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雪淡淡的笑著,示意她不要太擔心。
“姐姐,我今天聽說,我的病又一次的惡化了,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可以不太難過。”
她微笑著,淡定的說完這一句話,嚴青禾的淚水已經是奪眶而出,不顧一切的扔下了水果刀,緊緊的擁抱著嚴清雪的肩膀。
“你這個傻丫頭都在胡說什么,姐姐一直在你身邊,你也一定不會有那樣的一天。”
說完那句話,以后,嚴青禾如同是瘋了一樣的跑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小心翼翼的詢問了清雪的病情。
“嚴小姐,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妹妹的病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需要用心調理就好了。“
嚴青禾松了一口氣,越發的覺得肩頭的責任重了起來。
從那天以后,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全然忘記了那一天宋召帶給她的所有病痛,全心全意的在醫院里為清雪洗手作羹湯。
偶爾得閑,她只會在公司里處理那些沒有解決完畢的工作,等待著能夠有一天把欠下來宋召的巨債給償還清楚。
忙碌之中,生活仿佛變得容易起來,嚴青禾終于走進了正軌,卻沒有想到,宋召還是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就出現在她已經平靜的人生中。
她每天都留在辦公室的宿舍,盡量的避開和宋召相處的機會。
只要想到醫院里的妹妹,嚴青禾就充滿了努力的欲望。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當那些忙碌的感覺漸漸退去的時候,嚴青禾才有一種無奈的感覺。
宋召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扎進了心里面,想忘記卻都忘不了。
一個和平常一樣的早晨,嚴青禾保持著元氣,盡量態度和藹的和他們交談。
這是一場例會,會安排這一周所有的工作。嚴青禾聽完所有的工作日程,慶幸自己已經完成的差不多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下面我宣布跟著總裁出差去國外的名單,嚴青禾。”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說出來,所有人好奇的眼神都已經投視到了嚴青禾的身上。
這個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總裁扯上一點關系。
眾說紛紜,只有嚴青禾的心一下沉了下來。
清雪的身體現在到了調理的緊要關頭,自己一時一刻都不能離開,為什么宋召要讓自己出差?
又想耍我?
宋召,你到底想要拿我怎么樣?
嚴青禾心里已經有了一團憤怒的火焰,在心底里又想起來上一次宋召在電話里那一句非常富有磁性但是又好像是地獄召喚的聲音。
“嚴青禾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你憑什么認為我就會去接她?”
換句話來說,就是自生自滅罷了。
嚴青禾心里面咯噔一聲,難以控制的難過仿佛是潮水一般,翻江倒海的涌了過來。
可是看著周圍的同事們羨慕的眼神,嚴青禾心里更是難過。
為什么別人都把這個當成是一種恩賜,而自己卻覺得是一種恥辱,亦或是說是一種沉甸甸的負擔。
她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看著正在凝視著她的眾人。
“對不起部長,我申請不去出差,我最近家里面有一些急事。”
她一開口,眾人皆是震驚,仿佛是在河里扔了一塊石頭,一下子掀起來軒然大,波。
“哇塞,竟然會有這么傻得人,總裁點名都不去!”
“這個嚴青禾也真是奇葩啊,多少人想和總裁一起出差都沒有機會,她倒好,竟然輕飄飄的就給推翻了。\"
眾人看法不一,但是嚴青禾始終都是高昂著頭,微笑淡定著看著他們。
部長臉色明顯呢的不悅,冷著一張臉看著嚴青禾,就這個女人的幺蛾子最多,總裁親自欽點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拒絕。
他咳嗽了兩聲,拿出來一個部長的架子。
“嚴青禾,我可是跟你說清楚,這是任務不是再跟你商量,如果你有什么意見的話,盡快去找總裁說。”
說完這話,部長扔出來他的文件。
啪的一聲,“散會!”
嚴青禾面色一陣鐵青,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難道說,自己真的要去找宋召?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已經走到了宋召的辦公室門口,突然就意會到了自己不應該這么沖動。
但是冷靜下來,嚴青禾也明白了自己現在的窘境。
清雪現在正處在治療的風口浪尖,仿若自己不能及時出現的話,勢必會有很多遺憾的事情發生。
手已經握在了門把手上,嚴青禾輕輕的叩了叩門。
“請進!”
宋召清冷但是帶著磁性的嗓音發出,一句話就讓嚴青禾仿佛是從頭電到了尾。
微笑著走進去,嚴青禾的笑容帶著一種寵辱不驚的淡定。
“是我。”
她保持一種淡定的態度,盡量把自己的慌張給藏了起來,努力的不讓宋召看出來有什么端倪。
宋召抬眸,在一瞬間和她瀲滟的眸子對視。光波流轉,宋召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這個女人,已經幾天沒有見面了,她可是自己戶口簿上躺著的女人,竟然在這個時候這樣的不懂事。
“嚴青禾,你還來干什么。”
宋召已經隱忍了幾天,還是能夠想起來那一天權庭肆帶著一種挑釁意味的話語。
他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說著,嚴青禾一下子失語。
她咬咬牙微笑著說\"我只是耽誤您一點時間,很快就好了。“
宋召冷冷的看著她,眸子里閃過一抹憤怒。
這個女人,為什么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勾起來他的怒火,明明他是一個特別會壓制自己情緒的人!
嚴青禾沒有直視他的眼神,微笑著繼續說道:“總裁,我希望您能夠給我一點時間,最近的出差我實在沒有辦法。”
宋召的眼睛陡然之間瞇了起來,瞇成一條狹長的線,帶著一種狠厲的意味。
“嚴青禾,你這是拒絕我?”
他居高臨下的發問,眼神里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決心。嚴青禾輕輕搖頭,再一次想起來上次宋召所說的決絕的話。
這個男人,為什么自己輕而易舉能夠做到的事情,卻總是強制性的去克制別人?
明明那樣狠毒絕情,卻要把自己給說成是一個被拒絕了無數次的人。
嚴青禾心中的恨意一點一點的滋生,這個男人,怎么能夠如此狠毒。
她笑著,假裝沒有把宋召的話給放在心上。
“總裁您說笑了,我怎么會拒絕你,我這樣的無名小卒,怎么能夠和總裁您這樣的人,相提并論?”
最后四個字,嚴青禾輕啟唇齒,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實際上讓宋召心里面已經轟然一聲響。
拳頭緊緊握起來,宋召走進嚴青禾,一把身手鉗住了她的下巴。
“嚴青禾,我警告你,以后不允許這樣跟我說話!“
嚴青禾抬眸,和他凌厲的眼眸對視了一眼,縱然那眼波里好似是有光有電,但是嚴青禾絲毫不為之所動。
她挺直了脊背,保持一種巋然不動的姿勢,淡定的看著宋召。
宋召看見眼前的女人這般的寡淡,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種挫敗感涌了上來。
自己生長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夠這樣的讓他頻頻想起,來自內心的征服欲望可是歇斯底里的作祟。
宋召朗聲說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這一次出差,你必須過去.\"
就在這一刻,嚴青禾才意識到了,自己跟這個男人講理,根本是行不通的。
她心里有一點后怕,口氣也軟了幾分。
“清雪的病現在是緊要關頭,身邊必須有人寸步不離的照顧,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一點點失手,就給妹妹帶來這么多的麻煩。”
嚴青禾很真誠的看著宋召,宋召也目不轉睛的平視著這個女人。
明明是在求人,為什么這個女人的態度就這樣的不懂得謙卑?
他伸出手,一點也不想退讓,長長的胳膊直接越過空氣,手一把鉗住了嚴青禾的下巴。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依舊是那樣居高臨下的求人態度,嚴青禾一時語塞,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
“我……我只是告訴你,這一次的出差,我去不了。“
她的臉漲得通紅,更是生氣的難以形容。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男人總是要跟自己過不去。她只求能夠活的平靜順遂也不可以?是不是上輩子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她盡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憤怒,定定的看著宋召,期待著他能夠給自己一個還算是滿意的答案。
宋召根本不為所動,緩緩吐出來兩個字:“不行。”
這兩個字好像是壓死駱駝的稻草一般,一下子讓嚴青禾感受到了頹然一擊。
仿佛是當頭一棒,嚴青禾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微笑著,眼神冰冷,和宋召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竟然也學會了宋召這樣的態度。
“你憑什么管我?\"
就算是公司老板,也不能強制自己去出差,大不了就辭職不干,欠下來的那一筆巨債,自己不管是怎么努力,都會去努力償還的。
憑什么管我這句話就好像是一記驚雷,轟然一聲在宋召的耳邊炸響,他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訝異看著嚴青禾,怎么也無法相信竟然會死這個女人說出來的話。
片刻,他馬上就恢復了最初的涼薄。
冷冷的看著嚴青禾,仿佛是刀刻斧鑿的臉龐陰森森的說出來一句話:“嚴青禾,如果你還要生活的話,就自己好好想想我為什么要管你?”
他想要操控別人的人生,只有愿不愿意這兩種選擇,根本容不得別人多嘴。
而這個時候這個女人,竟然能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輕而易舉的指責自己?
宋召不禁覺得好笑,唇角勾起來一抹帶有掌控意義的笑容,目光定定的看著嚴青禾,他要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嚴青禾站在那里,答案兀自跑進她的耳朵里去。
還要生活的話?難道說不聽這個男人的話,就不能活下去了么?嚴青禾有一點點的后怕,清雪是她唯一的羈絆。
宋召果然陰狠毒辣,自己就算是使盡了所有的手腕也無法和宋召匹敵。
在那一刻嚴青禾無比絕望的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微笑著看著宋召,泠然說道:”就算是我不能生活,我也要告訴你,對別人的軟肋下手的,都不過是一些小人才能做得事情,別動不動就拿我的妹妹來威脅我,宋召你若真的是正人君子,就拿我開刀。”
清秀的臉龐漲得通紅,因為聲嘶力竭所以嚴青禾有點泣不成聲,但是那一句話吼出來的那一刻,嚴青禾一下子爽了很多。
從那天在權庭肆家里面被綁了以后,嚴青禾就想了很多很多,腦海里縈繞的一直都是宋召的話。
她面色愴然,自己不過是宋召一個用情比較復雜的玩具罷了。
唇角勾起來一抹蒼白的笑容,用尖銳的指甲刺破皮肉的痛覺來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
宋召默然的看著他,高大的身體巋然不動,在聽見嚴青禾的嘶吼以后亦步亦趨的靠近過來。
這個女人,最近一定是瘋了。
他高大身軀投射過來的陰影,隱隱的投射在嚴青禾的身上。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讓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聽完嚴青禾的發泄,宋召早已經雷霆大怒。
但他還是忍住,用最尖酸刻薄的語羞辱了嚴青禾一番。
“嚴青禾,你以為你又算什么東西,能夠來這里指責我?”
嚴青禾的眸子驟然睜大,只聽得見耳邊一陣轟鳴聲,緊接著就沒有了知覺。
這個男人,為什么能夠這樣的狠毒?
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很無奈的喃喃自語。
“我算什么東西?是啊,我什么都不算,宋召,我們兩個人再也不要有什么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