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著石臺上面的這些文字,一時之間,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在沉默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誰如負重釋的吐了一口粗氣,旋即朗聲大笑,他這一笑,頓時,引起數人附和。
賀長青道:“他娘的,老子干了這么多年,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有幸能夠盜得了諸葛亮的墓。”
“賀三爺,這只能算是疑冢,而且,是其中之一。”
“那又如何,在這條道上混的誰能夠有我們幸運,如果將這件事傳揚出去,恐怕在這條道上混的所有人都會因此羨慕我們呢。”
在進入所謂的陵墓之前,賀長青和趙乾他們無疑抱著的是盜取值錢的財富為目標,但是,當得知這里并非是什么陵墓而是一個諸葛亮的疑冢之時,無形之中讓他們心里產生了那么一絲心理膨脹。
談古論今,聰明之人屈指難數,但是將這一群聰明人完全羅列在一起,諸葛亮之名卻難以忽略。現在連諸葛亮的墓都能夠他們找到,如果將這件事傳揚出去,賀長青他們的名字恐怕在一時之間產生蝴蝶效應吧。
在這一群人高興之余,卻有一人神色陰沉,此人正是江大海。他們世代都守護在這里,直到如今才知道他們也是被諸葛亮的神機妙算而利用,原本應該為此生氣,但是,當得知這一切都是諸葛亮所為也就釋然了。“這里的東西,你們能搬的則搬,能拿的則拿,切記一點,有關這里的所有事,必須守口如瓶。”
其他人不知道內情,趙乾和賀長青卻是清楚至極。為了能夠讓江大海帶他們來到這里,在這之前他們可是曾與江大海簽了一份契約,一旦違反,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趙乾臉色一改,厲聲道:“你們可得給我記牢了,這里發生的所有事,都不準泄漏出去,半個字都不能。否則,別怪我趙某人不客氣。”
賀長青頓時反應過來,沖著他的手下也如此重申了一遍。
我們所有人再次圍著整個平臺仔細尋找了一遍,確定沒有暗藏機關之后,就準備離開。而在這個時候,江大海叫住我,說道:“我的心愿已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我說道:“你安心去吧。你放心,既然已經做了你們之間的擔保人,我自然有那個責任去約束他們。”
江大海淡笑道:“我相信你。畢竟,我和張成寶在這里犯下的惡行,一旦回到閻羅殿堂,必然是逃不了追責。”
江大海這一句話完全是一語雙關,閻王一旦查清他和張成寶滯留在陽間所做的事,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讓他轉世投胎,那么,也就是如果趙乾和賀長青違返了契文上的內容,他隨時都可能再回到陽間做他該做的事。
我訕笑道:“我明白。”
“好,希望這是我們最后一面。”
江大海雖然只是提醒,但是,在我看來這完全就是變相的警告。當最后一個音節的落盡,他的身形越來越透明,直到最后,再也再也看不見他絲毫影子。
“他走了?”
我沖著趙乾點了點頭。
趙乾呼了一口粗氣,就好像一種束縛他的無形壓力終于消失了一樣。
“趙爺,剛才你說的話……”
還沒有等我說完,趙乾和賀長青立刻反應過來。“你放心,這里發生的事,打死都不會說。”
“那最好。”我頓了頓,神情顯得有些猶豫,過了半天,硬著頭皮沖著他們兩人說道:“趙爺,賀三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答應?”
他們兩人被我的反應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婆婆媽媽還真不像是你的風格。”
剛才趙瑤瑤已經說過,竹簡開頭篇幅上寫著的是八陣圖三個字,而在整卷竹簡上,還有好幾個類似八陣圖大小一樣的醒目字體,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份竹簡就是當時諸葛亮將自己所會的一部分奇門遁甲記錄在了一卷竹簡之內。
這對于我們這種人來說,是何種大的沖擊力。
當然,如果這份竹簡讓趙乾和賀長青用他們的手段,轉讓給識貨之人或者是行道內的高人,必然可以換取很大的一財富。但是,我又怎么能夠忍著這份好奇,眼睜睜的讓這些神通大術從我眼皮之前溜走呢。“就是它。”
“你要?”
我連忙擺了擺手,道:“不,我并不是想要獨吞這卷竹簡,只是想請你們能否讓我暫時保管一段時間。”
趙乾他們并非是我們這個行道的人,但是,直到如今,他們也見識過了不少從沒有見到過的神通手段。而這些神通手段,全都是源自于前輩高人精心所創。而我手上拿著的這卷竹簡,他們自然也猜出了門道。
“這里的所有東西,你們也有一份。至于這卷竹簡,對于我們來說意義并不大,反倒對于你們非常有用。而且,要不是你們幫忙,別說能來到這里,恐怕當時在泰安村我們這些人的性命就已經不保了。所以,這卷竹簡你想留,留下便是。”
趙乾話音剛落,我就已經注意到了賀長青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次。但是,在這個時候我只能厚著臉皮,假裝沒有看見賀長青的反應。“那就多謝趙爺,賀三爺了。”
賀長青還想說什么,但是,卻被我口頭上的謝禮給擋了回去。
“夏乾,你過來。”
我趕緊將竹簡給塞進懷里,朝著趙瑤瑤身邊走了過來。“叫我?”
趙瑤瑤突然將她的手機遞給我。“來幫我拍張照。”
“拍照?”
我還沒有完全回過神時,趙瑤瑤一臉興奮的就站在了天下第一人那根石柱旁邊,還擺了一個很牛氣的姿勢。“還愣著干什么,你快點啊,記得打開散光燈。”
我哦了一聲,連忙打開手機,找到照相機對著她咔咔的就拍了兩張照片。趙瑤瑤接過之后,看著照片上的自己,說不出的高興。
為了能夠方便我們離開,趙乾他們特意將之前裝八陣圖竹簡的那些空鐵箱子派上了用場,將那滿滿的錢幣以及古董分散的裝在這些空鐵箱子里面。緊接著,我們所有人抱著敬畏之心,快速的沿著來時的路退離。
當我們所有人退到外界,趙乾便讓人再次去巖壁上拉動拉環,一陣機括巨響之聲,聳立的石柱形成的石臺立刻沉底,潭水回涌,沒過一會,入口之處就又一次的藏于潭水之下。
鑒于現在時間太晚,山路難行,所以,我們先是回到了泰安村隨意找了個地方休息了一晚,待養精蓄銳天明破曉,一行人便急匆匆的翻越山嶺,回到停車子的地方。
當我們回到鳳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從祥叔的口里得知養父還躺在醫院,處于昏迷不醒的情況。旋即,我和吳化便來到醫院進行照看。而趙乾他們為了急于出貨,在這個時候,他們那些人就先行的離開鳳翔。
據我所知,為了隱藏泰安村的事,他們特意找到當初那個將藏寶圖賣給他們的家伙,這個家伙被一群人毒打了一番,聽說在醫院里住了將近半年,經過這一劫,我相信那個家伙恐怕再也不敢將藏寶圖拿到黑市中進行買賣了吧。
在趙乾他們離開后的第二天,養父終于清醒了過來,不過,由于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我們在鳳翔呆了將近一個星期最后才搭乘蓉城的飛機回到蓉城。
在這幾天里,養父曾旁敲側聽的向我打聽后來泰安村發生的事,我擔心養父身體虛弱,受不了這樣的精神沖擊,所以,暫時并沒有告訴他。
當我們回到蓉城的第二天,養父精神好了大半,就帶著我們一行人前往吳化的家,準備替吳子君辦理后事。因為吳子君最終尸骨無存,所以,我們只能照著吳化的意思替他置辦一個衣冠冢。
然而,當我們收拾吳子君的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封他留給吳化的信。
信上落下的準確時間,正是吳化與我們前往鳳翔的時候所寫。具體內容大概就是吳子君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讓吳化千萬不要難過之類的。除此之外,還將生平留下的財物已經全部都過到了吳化的名下等等。
養父眉頭緊皺,自責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跟著去,如果他此行不去,恐怕還能夠躲過這次災劫。”
大概在半年之前,我們第一次見到吳子君的時候,他就曾親口告訴過他為自己起卦之后的結果。原本我們以為半年之期已過,吳子君肯定是為自己算命卦相不準,已經將這件事給忘到了腦后。但是,沒有想到時間之差頂多不過前后幾天,他仍然沒有逃過這個生死劫。
養父自責,可是,在這個時候真正自責的人卻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和趙乾牽扯上,再后來發生泰安村的事件,養父和吳子君就不會因為我們而前往鳳翔,吳子君就不可能會死。
總而言之,所有問題根源還是在我自己的身上。就算不是我直接殺死吳子君,但是,他卻是因為我的一次次卷入,最終導致命失他鄉,尸骨無存。
如果我的道法能夠再強……
如果我能夠應付當時泰安村棘手的情況……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