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目光晦澀的望著屋內氣氛融洽有說有笑打兩個人,拿著自己的包包好似之前不愿意離開的風水寶地突然被厲鬼占據一般,躲也躲不贏。
朝著陸川連連感謝的嚴青禾終于松了口氣,好似剛剛就結束了一個八百米的測試。“你和她說了什么?走的這么干脆。”望著匆匆而來如今匆匆而去的嚴母,嚴青禾好奇極了。
客廳內慢慢的被茶香一點點浸染,清潤的茶葉味驅散了一直縈繞在心間的煩悶感。陸川端著茶杯倒是有模有樣的品了起來。
“這可是我的秘密,不過我已經幫你解決了危機。怎么是不是該給我一點獎勵?你愿意以身相許嗎?”陸川說出的話好像開玩笑,但一直盯著嚴青禾的眼睛卻無比認真。
黝黑的瞳孔目光沉沉的壓在了嚴青禾的心中,她連忙轉移視線害怕陸川具有魔力的眼睛吸進去。
“我可配不上你,也就只能給你做牛做馬了。”嚴青禾借著倒水的動作掩飾自己的歉意,她照著陸川的話隱晦的拒絕了他。
高樓大廈內部到處都是端坐在自己崗位上的精英們都穿著精致得體的西裝,一舉一動間能夠輕易的窺見訓練有素的認真負責態度。
宋召照例一大早便巡視著自己的公司內部職員的表現,大多數員工感受到他的到來都正襟危坐。一旁的主管更是隨著宋召臉色的變化心驚膽戰的不敢輕易搭話。
“總裁最近怎么回事啊?只要有人倒霉被他抓到,嘖嘖嘖那副場景真的是地獄與不過如此。你是沒瞧見有個女員工被他說的差一點哭抽過去!”角落里面的員工煞有其事的對著新來的實習員嘮嗑,就差一捧瓜子在手了。
實習生被他這個說書先生一般的語氣嚇的惶恐不安,愁眉苦臉的模樣好似被宋召欠了數百萬。
“總裁以前不這樣嗎?”實習生左看右看見著宋召已經轉悠到了另一頭,他膽戰心驚的發問道。
辦公室里面因為總裁的到來變得鴉雀無聲,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個無人注意的角落頭竊竊私語。
“唉你別說,自從總裁從國外出差回來后一直這樣。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該不會是老婆跟人跑了吧。”老員工語氣聽著遺憾不已,但臉上卻大大的寫著好奇二字。
一直在巡視著的宋召對這些背后的議論一點都未感知到,他聽著主管對自己的報告。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嚴青禾的身上。
“嚴夫人最近經常出入嚴小姐家中,而且每次都氣勢洶洶的去。據說她一直要挾嚴小姐扶持他們嚴家。”主管一絲不茍的把自己整理成報告的內容念了出來。
站在辦公室窗前的宋召一不發,他的視線隨著底下宛若螞蟻的車流來回移動。良久之后才回過神來,他沉吟道。“你去安排一下,就給那個嚴家一個機會。”
“把一個客戶分給他們,抓不抓得住還是看他們自己了。對了最好做的隱蔽一點,別被人發現了。”
主管仔細的把他的要求記錄下來,“那做完之后需要提醒他們是看在嚴小姐的面子上給他們的機會嗎?”主管最后補充道。
思索片刻后,宋召下定決心說道。“嗯也可以,透露一個口風就好。”主管點了點頭確認沒有疑問后便自覺離開。坐回自己椅子上的宋召思緒已經遠遠飄到了嚴青禾身邊,他的表情隨著自己的想象進行著細微的變化。
想到嚴青禾對于老賴一般的母親一定是頭疼不已,宋召的眉頭便輕微的皺起。一直都在克制著自己遠離嚴青禾的宋召,他卻每天都期待著別人給自己帶來嚴青禾的最新消息。
“青禾啊青禾,我到底該怎么對你呢?”他苦笑出聲,對于自己最近的不正常無可奈何。嚴青禾的任何事都能夠極快的吸引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他一直以來都無法用工作麻痹自己。
每天都有新的公司倒閉又有更多的公司在這片不見刀劍的戰場鼎立,嚴父近日來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公司得到了一個大客戶以至于可以起死回生,對于自己再次屹立在商界而喜不自禁。
“我就知道我們嚴家不會那么輕易的衰敗下去!我要讓之前那些不看好我的老不死們睜大眼睛看看!”嚴父十分解氣的說道,口中的唾沫星子都快要噴濺到面前的秘書臉上。他洋洋得意的神態看起來滑稽極了。
有些微胖的身材大搖大擺的走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他看著手中的文件老神在在的沖秘書說道。“你準備一下,我們待會要開個發布會朝國內廣納英才!”
帶著贅肉的手臂在半空中自認為瀟灑一揮,閉著眼的嚴父覺得自己好似威嚴鼎立著的大將軍一般指揮著一場必勝的戰爭。
秘書在他身后翻了個白眼,他只聽過明星開什么記者發布會之類的。還從來沒有見識過一個小小的家族企業為了招聘人才開什么發布會。
不過心中想歸想,秘書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嚴父的設想辦事。“好的,我這就去準備。”終于要離開辦公室的秘書呼出一口濁氣,步履匆匆的離開。
最近幾日嚴母都沒有定時定點的在她家里面撒潑打滾,一時間嚴青禾還有些難以習慣。她又帶著些警惕,害怕嚴母那邊搞一場大的。直到在報紙上看見嚴父的臉才知道他的公司已經轉危為安。
“看來他們是命不該絕啊,不過也好至少不會再來禍害我了。”嚴青禾拿著報紙聳了聳肩后,只當作一則娛樂新聞看待便隨意的翻篇。
秘書的執行力可以說是非常快了,不過一個早上便聯系好了各個媒體記者前來看他們召開的發布會。
不大的會議室變得吵吵嚷嚷,嚴父滿意的看著這副場景。他對于這個鎂光燈下面的位置更是不想離開。
“各位記者朋友們!歡迎你們的到來。今天我們公司就要向廣大的人才市場公開招聘對我們有意向的人才!”嚴父站在上面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串,底下的記者對于這些沒有絲毫的興趣。
直到進入記者提問環節,各路人馬才打起精神來問著自己準備好的問題。“請問貴公司是如何起死回生的?據說是家中有貴人相助?”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記者率先問道,她是宋召準備的打算一直監視著嚴父一家人行動的棋子。
話里話外都在往嚴青禾身上引,沒想到嚴父硬是厚著臉皮直接跳開她的重點。“我們公司是老天有好生之德,危急時刻給了我們一個難得的大客戶!”嚴父只是籠統的答道,對于嚴青禾這個契機一字都未提到。
女記者不甘試圖自此發問,奈何嚴父早有準備。他直接跳過她一臉笑呵呵的回答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一目十行看著報道的嚴青禾對于嚴父的話不甚在意,她甚至是感謝嚴父沒有把她與他們令人厭惡的一家牽扯到一起。
放下手中的報紙,嚴青禾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小艾之前的那些單子你都給我整理好,我在看一遍有沒有漏處。”她頭也不抬盯著電腦忙碌著手頭的事情,嚴青禾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對于嚴父嚴母的事情一點也不想沾惹。
華燈初上窗外是紅燈綠酒的世界。一扇透明的窗子隔絕開了兩個世界。辦公室內的嚴青禾錘了錘自己僵硬的脖子,抬頭看著窗外才知已經很晚了。
解決完一個單子的嚴青禾心情非常不錯,她隨意的哼著獨屬于自己的小曲。手中的動作倒是加快起來,她還想著待會能夠去超市買一些新鮮蔬菜水果回家備著。
“老板你回家啊?”小艾難得看見嚴青禾按時下班,一直以來她幾乎是把辦公室當作自己的另一個居住地。
嚴青禾朝她笑了笑隨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早點回去,一個女孩子在這棟大樓不安全。”小艾幾乎可以說是一直陪著她加班加點,看著她比起同齡女孩兒更加憔悴的面孔有些心疼。
“知道了,青禾姐再見!路上小心!”她朝嚴青禾眨了眨眼,摸摸口袋掏出一塊巧克力塞進了嚴青禾手中。
肚子一直在輕響的嚴青禾握著還帶著女孩兒體溫的巧克力愣神了一會,直到小艾已經離開才反應過來。她搖了搖頭本就美好的心情甜度更是升了一個檔次。
嚴清雪和她年齡相差不大,一個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而另一個卻因為病情的折磨浪費了太多美好時光。
“也不知道嚴清雪怎么樣了?在那邊不知道還習不習慣?”實在是不想繼續做著無用功的猜測下去,嚴青禾直接撥打起嚴母的電話。
公司門口是個迎風口,一踏出大門呼呼作響的風兒十分喧囂。身材嬌弱的人也許還會被迎面而來的風吹個踉蹌。
努力穩住身體握緊手中的手機,嚴青禾左顧右盼間找到一處背風處。她等待著嚴母接電話,耳朵里面的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至始至終都沒有人接聽。
就當嚴青禾快要不耐煩的掛斷時,嚴母尖細刺耳的嗓音透了過來。“喂?青禾你有什么事?沒事的話我正忙著掛了啊。”電話那頭傳來麻將碰撞的聲音和著男男女女因為打麻將激動的難以克制的聲音
有暴怒有蠻不講理,這些垃圾話瞬間充斥著嚴青禾耳朵里面。“你在哪?嚴清雪在家嗎?她有沒有睡啊?”嚴青禾聽著直皺眉,她也不打算去要求嚴母要依據她的要求來生活。
“她在家呢,睡了睡了!”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嚴青禾的話上的嚴母隨著她的問話胡亂答應著。
加上她自己這邊鬼哭狼嚎般的風聲,嚴青禾也是勉強聽清楚嚴母在說些什么。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見時候不早,連忙把自己要說的話一口氣說完。
“嚴清雪也是你的親生女兒,我不求你把最好的都給她但你也不能虧待她不是?這樣被別人聽到了對你們也沒有好處。”嚴青禾不厭其煩的重復著要求,對于嚴母的為人處世她是完全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