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宋召的雙手緊緊的捏著方向盤,腦海中一直回蕩著之前那些人說的話。
“榮錦華!彼吐,“這是你自找的!”
他的眸光帶著凌厲,顯然是盛怒,沒想到榮錦華竟然如此的不識好歹,之前是聯合了自己的母親,現在竟然直接想要對嚴青禾動手了。
他捏著方向盤的指骨漸漸發白,然后猛地踩下了油門。
沒一會兒,宋召就已經將車開到了榮錦華所簽約的公司的門口。
原本他是想直接打個電話就算了的,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宋召心中就說不出的慪火。
恨不得現在直接找到榮錦華大卸八塊。
但是他依舊是隱忍著,什么都沒有做。
將車穩穩的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宋召一路上都是泛著寒氣,乘著電梯到了頂樓。
“您好,請問您是?”
剛一到辦公室門口,宋召就被助理攔住了。因為沒有提前預約,所以助理沒有打算直接放宋召進去。
盯著宋召身上的寒氣,助理心中雖然慌亂,但還是執著地說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直接叫保安了!”
“滾!”宋召現在已經完全懶得和眼前的閑雜人等廢話了,他的眼中,只有坐在辦公室里的那個人。
聽到門外的動靜,那人終于是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原本還想擺擺架子的他,剛一出門看清了來人,一下子嚇得腿都有些軟了。
“哎呦,宋總!您怎么來了?”
他諂媚的說道,然后卑躬屈膝的將宋召迎了進去。
看著門外還站著的看不懂人臉色的助理,那人幾乎是想要直接將他炒了。
“不知宋總今日突然到訪,有何事?”
他親自給宋召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給了他。
“我不想浪費時間,給你一天的時間,直接讓榮錦華滾出娛樂圈!我不想再看到她!
宋召根本連坐都沒有坐下,直接略過了男人端過來的茶水,剛一說完,就直接重新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為了榮錦華這種賤女人,他根本一分鐘都不想要多浪費。
在這個公司多待一秒鐘,他都覺得是腐蝕了自己的身體和靈魂,讓他覺得惡心。
得知了事情辦砸了的榮錦華正在家中大發雷霆,將桌上的東西,一口氣全部都砸在了地上。
“一幫廢物!”她怒吼道,表情格外的猙獰。
這時候,原本寂靜下來的房間一下子被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
榮錦華生氣地接通:“什么事?”
經紀人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錦華姐,你這個月下個月的通告還有前兩天剛接的劇本都被公司退了回去!”
心情本就糟糕得榮錦華聽到經紀人的話差點崩潰,大吼:“你說什么?怎么可能?”
“錦華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經紀人聲色有些責怪的詢問榮錦華。
“閉嘴,我還怕得罪人嗎?我是誰?”榮錦華氣的大吼,砰的掛掉電話。
榮錦華趕緊打了個車朝著公司趕去,跑到公司老總那里質問原因。
“憑什么把我的通告和劇本全部退回?”榮錦華生氣的看著面前的老總,當初自己風風光光的時候他可是什么都聽她的。
“榮錦華,你現在在用什么語氣跟我這個老板說話,你自己做錯了事被人故意針對干嘛來找我?”老總看了一眼榮錦華,一臉無所謂的回答。
“不是你還有誰有這個資格?你當初可因為我賺了不少錢現在說停了我的戲就停?”
“資格?比我有資格得人多了去了!比如宋氏總裁。所以你覺得你現在有什么資格質問我。知不知道你以后都不會接到任何通告和劇本了!崩峡偪粗鴺s錦華,臉色嫌棄的警告。
“你說什么?”榮錦華瞪大眼看著眼前的老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沒聽懂?懂雪藏得意思嗎?”老總看了一眼榮錦華,然后低頭看著眼前得新一批新秀的資料。
“雪……雪藏?是宋召得意思?”榮錦華剛剛還以為老總只是隨口說的宋召,卻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雪藏了,對于一個明星來說被雪藏等于喪失了求生能力。
這種對于一個演員來說簡直是斷了所有路,難道是自己讓人綁架嚴青禾的事被發現了,所以宋召才報復她得。
容錦華心里一涼,看著面前的老總。懇求:“我當初也給你賺了不少,你現在就不能幫我一次嗎!”
“幫你,你還有什么幫得價值,你上次玉女形象被毀,知不知道我賠了多少錢。后來就是看在你當初的份上沒有趕走你給你接了不少資源。你自己不知好歹得罪了宋氏我怎么幫你!崩峡偪粗蒎\華一臉決絕的提醒。
“呵,還不就是我沒了利用價值。”容錦華看著老總冷笑。
“你自己知道就好,要想求情去找宋召,我是幫不了你。為了你得罪宋召,我可沒這么笨!崩峡傊苯咏^情的放出狠話。
聽到老總得話容錦華心里一冷,當初他們在自己面前好話說盡,現在自己被針對,公司不但不幫忙還對她冷眼相看,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容錦華一臉灰敗得離開公司,給宋召求情,他怎么可能饒過她。但是容錦華不甘心自己當初的風光這么多年了一無所有。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就此被雪藏,嚴青禾,都是因為你,我不會放過你。
沒想到宋召竟然因為嚴青禾直接狠毒得把她雪藏,反正她現在一無所有,她是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的。
躺在碩大的床上,嚴青禾有些睡不著,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今天發生的事情依舊是有余悸在心頭。
過了很久,嚴青禾這才起身,一直這么呆下去,事情也解決不了,索性出門散散心。
嚴青禾想著,從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然后走了出去。
冬日的街頭,有幾分蕭瑟,轉眼之間,枝頭都有些光禿禿的,似乎一夜之間,冬,施了個魔法,將周圍的一切,都脫了一層衣服。
“烤紅-薯嘞,烤紅-薯,剛出爐的烤紅-薯!”
街頭仍是有小販叫賣著,街上的行人也少,還未到下班時間,路上只是稀疏的有些車輛。
嚴青禾走過一家一家玲瑯滿目的商店,看著櫥窗中自己的倒影。
不覺,迎面走來了一個男人。
嚴青禾沒有抬頭,依舊是看著櫥窗中的影子,但是身子卻下意識地避了一下,卻沒想到還是不小心撞到了半只胳膊。
她轉過頭,剛想要道歉,可是看到那個清瘦的背影時,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黑色休閑長褲,雙手單手負在身后,指節修長,另一只手正拿著手里,腦袋微微低著,只能簡單看見他側顏的輪廓。
嚴青禾心中一怔。
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在她原本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湖中,投下一顆石子。
不知不覺間,曾經舊時的那些時光,那個潛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和眼前這個身影漸漸對接、重疊、融合。
是他嗎?
嚴青禾在心底悄悄的問自己,忐忑、緊張、期盼,都在這一刻凝聚,然后像一顆定時炸彈一般炸裂開來,徹底擊碎她的心防。
“陸川!”她張了張嘴,可是從口中逸出來的聲音卻是微不可聞的。
她擔心是自己認錯了,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有著和陸川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背影,一樣的小動作,都喜歡在玩手機的時候,將手背在身后。
但是嚴青禾卻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
她的陸川已經死了,那個曾經會為了她的吃食喜好,排整整兩個多小時隊伍的陸川,現在早就已經埋在了墓園里。
她親眼看見了他的墓碑,矗立在雨中,佇立在她的心里。
也許是嚴青禾心中的感情先入為主了,她的眼睛落到了那個背影上之后,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陸川……陸川?陸川!
她就像海上的白帆,遇到了記憶的洪水,在這風雨之中,不斷的飄搖,隨時都有被掀翻的可能。
嚴青禾不敢再想下去,扭過頭,不再看那個背影。
曾經痛失愛人的心情再次爬上心頭,她疾步往家走去,不再在路上逗留徘徊。
原本是想出來散散心的,去沒想到這越散,心情卻是越糟糕了。
那是她曾經一生的信仰,明亮、耀眼,她曾親昵的窩在他的臂彎,感受著他的溫暖。
就像是收斂了光芒的星星,折了刺的玫瑰,他的身上,總是有那種清塵斷俗的皎皎之色,恬靜得樣子,不用說話,只是站在自己的身旁,就能讓她感覺到安穩的幸福。
剛一回到了家中,嚴青禾順勢就從包里想要拿鑰匙開門,一個閃神,卻沒想到拿了車鑰匙在開門。
開了半天連鑰匙孔都插不進去,嚴青禾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弄錯了鑰匙。
好不容易才進了門,嚴青禾順勢將自己的鞋子換下,一直走到了樓梯口,她才覺得不對勁,再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腳上的這雙鞋子,竟然是宋召的……
就這么恍恍惚惚的,嚴青禾窩在床上一直到了宋召回來。
屋外的引擎聲,嚴青禾并不是沒有聽到,但是她依舊是不想起來,小小的身子在床上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