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商業酒會的舉辦地點是在WST酒店頂樓的空中花園,入口處用各色鮮花搭了一個純生態的拱門,給酒會的莊嚴平添了不少隨和和另一種格調。
蘇筱冉跟著顧云天走了幾處后,便找了個位子坐下,欣賞著空中的美景,品嘗著盤中的美食。
夜風吹起,絲絲寒涼,隨風而過,明明蕭條蕭瑟,卻隨著顧云天那抹雅俊飄灑的身影,竟在寒涼的夜中品出了一股愜意來。
正與人交談的他,偶爾會向她投來溫情的目光,他的嘴角含|著笑意,明朗的笑容竟讓她有種被花香四溢包裹著的錯覺。
蘇筱冉以微笑回以他的笑容,繼續追隨著他的身影。
忽然,蘇筱冉臉上的笑容一僵,一道不熟悉也不陌生的身影吸引了她,看著那人臉皮上假意的笑容,竟毫無征兆地向那個人走了過去。
“汪律師,好久不見。”
蘇筱冉昂首挺胸,雙手交握擺出一副尊貴名媛應有的姿態,走到汪奕楓的面前,聲音生硬且疏離。
顯然,汪奕楓并沒有認出盛裝打扮的蘇筱冉,明顯一怔,卻老油條地禮貌一笑:“好久不見。”
汪奕楓跟身旁的人點頭耳語了一下,對方識趣地走開后,他將面前的蘇筱冉上下打量了兩個來回,搖了一下頭,有點始料未及地感慨:“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士,我竟然沒什么印象,實在可惜。”
話語中似乎是在贊揚蘇筱冉的美,但在蘇筱冉聽來卻是放|蕩輕浮。
“那是你自以為高高在上,看不起我罷了。” 蘇筱冉仍保持著臉上禮儀式的微笑。
“噢?”汪奕楓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他再次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蘇筱冉,壓低嗓音:“我看不起你?不可能吧。”
“能否請問小姐貴姓?”他接著問。
“蘇筱冉。”
“蘇筱冉?”汪奕楓重復著念她的名字,隨后一抹鄙夷之色浮到臉上,冷哼一聲:“你還追到這兒來了?上次跟你說的很清楚,時間一到,我自會公布遺囑內容。今天我在這里有很重要的事,沒功夫跟你瞎掰掰,趁我還沒有舉報你,勸你還是早點離開這里。”
“這個酒會你開的?”她冷冷地問,趕她走,他算老幾?
汪奕楓又是冷哼一聲,“雖然不是我開的,但這里絕對不是你這種人該混進來的地方。”
“為什么?”蘇筱冉仰頭看了看此處,“在你眼里,是我這個人沒資格?還是我的身份沒資格?”
蘇筱冉在她爺爺在世的時候見過汪奕楓兩次,那時的汪奕楓對她的態度跟現在可是天壤之別。
她搞不懂這是人走茶涼,還是汪奕楓人品的問題。
“奕楓……”
遠處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性朝這里的汪奕楓招了招手,“快過來,給你介紹位金主。”
汪奕楓向那人回招了一下手,瞪了蘇筱冉一眼:“警告你,別給我添亂,不然對你不客氣。”
汪奕楓已轉過身去,向遠處的中年男子走去,蘇筱冉追上兩步,“汪律師,你何必那么敏感,自始至終我提都沒提過遺囑的事,倒是你一見到我就拉個大長臉,莫非……”
莫非心虛?
后面的話蘇筱冉沒有往下說,因為汪奕楓已走遠了。
剛才那位中年男子是新能源集團的CEO彭總,汪奕楓走到彭總身旁,彭總拍了拍汪奕楓的肩膀,指著身前的“金主”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騰翔集團的顧總,如果你把他巴結好了,后半輩子就不用愁了,哈哈。”
顧云天頷首笑了笑,一語雙關道:“哪里、哪里,彭總說笑了,這個我可保證不了啊。”
“是、是、是,要靠實力,實力才是生存的王道。”彭總哈哈一笑。
汪奕楓主動伸出右手與顧云天握手,“久仰久仰……”
一番酸掉牙的模版式商業巴結用語從汪奕楓的嘴里緩緩道出,再配上臉上虔誠的表情,可把阿諛奉承演示的淋漓盡致。
蘇筱冉走了過去,越是靠近,內容就越清晰。
應該是彭總的女兒回國開了一間律師事務所,擠兌掉了汪奕楓的顧問職位,彭總有心把汪奕楓介紹顧云天。而此時,汪奕楓在顧云天的面前做著自我介紹。
“我們律師行成立近二十年,有雄厚的律師團隊,綜合業務能力強,年均結案……”
汪奕楓越說越激昂,視野內的視線集中緊縮在了一人的身上,完全沒有留意到已經走到離顧去天只有一人之隔的蘇筱冉。
顧云天參加這個酒會一方面是主家邀請,一方面也就是在這個階層上露露臉,并不想搞什么商談之類的事。可此時汪奕楓把好好的拉攏閑聊的機會搞成了面試,顧云天的臉色已經沒有剛才那么客氣了。
“你的專業領域是哪一塊?”顧云天打斷。
“哦,”汪奕楓此行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腹稿就打了好幾個,突然被打斷,小怔了一下,趕緊應答:“爭議解決。”
這個回答讓顧云天有點失望,他淺笑了一下:“所有做律師的本行不就是爭議解決么?”
“噢,這個當然,”汪奕楓咽了一下口水,“我說的有點籠統,是重大商事訴訟,還有仲裁爭議解決。”
顧云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說出他的意思:“我現在需要的是稅法與財富規劃這方面的專業顧問,看來這不是你擅長的領域。”
“不、不、不,”汪奕楓急了一頭的汗,“顧總,稅法與財富規劃也是我們擅長的,只是我個人著重于商業訴訟和遺產糾紛,我手下有很多您需要的律師, 要不我們約個時間……”
汪奕楓急的歪個腦袋擦汗,冷不丁看到蘇筱冉竟神出鬼沒地站在眼前,明顯一滯,心里一虛,脫口而出:“你……”
礙于他正在巴結顧云天的關系,汪奕楓強忍著沒把難聽的話說出來。
蘇筱冉冷眼看了汪奕楓一眼,上前一步,挽住顧云天的胳膊,朝他溫柔地一笑。
“怎么過來了?”顧云天說,聲音溫柔的如同柔和的月色。
“坐著無聊。”蘇筱冉盯著汪奕楓說。
“你們認識?”顧云天問。
“認識談不上,不過,我爺爺的遺囑是這位汪律師代理的。”
汪奕楓盯著顧云天臂彎里蘇筱冉的手,臉色已經由紅轉為白,再由白變成了青。
他記得蘇筱冉拿過結婚證去給他看,他壓根不關心她,配|偶那欄他看都沒看。
“顧總,這位是……”彭總提了一個汪奕楓最想問的問題。
“我太太,蘇筱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