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加上墨蘭的事情,新仇舊恨一起算上了。
她倒要看看他與霽月之間的關(guān)系到底有多么的堅(jiān)不可摧。
一次摧不倒,那就摧兩次。
霽月人正走來。
本是聽說客人已送走,他打算找朝歌聊聊的。
朝歌自然是因?yàn)榭匆娏怂叛葸@么一出戲的。
蕭歸流不置可否的看著她。
她跌坐在地上后,又很快爬了起來喊大哥。
霽月走了過來,看了看兩個人,伸手扶她。
她爬起來往他懷里撲,如受驚的小鹿,又驚又慌的說:“大哥,蕭歸流要?dú)⑽摇!?
“……為何?”
他倒是冷靜得很。
把人順勢抱住了,安撫性的拍拍她的背。
“我告訴她墨蘭是被大皇子接到宮里了,他氣不過,要拿我撒氣。”
蕭歸流這才平靜的開口,說:“七姑娘血口噴人,在下算是大開眼界了。”
朝歌眼尾一紅,說:“大哥,我沒有血口噴人,他在廣陵時就讓我自殺,要我出家,現(xiàn)在來到這京師,他得不著所愛,就恨不得拆盡天下有情人。”
霽月輕輕拍拍她的背,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一會去找你。”
朝歌揉了一下發(fā)紅的眼睛,走了,只是沒走遠(yuǎn),藏在了不遠(yuǎn)處的廊柱下。
待她離去,霽月問:“怎么回事?”
蕭歸流說:“大概因?yàn)槟m的事情,心有冤恨,便故意栽贓陷害,小小年紀(jì),有此心計(jì),也實(shí)屬難得了,我因墨蘭被她陷害一次倒算不得什么,你也無需放在心上。”
霽月說:“確實(shí)也怪不得她,朝歌這個人吧,記仇得很,你當(dāng)初讓她自殺讓她出家的,這事大概因?yàn)槟m才一直壓著不發(fā),現(xiàn)在也算扯平了吧。”
他倒是把一切都看破。
蕭歸流問:“她說墨蘭在姬昌殿下那里,這事你知道嗎?”
霽月說:“剛剛知道。”
一邊請他去了堂中坐下。
霽月說:“現(xiàn)在的墨蘭姑娘已不是當(dāng)初的墨蘭姑娘,她想要立姬昌為太子,她將來好為太子妃,她想要的是這天下的一國之母。”
“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她,我早晚會把她接回來的。現(xiàn)在我來幫你達(dá)成你所要的,等你得著你想要的,你幫我達(dá)成我想要的。”
霽月問:“你想要什么?”
“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霽月頷首。
朝陽閣。
回去后的朝歌坐了下來,翻閱手里的書卷。
三姑娘暮詞這時捧了自己做好的衣裳送過來,讓她過目。
朝歌看了看,道:“美極,明個我就帶你一塊進(jìn)宮,送給各位娘娘,各位娘娘若看中了你的蘇繡,你日后也就揚(yáng)眉吐氣了。”
三姑娘暮詞也就客氣的道:“那就有勞你多費(fèi)心了。”
朝歌莞爾一笑,說:“我都是為了大哥才幫你的,你無須客氣。”
三姑娘暗暗咬牙,道:“大逆不道。”
朝歌卻是展顏一笑,說:“三姐姐說錯了,大哥不過是沈家的養(yǎng)子,他將來會從祖譜中被除名的。”
三姑娘氣得一個白眼,道:“你終于承認(rèn)了。”
在三姐姐面前承認(rèn)一下也沒有關(guān)系的。
她和霽月是兩情相悅,三姐姐多想無益。
再者,她現(xiàn)在是姬美公主。
三姐日后要仰仗她的事情多了。
現(xiàn)在的沈朝歌,不是什么人都能撼動得動的。
正在那時,紅菱走了進(jìn)來,說是廣陵沈府來的信。
朝歌把信展開說:“是祖母來的信,問我們幾時回廣陵。”
再有大半個來月就要過年了,祖母是盼望她們早日回廣陵,大家一起過一個團(tuán)圓年。
朝歌想了想,坐下來,執(zhí)筆。
自然是要回去過年的,只是還要再緩幾日。
霽月這時走了進(jìn)來,奴婢本想攔一下的,沒攔住。
到她這兒還需要通報(bào),霽月甚不耐煩。
感覺自己像個外人一樣。
朝歌一見他進(jìn)來,便道:“大哥,奶奶問我們幾時回去,我給她回個信,就說三五日后一起回廣陵,你到時候能抽出時間回去嗎?”
“不能。”聲音微冷。
朝歌把手中的筆擱了下來,問:“為什么?”
“有些事情還沒有辦完。”
“那就隨你吧,我們再過幾日,一起回廣陵。”就留他一個人在這兒好了。
她繼續(xù)寫自己的信。
霽月問一旁的暮詞:“你還有事?”
暮詞委屈,大哥這是趕她走嗎?
大哥不比從前,朝歌也不比從前。
當(dāng)著朝歌的面她不想和大哥頂嘴,到時候被大哥教訓(xùn)的話,反而要被朝歌看笑話。
暗暗忍氣,說了句沒事,黑著臉轉(zhuǎn)身走了。
待人都退下后,霽月來到朝歌面前坐下,問她:“你想干什么?”
朝歌一邊寫自己的信,一邊隨口一問:“你問的是什么?”
“你何苦要陷害蕭歸流。”
朝歌放下手中的筆,看了他一眼,問:“你信他,不信我?”
“……”
朝歌再說:“我說的句句是真,他因?yàn)橐粋煞星的說法,想殺我是真,勸我出家也是真,是他心里對我有偏見在先,他心里是真想殺我,我能感覺出來他對我的殺機(jī),現(xiàn)在墨蘭一事對他打擊過重,墨蘭入宮跟大皇子好上了,他多半又要把這事算在我身上了,更想殺我了。”
霽月看著她沒說話。
朝歌說:“他們都在你耳邊說我的壞話,時間久了,恐怕你心里的想法也會動搖,覺得我這個煞星真有可能會妨礙到你,你會不會有一天也對我動了殺心?”
霽月聽這話才冷笑一聲,道:“朝歌,你對我就是這般的沒有信心嗎?還是對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沒信心?”
一語道破。
一針見血。
朝歌臉上微黑,道:“來日方長,且行且看吧。”
什么信心不信心的。
她只是忽然又看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一直深愛的那個人,不是霽月,是她自己。
這是事實(shí),她必須正視事實(shí),不能自欺欺人。
她不由得想起蕭歸流。
墨蘭遭遇這些事情之后,蕭歸流是什么模樣?
該吃吃,該喝喝,他每天都會到圣上面前。
他依舊云淡風(fēng)輕,瀟灑如從前。
他仿若什么事情也不曾發(fā)生一樣,這不正是從前霽月的模樣嗎?
她所認(rèn)識的霽月,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即使她憔悴得就要死了,他從京師趕回來看她的那一天,他依舊一身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他依舊高不可攀,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向來都是這般。
是男人太擅于隱藏自己的感情?還是他們本就是如此,根本就沒那么的在乎。
為她退軍,固然讓人感動,可那到底是不是因?yàn)閻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