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權母一點都不為所動的樣子,那一巴掌打的干脆利落,臉上帶著兇狠的神情。
“小丫頭片子我告訴你,老娘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裝可憐的白蓮花,趁早給我滾出去,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臉上洋洋得意,說話咄咄逼人。這個女人和別的女人斗了那么多年,她不相信自己還能服不了蘆薈。
蘆薈唇角泛起來一抹苦澀的笑容,用了很大的力氣想要回答,卻感覺周身一陣鈍痛。
臉色一白,蘆薈的嘴唇都在顫抖。
“我……肚子疼。”
她下意識的捂住肚子,身上一個勁兒的冒著冷汗,尖銳的疼痛讓她緩不過神來。
好像是肚子里被人給放了一臺絞肉機一樣,蘆薈疼的天旋地轉,眼睛冒著星星。
“孩子……我肚子里有孩子,快……快帶我去醫院!”
她話已經說的不太利索,顫抖著,滿心的絕望。
“夫人,這下可怎么辦啊!”
一旁服飾的小姑娘,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蘆薈疼的撕心裂肺的模樣,全都刻在了她的心里。
“沒事,我就不相信,不過是打了一巴掌,有什么好裝的!”
權母重重開口,看著蘆薈的眼神多了幾分的不屑。
她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還能有這樣能夠裝蒜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是怎么被鬼迷心竅了。
蘆薈已經渾身發麻,心里面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隱隱約約覺得,肚子里面這個孩子,可能不會太好。
“伯母,我真的很不舒服,算我求你,讓我去醫院好不好。”
她感覺身體都是生疼的,甚至能夠聽得見孩子在肚子里面那聲聲絕望的哭泣……
“我,我真的想要這個孩子!”
她疼的在沙發上直打滾,身上早就已經是冷汗涔涔,面無血色。
權母愣在那里看了一會兒,這個女人,裝的還挺像。
她氣勢絲毫不減半分,淡淡的看著蘆薈。
“很簡單,現在你在這張紙上簽字畫押,答應永遠都不會見我兒子,我現在就給你送進醫院!”
蘆薈眼前一黑,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好像什么都聽不見了一樣。
怎么會有這種無理的要求,可是為了孩子,要下只能答應所有。
“好,我簽!”
她咬咬牙齒,那邊伸過來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她。
“快點兒!”
蘆薈覺得這是自己一生當中最難挨的時候,一邊是再也不能相見的愛人,一邊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深知自己如果拒絕,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可是被送到醫院,又能怎么辦?
權母這種歹毒的心腸,保不準會對自己做出來什么難以想象的事情。
眼前的場景已經是一片模糊,蘆薈努力的攢出來力量,在那張合同上緩緩的寫下第一劃。
權母雙手交疊環繞在胸前,帶著一點點的諷刺。
她就知道,沒有誰能夠斗得過自己。
“少爺……少爺你不能進來,夫人交代過了!”
外面傳來很急促的女聲,夾雜著一些暴躁的動作。
“別廢話,要不然我把門踹開!”
“少爺!”
明顯的,門外的小丫頭沒有攔得住權庭肆。
砰地一聲!
那裝潢華麗的玻璃門被狠狠的踹開,權母神色一變。
這孩子,究竟在干些什么!
怎么這么快就找過來了,難道說是真的喜歡這個小丫頭片子!
她轉過頭,滿臉怒容的看著伏在沙發上已經縮成了一團的蘆薈。
“快簽!”
她惡狠狠的說道,一邊想要伸手去抓住蘆薈的手,讓她在那張紙上簽下名字。
“放開她!”
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權母嚇得手一哆嗦,臉上那種雍容華貴的模樣也少了幾分。
權庭肆好像是地獄使者一般的清冷孤傲,帶著滿身的怒氣,讓這個房間里面的氣溫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看著沙發上默默的蜷成了一團的蘆薈,早已經說不出話臉色蒼白的蘆薈。
權庭肆的手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在心里面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的女人,竟然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給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修長的雙腿邁出來一個箭步,他看起來滿臉的怒氣,將躺在沙發上的蘆薈給打橫抱起。
懷里的女人渾身發冷,一個勁兒的顫抖著。
再看見權庭肆的那一刻,她一下子哭了出來。
可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眼淚和鼻涕交織在一起,用最大的力氣拽了拽權庭肆的衣袖。
“救……救我。”
權庭肆心中一涼,一下子猜出來了事情的始末。
“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安慰的語氣有些鎮定人心的力量,蘆薈好像是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一下子暈了過去。
“別怕。”
權庭肆的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他不敢往下想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這個女人,一定不要有事!
權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著急忙慌的解釋。
“四兒,媽這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能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就不理解媽的苦心!”
權庭肆臉色陰沉,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個疙瘩。
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給逼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就是他所說的為了自己好?
“走開!”
權庭肆毫不猶豫,淡淡的開口讓阻擋去路的權母離開。
醫院,白晃晃的風光,晃的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權庭肆在檢查室外面的座位,面色冰冷。十指無力的差勁根根立起的發絲之中,渾身發冷。
蘆薈,如果我今天再晚一點遇到你,你會不會……
權母那種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夠做的出來。
蘆薈,你一定不要有事,我要你醒著過來,看我給你一個交代……
蘆薈……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應對那樣的人,到底該有多么的無助。
權庭肆實在是不敢往下面接著想,只覺得心里面悔恨無比。
那是難以形容的荒涼,如果蘆薈有什么事情,他一定會和那些人拼命。
走廊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權庭肆抬起頭,看見了跑過來一臉狼狽的嚴青禾。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起來格外的慌張。
“蘆薈,蘆薈怎么樣了!”
剛才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切水果的嚴青禾一下子慌了,放下手中的刀就跑了過來。
現在才發現,手指哪里有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嫣紅的血液順勢流下來。
權庭肆冷靜開口,“先讓人給你處理傷口!”
護士在一旁包扎著,嚴青禾正襟危坐在那里,聽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看著權庭肆面無表情的把那些話說完,嚴青禾的心里頗有感觸。
為什么在感情里,受傷的永遠都是女人?
嚴青禾聽完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后,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這件事情真的很嚴重,你一定要阻止你媽媽。”
權庭肆沉吟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微微昂起來下巴,淡淡開口。
“我已經讓人清繳了家族的力量,相信很快就會有一個答復的。”
“如果這件事情你處理不好,你真的對不起蘆薈!”
嚴青禾淡淡開口,瞪大了一雙好看的眸子,靈動的雙眼仿佛帶著水一樣,讓人看一眼就流連忘返。
權庭肆承認,自己的確是對不起蘆薈。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讓蘆薈承受這樣的痛苦。”
嚴青禾微笑了一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后悔藥。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對待蘆薈。”
她一字一頓的開口說著這句話,在權庭肆的心里面劃過一道痕跡。
嚴青禾的思緒被拉到了很遙遠的地方,如果能夠重來的話,自己絕對不會讓陸川去遙遠的那個方向,也絕對不會讓清雪一個人在醫院里得這個病。
最關鍵的是,自己絕對不會答應嫁給宋垣,然后產生這樣一段復雜的感情。
嚴青禾嘆了一口氣,太多的事情難以形容,只希望從今以后,再也沒有值得后悔的事情了。
權庭肆聽完了嚴青禾所說的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蘆薈,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醫院監察室的門被打開,嚴青禾和權庭肆同時看著醫生,看著醫生手里面拿著的那一大堆的文件。
嚴青禾眼疾手快的奪過去那一份文件,看見最上面的文字。
“妊娠五周,遭劇烈重創。”
嚴青禾眼前一黑,不太能夠分得清楚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劇烈重創……那么孩子現在還在么?”
嚴青禾喃喃自語,一遍遍的重復著這一句話,手中捧著那一份文件,感覺到旁邊的權庭肆身形明顯的晃了一下。
“還好送過來的及時,否則沒有先進醫療設備的照顧的話,一定會滑胎。”
”謝謝醫生。“
權庭肆伸出一雙手,和醫生有力的握了一下。
嚴青禾回過頭去,看見了權庭肆發青色的眼眶,黑眼圈看起來更加的憔悴。
看來他這幾天的確過得不好,嚴青禾在心里面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那么我就不在這里多待下去了。”
權庭肆沒有平常的那種陰沉冰冷,倒是淡淡開口,語氣里多了幾分溫和的意味。
“嚴青禾,蘆薈一直都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擔心她這一次會出什么事情,她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好不好?”
嚴青禾頓時覺得心里面沉甸甸的,很多話都不知道應該怎么說,怎樣回答才好。
末了,她點了點頭,沉默好久回答了一句:“恩,我會的。”
公司里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最近一段時間嚴青禾一直都是一個人焦頭爛額的跑來跑去。
但是蘆薈畢竟是自己最親愛的閨蜜,于情于理,她都要好好的保護。
嚴青禾別的記得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走出了病房以后,看見了璀璨的燈火。
一切都是有著希望,蘆薈的愛情和她的堅持最終都有了一個著落,而清雪的病也有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如今看來,只有努力生存才是唯一的道理。
想起來宋召那一張陰沉的臉,還有變化莫測的神情,嚴青禾的心里面就暗暗的發憷。
辦公室內,高大的吊頂燈帶著一種渾然天成一般的光芒,投射在男人的身上,相互映襯別有一番韻味。
男人手插褲兜,手里面拿著一份文件,但是眼睛時不時的看著外面,一直在等待著嚴青禾回來。
“現在是什么情況。”
馬克本來正在匯報工作,聽見了宋召的詢問,眉頭隱隱約約的皺起來。
總裁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打聽嚴青禾?
明明有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去解決,要不然為什么會在深夜他打電話的時候,嚴青禾還在身邊?
不過總裁審視的眼神是不能質疑的,馬克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總裁,嚴青禾小姐最近還是很忙,一邊處理公司這邊
和法國的對接,另一邊經常去醫院。”
醫院?
宋召的眉頭再一次狠狠的皺了起來,不是說和那邊的人對接好了么。
清雪已經有了專門的醫生,那么嚴青禾為什么還是不放心?
似乎是看出來了宋召的疑慮,馬克立刻接過了話茬:“總裁,不是那樣的,嚴青禾去醫院,是為了找一個叫蘆薈的女人。”
宋召恍然大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