沒有半點仇怨啊……
這一晚上,毒蠱并沒有再次發作,但是,我躺在床上卻是輾轉難眠。
我開始害怕了,一種面對真正死亡逼近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