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召可以做出來任何事情,但是唯獨不會飛馳而來找自己。
愚蠢至極,嚴青禾勾勾唇角,泛起來一抹苦澀的笑容,繼而大踏步的走向去往清雪醫院的路。
清雪,姐姐只有你這一個妹妹了,不管怎么樣,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嚴青禾在心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自以為平靜的內心此時此刻確實跌宕起伏。
劉嬸的話一直在她的心頭蕩漾。
“我們少爺昨天可是在這里守了整整一夜!”
宋召,為什么你總要那么多的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
醫院走廊,嚴清雪的醫生一直在焦灼的等待著嚴青禾的到來,看著嚴青禾奔跑而來的身影,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
嚴青禾的臉紅撲撲的,在看見醫生的那一刻,一下子嗅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
她皺皺眉頭,白皙的臉上帶著試探的笑容。
“大夫,怎么了。”
醫生干咳嗽了兩聲,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把辦公室的位置。
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情?
嚴青禾的手驟然收緊,抓緊了裙擺,用焦急的眼神朝著清雪的病房里看了一眼,那里一切如常。
她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氣,這樣就好,只要清雪還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動力。
“醫生,我妹妹的病現在還有什么辦法,不是說只要好好治療,就一定會好起來的么?”
嚴青禾手里拿著一杯水,不安的摩挲著外面的杯壁。
心臟砰砰直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來。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快速的吸了一口氣以后放下杯子,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醫生,你就告訴我吧,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配合你的!
醫生很難為的看了嚴青禾一眼,這個姑娘剛才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沒有人知道,這個姑娘有多么辛苦,只有他們經常在醫院里待著的人,才知道這個當姐姐的究竟是付出了多少。
明明,這兩個小姑娘也是有著完整的家庭的,怎么就會變成和這個樣子呢?
醫生在心里面閃現出來一抹狐疑,然后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問出來一個問題。
“是這樣的,嚴小姐你們還有沒有什么直系親屬!”
聽到直系親屬這四個字的時候,嚴青禾的心一下子跳了起來。
只有在最不容樂觀的情況下,才會提起來直系親屬的名字,那么現在,清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行動快于思考,她一下子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過于迅猛,還穿著裙子的腿,一下子碰到了尖利的桌角。
嘶
嚴青禾倒抽了一口涼氣,但是她更關心醫生說的話。
“醫生,依照您的意思來說,需要直系親屬的話,是不是我妹妹已經……"
嚴青禾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是打結了一樣,連話都說不清楚,哆哆嗦嗦的,每說一句話都好像是一根針在心上狠狠的扎上一刀,痛得無法呼吸。
最關鍵的,還是那種說不出來的寒冷。
看著醫生緩慢而又沉重的點了點頭,嚴青禾只覺得耳邊訇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你說……什么……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怎么可能,昨天還是在自己旁邊一起玩耍,一起說要當彼此伴娘的妹妹,怎么到了現在就成了這樣。
不行,清雪絕對不能離開。
眼淚控制不住,決堤一般從眼眶之中涌出來。她無力的牽扯著醫生的袖子,卻麻木的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
醫生見慣了所有病人家屬的無助于悲傷,但是在看見嚴青禾的時候,心里格外的被打動了一把。
他好寬慰道:“事情還沒有到那樣悲傷的地步,也許我們還有機會!
“還有機會,還能夠什么機會呢……"
嚴青禾頹然的坐了下來,目光空洞,眼神呆滯。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前段時間醫生已經告知過她,準備好換腎的可能。
嚴青禾當時就想要盡自己的努力,也做了一個配型,哪怕犧牲自己,也要想辦法讓清雪的生命得到延續。
可是事與愿違,她是最愿意幫助清雪的人,偏偏她的配型和清雪的不符合。
“可是我和清雪的配型不符合,還能怎么辦?”
嚴青禾很是不解,事情都已經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自己還有什么辦法呢。
”所以我想要問問你,還有沒有什么直系親屬!
醫生試探著看著嚴青禾,按照他對于這姐妹兩人的理解,這個女人還是十分的上進優秀的,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
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母親,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樣的故事。
醫生不應該問這些,可是性命關天的事情,醫生不得已探出來這一道防線。
嚴青禾愣在那里,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是啊,她怎么就不記得,自己和清雪還有一個直系親屬呢。
雖然父親早逝,可是母親,確是真正的血緣關系。
嚴青禾剛想要激動的說出來,卻又反應過來事情的真相。
母親,那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代號罷了,一個真正的媽媽,又怎么會在女兒病重的時候看都不看一眼呢?
嚴青禾勾勾唇角,露出來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吐出來一句話,自己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我們沒有直系親屬了!
如果還有一絲絲的希望,那么嚴青禾也會竭盡全力的去嘗試一把,可是偏偏,是讓去求她所謂的母親。
嚴青禾好像是跌進了絕望的谷底,連一絲絲的希望都看不見了。
“醫生,算……算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妹妹!
手不知應該如何安放,無力的插進頭發里,憔悴的面龐黯淡無光,只有絕美的容顏能夠彰顯出來她僅僅殘存的氣質。
清雪沒有合適的腎源,不知道還能有多少時間。
嚴青禾呼吸都凝固起來,重重的喘著粗氣,苦苦的哀求著。
“醫生,清雪的腎臟有沒有合適的配型,如果有的話,您一定要告訴我!
她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里面團團轉,很想開口說些什么,但是卻有沒有一絲絲的力氣,很想絕望的放聲痛哭,卻又在下一秒好像是被棉花給堵住了喉嚨一般的難過。
醫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辦法是有的,但是腎臟匹配,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夠做的了,一般人絕對不愿意的。“
嚴青禾嘴巴張在那里,呆呆愣楞的看著他。
好像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卻又被狠狠的踩在了腳底下。
怎么辦!
到底應該怎么辦!
老天爺,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為什么屢次都要想辦法把我最愛
的人從身邊奪走!
好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嚴青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了樓。
耳邊嗡嗡的,好像是有一萬只蒼蠅在飛,下一秒就是即將到來的洪水和海嘯。
嚴青禾扶著墻,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每一步都害怕踩空。
清雪的事情可怎么辦呢,嚴青禾緊緊的咬緊了下嘴唇,一股咸腥的味道涌了出來。
要不要去找母親問一問?
可是那個女人,問她借錢都是登天一般困難的事情,他又怎么會同意做腎臟移植。
實在不行,還有嚴薇薇……
這兩個想法在自己腦海里面成型的時候,嚴青禾格外的佩服自己。
真的是荒誕無稽,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們兩個人如果能夠答應的話,那么世界末日有一天也會到來了。
怎么辦,清雪的病時時刻刻都好像是一把利劍一樣,懸在她的心頭。
這大概是這一輩子最焦灼的時候了,比起來知道陸川去世,要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共度余生還要難受。
醫院大樓下,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那里很久,男人坐在里面,目光淡漠疏離的看著外面的風景。
嚴青禾,火急火燎的帶著還沒有修復完全的身體回來,出了什么事情。
嚴青禾輕輕的揉著酸脹的小腹,臉上沒有一絲絲的表情,形容枯槁,滿滿的都是絕望。
宋召不動聲色的從褲兜里拿出來手機,給馬克打了一個電話。
不多時,電話就回撥了過來,宋召的臉上滿滿的凝重。
嚴青禾再也沒有回到劉嬸還在的醫院,她的生活已經是一團糟,根本沒有力氣去照顧自己的身體了。
一進公司,人聲鼎沸,都在熱切的討論著一件事情。
“你們說,咱們總裁現在可怎么辦啊,這么大的一個事情,如果沒有解決方案,咱們公司可就賠慘了!
嚴青禾本來是自動忽略周圍的狀態,在這一瞬間一下子愣住。
宋召么?他那樣倨傲的不可一世的人,還會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狀況。
算了吧嚴青禾,你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為什么還要去考慮那個屢次把你給推開的男人?
嚴青禾嘲笑著自己的無知,心像是被人給狠狠的肆意揉,捏,她更擔心的還是清雪的病情。
宋召,一定能給嚴清雪幫助,可是宋召憑什么會幫助她?
嚴青禾,你在宋召的眼里面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難道你自己不清楚么?
頭痛的幾乎想要裂掉,嚴青禾瞇起來眼睛,揉著酸痛的太陽穴要回到辦公桌上。
如果這時候,能夠天上掉下來幾千萬就好了。
那樣清雪的病,就一定不用擔心了。
嚴青禾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繼續往前走,卻聽見同事們的交談,讓她被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你們說,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一個解決辦法的話,咱們總裁就這樣損失了幾千萬?”
“不光是損失了幾千萬,和法國哪一家金融公司丟掉了合作關系,那可就是上億元的支出了。”
“算了算了,這些不是咱們這些翻譯應該考慮的問題,還是準備回家養老吧!”
法國的金融公司,還有損失幾千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