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因她這句話出現短暫的沉默,她這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不遠處,那只肥嘟嘟的鳥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正屁顛屁顛的跟在一只通體白色的公雞后面,沒事還湊上前蹭一蹭,白色的公雞大概惱它,只要它靠的太近,就不停啄它。
那鳥還挺高興,越啄越靠近……
顧大簡直沒眼看,這大概是它們鷹類最丟人的一只。
“咳~丫頭,要不留著再觀察一段時間,我準備讓它減減肥,要是瘦不下來,過年就燉了它!眴躺襻t好歹發了話,也算是給那只鳥求個情。
“對,小姐,其實它這體型,還算……不錯!焙镒用林夹牡溃『靡恢恍∧鸽u從那只鳥的旁邊經過,兩相一對比,越發顯得那鳥肥的流油。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事實勝于雄辯,那鳥是真的肥。
顧傾之瞧著那通體白色的公雞,突然就想到拜堂時的那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頓時渾身散發出森森的惡意:“你們覺得它倆燉一鍋怎么樣?”
白色公雞明顯感覺到殺氣,立馬扭頭看著一群凡人,這群愚蠢的人類,肯定是嫉妒它的豐神俊朗……
“主子。”顧大又單膝跪下,“請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一定讓它飛起來。”
地上的鳥拖著肥嘟嘟的肚子,不停蹦蹦跳跳,顯然太胖,飛不動。
“行吧。”反正她就是說說而已,她也不缺肉吃,不過臨走前,她又瞟了一眼:“其實肥一點也可以,抓起來方便!
眾人不語,這話潛臺詞難道不是方便抓起來燉嗎?
果然,顧傾之還是沒有放棄吃它的想法。
顧大心中堅定道,一定要讓這隼變成從前的模樣。
半世堂今日不是很忙,喬神醫留著顧傾之在這里吃了晚飯才回去。
也不知道半世堂是不是換廚子,做的飯菜甚合她口味,一不留神,多吃半碗。
反正半世堂離著顧府不遠,她就走回去的。
一路上看著滿街的繁華,路上的行人看見她除了微微的詫異,再沒有她被人陷害與人有染時,人人喊打喊罵的局面。
時間真是一個好東西,這才短短半年時間,很多人就忘了過去。
吳剛跟在她身后,似乎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吳剛,你以后打算娶幾房媳婦?”顧傾之突然問他。
“一人足矣。”
“要是有別的美女對你投懷送抱了?”
“不會!币灾@身板與長相,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以前那個小翠不是挺喜歡你嗎?你為什么不喜歡別人?”顧傾之鍥而不舍的追問,那個小翠是他以前的鄰居,從第一次顧傾之見到那姑娘的時候,就知道那姑娘喜歡吳剛。
感情這個東西,你藏在心里,嘴上不說,卻會從眼睛里跑出來。
“我把她當成妹妹!奔热活檭A之問了,他索性說開,“小姐應該看的出來,我喜歡懷玲,可她好像把我當成哥哥!
一個大男人在說到最后那句話的時候,眼中有著無奈。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喜歡懷玲嗎?”她歪著頭看著他,等著答案,她也想從別人的答案里,來找自己的答案。
優秀如白修然,為什么會喜歡她了?
論漂亮,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喜歡白修然,論文采也是一樣,更別說什么知書達理、女紅刺繡之類,她簡直完敗。
所以她找不到一個白修然喜歡她的理由。
如果真的喜歡她的顏,她祖宗上輩子就不會這么苦苦求而不得。
她有什么?
無非就是有錢,可文人都是視金錢如糞土,而且白家不缺錢。
難道是因為真的失憶,才會轉的性嗎?
若恢復記憶了?
“小姐。”吳剛并沒有馬上回答問題,剛毅的臉上沉著而又嚴肅,“我喜歡她并沒有什么理由,就想護著她一輩子!
“那你跟她說了沒有?”顧傾之這才笑了,轉過身繼續走。
吳剛沉默……
“你連說都沒說,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歡你?男人啊,不要太自以為是,再不下手,沒準就被別人拐走……”顧傾之話剛落,忽然看到前方的人。
四周已經開始昏暗,但她一眼就看到那一襲白衣,不管何時,他都挺直腰板,儀態非常的好,臉上透著淡然,正在跟旁邊的女子說著什么。
心底有什么滋味慢慢涌上來,她就靜靜的站著,不再上前一步。
吳剛也看到那一幕,同樣停住腳步。
似察覺到什么目光,白修然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人,光線不好,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這幾日她跟他鬧著別扭,總是對他視而不見,客氣生疏的讓他亂了方寸。
現在見著她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心下微動,緩緩叫了一聲:“傾之!
背對著她的女子也轉過身,等看清臉,顧傾之一噎,硬生生把心底泛起的酸意給壓下去,麻蛋,她剛才以為是秦雁兒過來,還在想著要不要上前打擾?
以前的時候,白修然跟誰在一起,她一點都不在意的。
現在如今,她是怎么了?
“顧小姐。”南君眉眼含著笑意,很是熱情的喊了她一聲。
顧傾之心中立馬警覺,這人可從來沒有對她熱情過,只是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關系,今個這是怎么了?
“不知這么晚了,南君姑娘過來有何事?”
“無事,就是想起顧小姐從前的話,不知還算不算數?”南君輕描淡寫道。
“額?”
顧傾之一臉懵,總感覺這話歧義很大,搞得她像一個負心漢,隨便許諾人家姑娘什么東西,現在人家姑娘找上門來要承諾。
而且,她說過的話有很多,不知道跟別人說什么了?
“上次你要邀請南君姑娘入府住幾天,可是忘了?”白修然拉過她,解惑道。
“啊~!這事啊。”顧傾之恍然大悟,對,她是說過,不過當時南君不是拒絕嗎?
“聽聞顧府富麗堂皇,不知可否叨擾幾天?”南君繼續問道。
“沒問題,你明……天……”她明不下去了,因為她話一落,停在角落的一輛馬車溜達就過來,這人不會一開始就收拾好行李,就等她答應吧?
“既然顧姑娘盛情相邀,南君也不便推辭,這幾日打擾了。”說著優雅的讓馬車上的人把她的行李搬到顧府。
顧傾之:……這人住就住吧,非得說成她求著過來住似的,要不是對方是個大美女,她立馬反悔。
“白修然,你是不是知道她要住我們顧府?”等著兩人走在后面時,顧傾之小聲的問道。
白修然對她的那句我們很滿意,“一開始不知道,后來才知道!
他從外面回來,恰好碰見南君,剛說沒兩句,就看見顧傾之。
“切!鳖檭A之明顯不信他的話,剛剛可是他先告訴她,以前她有邀南君入府住幾天的事。
南君不跟他提此事,他還能猜出來不成?
他唯恐她又跟他鬧著別扭,無奈,只好說了實話,“傾之的話我都記得,包括對別人說的。”
顧傾之腳步一頓,不可置信的瞧著他,“你剛剛說什么?”
“傾之,忘記以前的事,或許對你不公平,可現在你說的每句話,我都用心記住,我不知道以前有哪些讓你傷心或難過的事,可我希望現在能讓你開心,唯有你開心,我才會開心,可若是放棄你,我做不到……”他很少對人一口氣說出如此多的話。
在門外,南君一句話很震撼他:“我是一個固執的人,一旦認定一件事,至死不改!
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同一類人,這幾日心中的煩悶瞬間消散,他在糾結什么?
不管那休書是真是假,他是不會對顧傾之放手的,死都不放。
既然休了,那他就百倍的追回來,總歸是他的人。
顧傾之心情很是復雜,一個男人如此鄭重的對她說出此番話,不亞于火星撞地球,讓她的心一顫,“白修然,其實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嫁給你!
她不知道她為什么說出這句話,但此刻她脫口而出。
面前的男人并沒有表現驚訝或者難過,反而笑了,“那我就等著傾之再一次想要嫁給我!
“我……”后面的話,她死活張不了口,她如果不嫁,他是不是等一輩子?
“傾之,你過來!鳖櫪做驹谇懊娌贿h,南君正巧笑嫣兮的打著招呼。
“爹。”顧傾之一瞧她爹神色不對,趕緊上前。
“你朋友?”他口氣有些不善,從書房出來,正在跟管家徐有圖交代什么,香風襲來,一個女子攔住他的去路,這人他認識,就是白日里跟二皇子在一起的女子。
只是她怎么出現在顧府?
女子似乎看透他心中想法,直接說出來,說是顧傾之邀她來顧府住幾天的。
“啊,爹,跟你介紹下,這位是南君姑娘,南君姑娘,這是我爹!
“顧老爺,幸會!蹦暇齼炑诺纳斐鍪,多少男人千金一擲都握不到這柔荑,未想她就大大方方的伸出來。
顧雷霆仿若沒有看見般,繼續等著顧傾之的解釋,不要什么阿貓阿狗都給他往顧府里帶。
“哈哈,我爹這人比較害羞!鳖檭A之一把握住南君的手,算是解了對方的尷尬,“那個,爹,我跟南君姑娘路上就認識,當時來香陵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要是沒有地方可以住,就來我們顧府住幾天!
“以南君姑娘身份,只怕我們顧府住不慣,想必二皇子那邊應該有更好的住所!币婚_始,他就見到南君跟二皇子趙明清在一起,所以心里有所偏見也是難免。
他不知道這女人住進顧府的目的,為了省麻煩,還是請人離開便好,雖說這有違他的待客之道。
“顧老爺真愛開玩笑,南君區區一個小女子,向來不挑剔住所,更何況,香陵誰不知道顧府可比一般的高墻大院好的多,這幾日,就打擾諸位了。”她是四兩撥千斤,就重避輕把話題推開。
反正顧府她是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