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熙郡主?”
阿修米雅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墨懷瑾扭頭看著她,“你是誰?”
能一口喊出她郡主稱號的人,在甘南還是第一位。
“我是提提尓族的公主阿修米雅。”阿修米雅邊說邊行了一個她族內的禮,她曾隨她父王去過東悅,當時遠遠的瞧見過東悅王旁邊的少女。
提提尓族?
墨懷瑾腦海中想了想,這人的確是提提尓族的公主,不過今個倒是稀奇,一個公主竟然癡迷一個有婦之夫,這若是讓那些想奪美人芳心的貴族世子知道,只怕要大失所望。
“晴熙郡主是來尋人?”阿修米雅問道。
“不錯,我來找滄瀾哥的。”墨懷瑾大大方方的說道。
阿修米雅一頓,不知道該不該說她見過莫滄瀾。
顧傾之原本還打算走人,一聽對方提到莫滄瀾,立馬改變了主意,等著下文。
“傾之姐,你失蹤這么久,去哪了,大家都很著急。”顧憐兒如今有著身孕,讓一個丫頭攙扶著上前說道。
若是說顧雷霆他們著急,顧傾之還信上一些,但是若說連顧家的那幫子親戚著急,顧傾之打死都不相信的,只是表面的客套還是做上一些的,“讓大家費心了,只是你懷著身孕,季家的人怎么讓你出來了?”
她離開麗水的時候,顧憐兒都還未成親,未想如今都已經挺著大肚子。
物是人非啊!
顧傾之剛感嘆著,墨懷瑾突然站在她的面前,不悅的瞪著她,“我不管你是她什么親戚,休想欺負她。”
欺負她?
顧傾之一頭霧水,她什么時候欺負顧憐兒了,不過瞧著顧憐兒的臉的確少了一些血色,一雙眼中透著驚恐,她不過是問了一句季家怎么舍得讓她出來,就這么嚇人嗎?
顧憐兒想的比她多,當日若不是顧傾之斷了顧家的糧食等各種供應,顧家落魄到成為麗水的笑話,季家的人何至于想反悔這門親事,若不是她使用了一點手段,季玄舒怎么可能娶她。
顧傾之在季玄舒心中的分量,顧憐兒一直裝傻不知道。
如今她出現了,會不會又來破壞她的幸福。
顧傾之如果知道她心中是如此想,定不屑一笑,這孩子想多了。
墨懷瑾不知道她們的恩怨,她把顧憐兒當成朋友,顧憐兒挺著大肚子還陪著她在七巧鎮找人,并幫她分析,黎崖花祭的時候,肯定更多人,到時候去那里沒準能碰上她想找的人。
她很不喜歡面前這個蒙紗的女子,一種本能的排斥。
她是越瞧著顧傾之的面紗越礙眼,干脆一把扯了下來……
白皙鵝蛋的臉,似笑非笑的嘴角,雙眼中璀璨,顧傾之的這副皮囊即使在她聲名狼藉之時,外人都未曾質疑過。
美女不怕單看,就怕比較。
阿修米雅帶有一種獨有的異域美,墨懷瑾是一種嬌艷的美,顧憐兒是一種楚楚動人的美,顧傾之清麗中透著明媚,幾人各有不同,各有千秋,但是幾人一比較,顧傾之反而比她們出挑一點。
這一點,可以從過往的路人目光中得出。
墨懷瑾沒想到這個讓她不喜歡的人,竟然長的不錯,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郡主可瞧仔細了?”顧傾之玩笑道,從她手中把面紗接過來,并沒有急著帶上,而是帶著一種意味不明的眼光看了墨懷瑾好一會兒:“你是顧三……恩……莫滄瀾什么人?”
提到莫滄瀾,墨懷瑾臉色才變了,“你見過滄瀾哥?”
“如果……”
“沒想到這里能碰上郡主。”
關鍵時刻,莫凌天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打斷她們的談話。
墨懷瑾懶得搭理他,死死的盯著顧傾之:“你是不是見過滄瀾哥?”
莫凌天的眼中閃過銳利,也同樣看著顧傾之,她真的知道莫滄瀾的下落?
“見過。”
顧傾之如實的點頭,在墨懷瑾變得喜色的臉上饒了一圈,不緊不慢指著莫凌天說道:“這位給我看過他的畫像,嘖嘖,那美的人神共憤,我是女的都比不上他。”
“什么畫像?”
墨懷瑾氣絕,她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知道滄瀾哥的下落。
“這位阿修米雅公主說她見過三弟,并且她隨行的那一位,還給了我一張他畫的畫像。”莫凌天從懷中拿出一副畫像,把話題拋給阿修米雅。
他不敢肯定阿修米雅有沒有對墨懷瑾說過什么,索性,他自己先說出來。
正好可以借墨懷瑾之手找到莫滄瀾。
墨懷瑾接過畫,更加生氣,這明明是她路過黑縣時,偶然見過別人貼著滄瀾哥的畫像,那畫像連滄瀾哥十分之一的神韻都沒有,她見著生氣,就貼了一張她收藏的畫像。
結果饒來繞去,就饒到她手里。
阿修米雅心里叫苦,莫凌天果然是誤會了,還真以為是白修然畫的,但是她的確是見過莫滄瀾啊,而且據說莫滄瀾是跟顧傾之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顧傾之不承認,她該不該說了?
氣氛在此刻凝重起來……
“我見過莫滄瀾。”清冷的嗓音不急不緩的打破了片刻的安靜。
白修然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顧傾之身后。
墨懷瑾一聽說有人見過莫滄瀾,急忙抬頭,愣在當場,她一直以為天下沒人能比得過滄瀾哥,可眼前的男子打破了她的認知,俊美的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祗。
顧憐兒恍惚的退后一步,他不是死了嗎?
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你還活著?”顧憐兒咬著嘴唇不可置信的問道。
白修然看了她一眼,漠然的轉頭看著顧傾之:“她是誰?”
他竟然問她是誰?顧憐兒大受打擊,眼中慢慢盛滿淚水,她如此迷戀他,當初癡心的想要嫁給他,他竟然假裝不認識她。
這讓人如何承受得了。
顧傾之頭疼,突然發現在場的關系都挺亂的。
如果她沒猜錯,那個公主跟顧憐兒是喜歡白修然,那個郡主貌似喜歡顧三,這個莫凌天想打她的主意。
“諸位,這里畢竟大街,不如我們……”
“傾之?”
哎,總是有人打斷她的話,顧傾之瞧著說話人的方向,季玄舒一身青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呵呵。”
顧傾之干笑一聲,今日的確是個好日子,熟人一個接一個。
一處酒樓內。
一群人圍著桌子坐下,墨懷瑾跟莫凌天等著白修然說莫滄瀾的情況,顧憐兒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季玄舒是看看顧傾之,再看看白修然,他實在沒有想到,會遇到他們,而阿修米雅哀傷的看著白修然,從白修然坐在顧傾之身邊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不會喜歡她了。
最淡定的當屬白修然,不理會周圍一切,自顧自的給顧傾之倒著茶。
顧傾之臉皮一向厚實,理所當然的品著茶,也不開口。
“你剛剛說見過滄瀾哥,那他人了?”墨懷瑾最先開口問道。
白修然:“走了。”
“走了?走哪了?你們就沒攔著嗎?”墨懷瑾一激動,噼里啪啦說道。
白修然:“一個活人要走,為何要攔。”
他答的簡潔,但是沒人懷疑他話的真假,因為他給人就是一種不屑于說假話的人。
但是,墨懷瑾卻是不依,色厲內荏道:“滄瀾哥當初就是在你們天羅失蹤的,現如今大王再無耐心去等你們天羅的結果,要與天羅開戰,你知道開戰意味著什么嗎?你竟然讓人獨自離開,不怕兩國的百姓遭殃嗎?”
季玄舒聽到這里,心中一驚,連失蹤的東悅三王子都有消息了?
這可是個大消息。
“他是自己偷偷離開的,我們如何攔住?”阿修米雅解釋道。
“哼。”
墨懷瑾不悅的哼了一聲,“這個時候,你還護著他,明眼人都看出來,他不喜歡你。”
當事實被外人如此直接的說了出來,阿修米雅臉色蒼白,強忍著落淚的沖動,站起身來大步離開。
顧傾之頭疼,這個郡主也是一個不管人感受的主。
這點方面跟她祖宗一個模樣,也難怪以前別人討厭她。
“一人心中只能住一人。”
白修然此刻出了聲,在別人的目光中,握住了顧傾之的手:“吾妻,傾之。”
他向眾人傳達一個意思,他的心中只有顧傾之一人,容不下其他人。
“郡主應該也有喜歡的人,可愿你喜歡的人,去喜歡別人?”他繼續說道。
“哼,滄瀾哥才不會喜歡別人。”墨懷瑾驕傲的說道。
“他可告訴你,他不喜歡別人?”白修然不緊不慢的反問道。
“你什么意思?”墨懷瑾有些動氣,她性子本就暴躁,不喜歡聽到這些她不愛聽的話。
“郡主也很怕自己喜歡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吧。”
“哼。”
“郡主,誰都不能去笑話別人的感情,我們可以尊重,但不能嘲笑。”
最后一句話,才是他的真實目的,為著剛剛墨懷瑾說阿修米雅的那句話,好歹阿修米雅是他的救命恩人,雖說不能喜歡她,也容不得別人欺負她。
顧傾之強忍著笑,想著還是不要讓這個郡主瞧見如今的顧三,就沖著顧三對她的黏糊樣,這個郡主還不得吃醋死。
“你在笑話我?”墨懷瑾看著顧傾之壓彎的眼睛,不爽的說道。
這個女子看著就討厭,她旁邊的男人也討厭,墨懷瑾對兩人非常不喜歡。
“沒有。”顧傾之說著言不由衷,實在太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