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誤會,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嚴青禾微笑著看著她,已經準備離開了。嚴薇薇看見她低三下四的樣子,立刻變得斗志昂揚起來。
“喲,你當時在宴會上可不是這樣子的,別忘了你當時是怎么羞辱我的!”
嚴青禾越是謙卑,嚴薇薇就更加的猖狂,她想起來那一天榮錦華的栽贓陷害,當時的惡氣沒有辦法發泄,到這個時候全都攢在了嚴青禾的身上。
上前一把拉過她的胳膊,嚴薇薇瞪著渾圓的眼睛,昂起下巴囂張無比的看著嚴青禾。
“你怎么這么做作,當天的事情,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說清楚?嚴青禾皺著眉頭。還有什么好說的,明明不是自己的錯誤都已經道歉了,可是這個女人還這樣的不知后退?
眼淚一點一點的浮起來,眼睛也變得朦朧,面前的場景都是暈乎乎的一片。
嚴母和嚴薇薇緊緊的站在一起,她們兩個人才是親母女罷了,自己就是一個外人罷了。
怒火從心中攻起,有一種歇斯底里的感覺。
嚴青禾索性破罐子破摔,就算結果不盡人意,但還是要為自己爭一口氣。
她微微挑眉,語氣平和的說道:“嚴薇薇,當時難道不是你,帶著榮錦華來找我么?”
此話一出,仿佛是一塊石頭扔進了河里,引起來一陣軒然大,波。
嚴薇薇臉色了立刻變得不好看起來,她心里很是不爽。
這個女人,未免也太猖狂了。
她承認自己在做事的時候,沒有考慮嚴青禾的想法,但是這里可是嚴家,自己說一沒有人敢說二的地方。
“媽。她在胡說八道”!
嚴薇薇的眼淚很是現成,頃刻之間就流出來大把大把的眼淚,楚楚可憐的模樣,哀求著嚴母能夠給她出一口氣。
“我說嚴青禾,你這個當姐姐的怎么不知道讓著點兒妹妹,竟然讓你妹妹受那么大的委屈?”
嚴母臉上的雍容華貴轉眼不見,取而代之的事一臉的嫌惡。
雙手環在胸前,嚴母看起來格外的高傲,微微瞇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
墻倒眾人推,在嚴家只能寵著嚴薇薇,要怪只能怪嚴青禾的命不好。
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一根針一樣扎在了嚴青禾的心上,這一天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竟然恍恍惚惚的有一種站不穩的錯覺。
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她有幾分的體力不支。
宋召,嚴薇薇,你們都要逼死我。
耳邊跌宕的是那些人的叫囂的聲音,一遍遍的讓嚴青禾心頭大亂,難以形容的慌張。
怎么,怎么會有這樣無恥的人。
她強裝鎮定讓自己站好,嚴母和嚴薇薇的數落還在繼續。
“嚴薇薇,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
歇斯底里一般,像是回光返照的現象,嚴青禾將她的柔弱全都撇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氣場強大的冷冷發問。
她一開口,人們安靜了數秒鐘,嚴薇薇一愣,呆呆的看著嚴青禾。
想不到這個女人出嫁以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孩兒了。
竟然敢跟我頂嘴,嚴青禾,我看你一定是活膩歪了。
嚴薇薇冷冷的在心里發笑,但是表面上還是繼續裝出來衣服楚楚可憐的模樣,轉過頭看著嚴母希望能夠討回來一個公道。
“媽咪,她竟然兇我,當時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就是這樣對我的,好多人都在笑話我!”
嚴薇薇說著,還伴隨著抽抽噎噎的動作,手指不經意的攥成了一個拳頭,她在心里面得意的想著。
哼,我就不相信媽咪能夠站在你那一邊,嚴青禾,你還是趕緊滾出來我們嚴家了。
這一切的真相,嚴母心里都很清楚。
嚴薇薇是一個十分囂張跋扈的孩子,她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但是這里畢竟是嚴家,她當然要向著嚴薇薇,要不然嚴嵩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她清了清嗓子,拿出來一個富家太太的氣場和架子。
“青禾,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在那樣的場合下羞辱你妹妹,你到底讓不讓她嫁人了,你倒是已經有了一個好歸宿,可是你妹妹怎么辦?”
聽起來道貌岸然的話,但是讓嚴青禾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他身體都好像是在顫抖一般,渾身抖如篩糠,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人給狠狠的扎了一刀。
當時逼著把她給嫁到了宋家的人是他們幾個人,現在竟然責怪自己沒有給他們找一個好的歸宿?
真實可笑無比,如果她們知道自己嫁的那個人是宋召,會不會后悔到瘋掉?
腦海里再一次浮現出來宋召的臉,痛苦再一次席卷了嚴青禾,無力感讓她幾乎窒息。
嚴母依舊在咄咄逼人的詢問著嚴青禾,幾乎是把嚴青禾給推到了懸崖邊上。
她皺緊眉頭,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
連日以來累計出來的壓力歇斯底里的爆發。
“請問嚴太太,你現在是站在誰的立場上指責我?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么?”
她的嗓音清脆,帶著一種魔力一般,幾乎是如雷貫耳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來。
嚴母愣了愣,嚴薇薇聽了氣急敗壞的拉著嚴母的胳膊。
嚴青禾憑什么這么厲害的跟母親說話,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
她瞪著嚴青禾,期待嚴母能夠說出一道嚴厲的話。
嚴母訕訕開口,面色不悅:“我是你媽,我當然可以管你了!”
她重重開口,怒瞪著嚴青禾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在這樣的注視下,淚水一點一點的打濕了眼眶。
她哽咽著說道:“我一直以來都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和嚴薇薇都是你親生的,為什么你對我和清雪那樣,一遍遍的利用我們,將我們給推到風口浪尖!”
與其說是風口浪尖,倒不如說是人間地獄!
嚴青禾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吼完這一句話以后,跌跌撞撞的朝后退了一步。
靠在一棟堅、硬冰冷的墻壁,這才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嚴母愣住,看著歇斯底里的如同是一個小怪獸一樣的嚴青禾,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一道厚重的,嚴厲的聲音開口,在他們三人的背后仿佛是扔了一道驚雷。
嚴青禾的身影僵住,她知道來者何人。
她閉上眼睛,睫毛微微的情不自禁的顫動著,內心早就已經翻江倒海。
嚴嵩也回來了,這下要把她給推向絕路了。
嚴嵩雖然表面看起來面無表情,但眼睛里看著嚴青禾,流露著濃濃的不耐煩的目光。
這個已經嫁出去的繼女,怎么又回來了。
他冷冷開口道:“好端端的家被你們給搞的烏煙瘴氣,到底想干什么!”
雖然是沖著嚴母在說,但是嫌棄的眼神已經看到了嚴青禾。
如同芒刺在背,嚴青禾在心中暗暗叫苦連天。
他們三個人才是真正的一家子,自己不過是外人罷了。
但她還是保持著冷冷的目光看著嚴母,她要的只是一個答案罷了。
嚴母微微開口,用細如蚊蠅的聲音說道:“青禾,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我教育你都是為了你好,沒想到你竟然這樣說,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她面色的不悅,還有冰冷的神情,都讓人覺得是嚴青禾做了什么滔天大錯。
嚴青禾覺得有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將她從一片虛無中拉回了理智。
嚴母就是在跟嚴嵩訴苦,裝出來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嚴嵩本來就對嚴青禾格外討厭,這樣一來更是雷霆大怒。
只要看見嚴青禾,就能想起來嚴母的過去。
“嚴青禾,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媽媽身體不好,你這是為什么氣她!”
這樣的指責仿佛是雪片一樣飛到了嚴青禾的耳邊,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
她越來越清晰的認識到,他們才是完整的一家人,跟自己沒有什么關系。
啞然失笑,嚴青禾已經準備離開了,突然聽見嚴薇薇的一句補刀。
“爸爸,你終于回來了,姐姐上次讓我在宋召哥哥的面前沒了面子,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欺負我,現在媽媽想要教育她,她還和媽媽頂嘴!”
擲地有聲,原本荒誕無稽的話語也因為這一刻是在嚴家,所以嚴薇薇是那樣的理直氣壯。
空氣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再次抬頭的時候只看見了嚴嵩面色鐵青,冷冷的看著嚴青禾,下一秒就要勃然大怒。
“我沒有。”
嚴青禾張口辯解,顫抖的嗓音足以證明內心的絕望。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還想著在這種曾經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找一找安全感,可是他們早就把我給隔離了。
嚴嵩一直是一家之主,有著不怒自威的威嚴,所以對于嚴青禾一直都是冷冷語,可是嚴母過分的偏心以及嚴薇薇的囂張跋扈,都讓嚴青禾慢慢的認清了事情的真相。
“是我做錯了,希望你們不要生氣。”
嚴青禾已經萬分無奈,低下頭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就要離去。
“別動!”
嚴嵩猛然吼了一聲,讓嚴青禾的背僵了一下,轉過頭目光無神的看著他。
嚴嵩眸光里流露出來一抹狡黠,一直都看不過這個過分隱忍的繼女,總覺得有太多的城府。
今天一定要給她一點顏色嘗嘗,反正她已經代替嚴薇薇嫁給了那個宋家的傻子,再也沒有什么利用的價值了。
“嚴青禾,你來我家打攪的我們天翻地覆,憑什么說走就走?”
我家?
這兩個字重重的在她的心上敲擊,越發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世界就是他們的熱鬧的主場,和自己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細長的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手掌中,那尖利的疼痛感讓她難捱。嚴母還有嚴嵩以及嚴薇薇毒辣的眼神,讓她生不如死。
嚴薇薇抬起眼睛端詳著嚴青禾。蒼白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血色,大大的眼睛看起來沒有一點神采。
裝什么無辜,當時讓我受的那一場惡氣我還沒有回報。
這樣想著,嚴薇薇更加諂媚的靠近了嚴嵩。
“父親,她就是這樣欺負人,上一次那么多人她讓我在宋召哥哥面前下不了臺!”
嚴嵩眉頭一皺,惡狠狠的看著嚴青禾。
這個繼女簡直是大逆不道,竟然敢讓嚴薇薇在宋召的面前丟臉!
他本來還想著讓嚴薇薇嫁給宋召,這樣他們家就一定會飛黃騰達。
“嚴青禾,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他怒吼一聲,仿佛是打了一個驚雷,讓嚴青禾猛然縮了一下身子。
從小時候經歷過一場意外結果到了這里,嚴青禾就謹小慎微的做人。
沒有想到嚴嵩永遠都是對她冷冰冰的態度,只有對自己親生的嚴薇薇,百般寵愛。
嚴青禾閉上眼睛,耳邊跌宕的還是剛才嚴嵩所說的話。
為了宋召,嚴嵩能夠發出這樣的脾氣,一改那么多年冷冰冰的態度,宋召,你還真是那個能夠操控我人生的人。
滿滿的絕望感仿佛是大海一般包裹了嚴青禾。
再一次微笑著看著滿是譏諷寓意的嚴薇薇,再看看嚴嵩勃然大怒的那一張臉,嚴青禾微笑說道。
“是啊,嚴先生,你心里也清楚我就不是你親生女兒,你不過是一次次的利用我罷了,是我太天真以為真的能夠被你疼愛,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打擾了。”
句句都很冷淡,可是都代表了嚴青禾內心的歇斯底里。
嚴嵩臉上的表情微微呆滯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個一直都隱忍的大女兒,竟然也會有這樣不容小覷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反駁,嚴薇薇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
“喂,你怎么跟我爸說話呢,你要清楚,這是我爸不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