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禾心里有幾分的忐忑,焦躁不安的舔了一下唇。
宋召眸子里的精光驟然間收緊,這個女人,簡直是在玩火。
“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嚴青禾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說不出來的疲累。
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再也不用時時刻刻為了清雪的身體而擔心了。
宋召,這一次真的很感謝他,這個一直把自己推向水深火熱的男人,原來也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到醫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嚴清雪。
看見她歡呼雀躍如同是一個孩子的樣子,宋召的心鬼使神差的又硬了起來。
“嚴青禾,我不是平白無故的幫你!
嚴青禾誠惶誠恐,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
“我明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宋召點點頭,看著那個歡呼雀躍的身影好像是一只小鳥一樣,飛也似的逃離了辦公室。
他冷硬的一張臉,竟然泛起來幾分柔和的顏色。
嚴青禾一路小跑,帶著急促的喘息聲,飛也似的跑到了樓下。
也不知道腦海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現在最想要見到的人就是嚴清雪,想要迫不及待的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
氣喘吁吁的,嚴青禾帶著雀躍的心情,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這么開心的來醫院里面見清雪。
不知道,清雪聽見了這個消息會怎么樣?她們姐妹兩個人,度過了那么多的苦日子,如今終于要徹徹底底的熬出來了。
以后等到清雪的身體好了,他們就一起出去玩兒,帶著清雪去做瑜伽,看看好多從前沒有見過的風景。
馬上就要上樓了,遠遠的看見病房那虛掩的門,嚴青禾心中就是一陣狂喜。
還沒有走進去,突然聽見了一道尖利的聲音。
嚴青禾屏息凝神,呆呆的站在那里,為什么聽見了母親的聲音。
每次想到母親,她的心里面就會有一陣陣的酸楚。
這個女人不管怎么對待自己,她都是選擇一味的忍耐和包容。從來沒有忘記生下來她的恩賜。
可是這個女人,卻永遠把最大的仇恨和惡毒的語傳遞給她們姐妹二人,寵愛沒有得到半分。
眼淚,不知不覺的沾濕了眼眶,剛才還醞釀出來的那種開心的情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好像掉進了冰窟一樣。
嚴青禾微笑著抬起頭,就算風雨來的再厲害又能怎么樣。
反正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所謂的母親帶來的噩夢,一笑置之罷了。
嚴青禾心里有幾分的酸澀,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的位置上,想要制止母親的出面找茬。
卻沒有想到,就在這一刻,她聽見了一個足以讓她氣憤到爆炸的消息。
“你這個死丫頭,怎么就不聽話呢,媽媽讓你幫忙找出來一點關于宋家企業的秘密,對你來說算是什么難事么?”
是嚴母囂張的,咄咄逼人的話語。
嚴青禾微微瞇起來眼睛,一抹不易察覺的鋒芒展現出來,在宋召旁邊呆了這么長時間,早就被潛移默化了下來。
有很多事情需要忍受,但是在這樣的事情上,沒得商量。
一次次的挑戰自己的底線,這次要找宋家企業的秘密,一定是想要賣個競爭的企業。
怎么會有……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呢!
嚴青禾實在沒有別的惡毒的語來形容嚴家的所作所為,只是在一點一點的醞釀好心中的詞語,想要一會兒殺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她本來還可以冷靜下來,但是在接下來聽見清雪的話以后,一刻也不能忍受。
“咳咳……媽……我對于他們這些事情一點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又要過來難為我呢!
清雪說話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嚴青禾聽見了心中一緊,他們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清雪。
手已經緊緊的攥成拳頭,好像是火山力量噴發前的征兆,嚴青禾心中已經憤怒至極。
“你這個死丫頭,哪有那么多的理由,讓你去你就去,你和嚴青禾的關系那么好,還有什么做不到的!”
這一句話是嚴薇薇的,就算是沒有走進病房,嚴青禾也能夠想象的到這個時候嚴薇薇那種頤指氣使的模樣了。
簡直過分!
嚴青禾猛然推開門,一下子讓整個聒噪的病房安靜了下來。
咔嚓一聲,眾人全都扭頭,楞楞地看著嚴青禾。
嚴母心頭一驚,本來還想要背著嚴青禾悄悄的把嚴薇薇給收買了,可是這個死丫頭竟然全部都聽見了。
她僵硬的扯動著嘴角,吞吞吐吐的問了一句。
“青禾,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嚴青禾面色陰沉,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家庭背景。
明明都是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這個女人,卻永遠把最大的惡意留給自己和清雪。
“媽,夠了沒有?”
她微笑著,一字一頓的問出來這么一句話,嚴母一怔,身體有幾分的僵硬。
“瞧你這孩子說的,媽也是為了咱們家好,所以才來找清雪的!
嚴母明顯的氣力不足,不知道應該怎么說才好,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嚴青禾心中本能的煩躁。
別的母親都是在盡最大努力的去給自己孩子最好的生活,這一刻的嚴青禾,發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夠默默的祈求母親能夠離自己更加遙遠一點。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為之顫抖。
“媽,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是犯法的!
這一聲媽,嚴青禾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叫出來。
好像在叫一個陌生人一樣的難受,那一刻的嚴青禾,心里面別扭的無以復加。
嚴母一怔,這個女兒,平常都是逆來順受的樣子,如今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自己作對。
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大不好看起來:“嚴青禾,你好大的膽子,我都已經這樣的態度跟你說話了,你怎么還是得理不饒人!
嚴青禾被氣的簡直要昏過去,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她心頭一疼,不想理會母親還有嚴薇薇的咄咄逼人。
低下頭看著嚴清雪,心頭那些柔軟的情緒又都泛起來。
“清雪,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清雪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來一點點血色,甜甜的笑了起來。
“姐姐,你要說什么!
嚴青禾激動的無以復加,也不管旁邊的兩個人的態度,緊緊的攥住嚴清雪的手說道:“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腎源,錢的事情不算問題,你一定要好起來!”
嚴清雪先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繼而泛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虎牙也露了出來,帶著一種天真爛漫的模樣,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蒼白的臉色帶著幾分俏皮。
真的,要好起來了么?
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嚴清雪不敢置信的抓緊了姐姐的手。
“你說的……都是真的么,我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去讀書上學,還可以幫姐姐分擔了?”
嚴青禾點點頭,目光灼灼。
后面的嚴薇薇還有嚴母兩個人尷尬的面面相覷,這兩個人究竟在搞什么。
嚴薇薇勾起唇角,一個不屑的笑容展現在臉上。
一個腎,就憑嚴青禾也能夠找到?滑天下之大稽!
她好死不死的開了口,大有將嚴青禾給羞辱到底的決心。
“喂,我說嚴青禾,那可是一個腎,你到底要做多少不要臉的勾當才能夠換回來的!”
嚴青禾背對著她,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身體猛然僵硬了一下。
“你嘴巴放干凈一點!”
嚴清雪冷冷的看著嚴薇薇,這個女人怎么能這么囂張!
嚴薇薇頓時憋住了想要發作的沖動,訕訕的住了口。
只有嚴清雪,眸光一下子暗淡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來焦急的神色。
怎么,怎么會……
她握住嚴青禾的手驟然收緊,用哀求的語氣開口跟嚴青禾說道:“姐姐,算我求你,一定不要為了我,再傷害你自己了!
眼淚,無聲的滑落下來,嚴清雪的心情內疚的無以復加,幾個月以前,姐姐就悄無聲息的嫁給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如今時過境遷,又是同樣的抉擇。
嚴青禾很果斷的搖了搖頭,安慰著清雪。
“清雪放心,姐姐用來給你治病的每一分錢,都是干凈的,問心無愧的。”
她說完這句話,轉過身子惡狠狠的看著嚴薇薇。
“你鬧夠了沒有,如果夠了就滾出去我妹妹的病房!”
嚴薇薇明顯的很沒有面子,不敢想象這個女人怎么這樣的囂張。
“喲,嚴青禾,這么長時間沒見,你連自己有幾個妹妹都不知道了?”
嚴青禾面色平靜,毫無波瀾。
她沒有嚴薇薇這樣吃里扒外的妹妹,一個永遠給自己使絆子,永遠見不得自己過的比別人好的妹妹。
她勾起唇角,用清冽的聲音說道:“嚴薇薇,我不認識你,如果你還要臉,就趕快出去!
清雪的身體絕對不能夠再受到這樣的干擾了,嚴青禾在這一刻無比的確定。
如果這兩個人再不走的話,一定要把他們給掃地出門。
只有嚴母,雙手環在胸前安靜的端詳著這一切。
不過是一段時間沒有見面,自己的這個女兒勢力竟然如此強大。
那個腎臟,如果不是宋家那邊發動的力量,她不相信嚴青禾能夠找到。
看著她們姐妹兩個人還在繼續爭執不下,嚴母擠出來一個雍容的笑容,走到他們兩個人的中間阻止了爭吵。
“算當媽的求你們,別再吵了!
兩個人戛然而止,嚴青禾的目光平靜,抬起頭淡漠的看了一眼嚴母。
又想要有什么樣的幺蛾子。
嚴薇薇明顯憤憤不平,眼睛瞪的像是銅鈴一樣,惡狠狠的看著她們兩個人。
母親怎么能替嚴青禾那個小賤人說話,難道自己不是母親最受寵愛的人么?
“媽!”
嚴薇薇明顯的受了委屈,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母親為什么不來幫助自己!
“你先不要說話。”
嚴母用一個虛偽的眼神看了一眼嚴薇薇,這個女孩兒立刻心領神會,一定是想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和嚴母,在這種事情中顯得格外的有默契。
嚴青禾不再理會她們兩個人,低下頭看著嚴清雪的吊針。
“清雪,咱們再忍耐一段時間,病就全好啦!”
嚴清雪開心的笑了一下,按耐不住的渴望。
嚴母在心里面下定了決心,走過來輕輕的拉住了嚴青禾的手。
“青禾,媽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
那一瞬間的觸感,讓嚴青禾無比的陌生,好像是觸電了一樣,說不出來的陌生。
媽媽,從來都沒有這樣碰過自己。
她有幾分尷尬的將手給抽了回去,臉上有幾分的惶恐。
“你說吧!
垂下來眸子,這一屋子里坐了母女四人,卻是格外的心照不宣,同床異夢。
母親到底想要說什么,會不會又是什么無禮的要求?
嚴青禾心里一陣發酸,手指不安分的搓動著裙擺,能夠感受到血液的流淌。
嚴母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他們嚴家僅僅是一個獨門小戶罷了,當時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女兒嫁進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