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傍山的別墅,遠離鬧區的喧囂和紙醉金迷,夜幕下的燈火闌珊透著一股黑色的優雅。
蘇筱冉已經洗完澡了,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臺面上堆了一堆的長形藥盒,有點不知所措。
她已經坐在這里好久了,久到被肩上披來的衣料扇動的風驚動,才知道顧云天已經回來了。
“發什么愣呢?”顧云天問。
嗓音一貫的醇厚、低沉。
“吃飯了嗎?” 蘇筱冉把顧云天拿來的披肩拉攏了些,想也沒想就問。
墻上的鐘表里的指針已經過了夜里十一點,這個點宵夜都該吃完了。
“吃了,”顧云天站直身子兩臂伸直拉了拉筋骨,“這么晚了,坐在這兒發什么呆呢?”
她朝梳妝臺的桌面努了努嘴,“你堂弟買的!
“這么多!”顧云天隨手抄起幾支看了看上面的英文說明,“這些不是純天然的,會有副作用,別用了!
顧云天弓下|身子,在蘇筱冉的臉蛋上啄了一下,轉身進了儲衣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就進洗手間沖涼去了。
蘇筱冉側頭看著那一道挺拔的背影,心里怪怪的。
他說梳妝臺上這堆韓國藥膏有副作用不讓她用,那他在香港買的那瓶純天然的精油怎么不拿給她?
隨著洗手間嘩嘩的水聲,她一咬牙,三步并做兩步沖到洗手間的門口,朝里面的人大聲試探:“親愛的,要不你給我買瓶純天然的吧!
里面的人“噢”了一聲,除了嘩嘩的水聲外,再沒傳來其它的聲音。
完了,蘇筱冉頭一耷|拉,很明顯那瓶精油并不是給她買的。
此時的心情,怎么說呢,百味雜陳,蘇筱冉強忍著眼眶內就要涌|出的淚水,昨天她還暗暗地勸告自己不要為這種小事傷了感情,可真正面對的時候,做起來原來是那么的艱難。
“哦,對了,筱筱……”
忽然,洗手間里冷不丁傳來顧云天的聲音,“前幾天在香港給你買了一瓶,我都給忘了……”
蘇筱冉激動的破涕為笑,幾乎是沖到洗手間門口急急嚷著:“在哪呢?”
“在我手包里,你去拿一下!
不等顧云天說完,蘇筱冉已經迫不及待地在房間里找了起來,轉了一圈沒找到,又跑到洗手間門口問:“你手包呢?”
“跟外套在一起,好像沒拿上來!
蘇筱冉又三步并兩步跑到樓下,在沙發上看到了顧云天的西服,小跑過去,臉上是掩也掩不住的興奮與喜悅。她坐到了沙發上,用一種近似于期許的心情,把顧云天的手包捧在手里。
她在沙發上的西服下找到了要找的手包,
她把西服搭到她的腿上,手捧著他的手包,嗅了嗅,一股很熟悉的雅香味,但卻不是顧云天的味道,想必是包里精油的味道,她美滋滋地拉開了包的拉鏈。
這是她第一次打開他的手包。
手包的LOGO是Ermenegildo Zegna,做工精細,手|感滑|爽,內里很整潔,東西不多,也擺放的井井有條。
她一眼就看到一個原木色精致的小木盒,想當然就是她要找的精油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一股很濃郁的植物精油的味道迎面撲來,跟剛才她聞到的味道截然不同。
她打開精油瓶蓋,滴了兩滴到傷痕處,緩緩涂勻至吸收。
蘇筱冉這會被這一小瓶精油牽動的異常興奮,不等傷痕處的精油完全吸收,抱著顧云天的手包和西裝就上了樓。
二樓還沒上去,忽然,她整個人一滯,頭皮一麻,她再次把懷中的西服舉到鼻子跟前聞了聞,沒錯,是一股香濃的香奈兒五號的味道。
剛剛在樓下她剛坐下時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蘇海玲就有一款這種香水,每次出去會友前都要到她面前顯擺一番,所以這個味道她一點也不陌生。
而顧云天,眾多香水中卻沒有這一款香水。
以她的了解,似乎忠愛這股味道的大都是女人。
懷著一股忐忑,她把手中的西服再次貼近鼻子,這回她聞出來了,香味是在西服兩邊的側領處,也就是說,一個喜歡把香水噴在耳后的女人剛剛貼過顧云天的胸膛。
頭頂如遭悶頭一棒,蘇筱冉慌忙扶住欄桿,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不知該怎么去應對?
蘇筱冉就這樣站在樓梯半腰,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顧云天俊逸的身形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她才忘我地清醒。
“拿到了嗎?”顧云天低啞性|感的嗓音。
事情過于突然,蘇筱冉還沒有理好自己的情緒,她低下頭不看他,敷衍地“噢”了一下。
腳剛踏上二樓,下巴就被人捏住,隨后顧云天的臉在蘇筱冉的眼中越來越大,他欺上來要吻她。
看著顧云天那方唇潤嘴,蘇筱冉忽然腦筋一歪,她想,半小時前他的懷里趴著另一個女人,那他的嘴說不定也吻過別的女人。
本能地,她向后褪了一步,誰知腳下一空,直直向樓梯后方仰去。
說時遲、那時快,顧云天長臂一勾,便將她攔腰抱住,一雙幽深的黑眸將她緊緊鎖住,“你今天怎么了?”
語氣溫潤體貼,只有關心,沒有怪責。
“我……”她驚魂未定地緊緊抓|住男人有力的臂膀,別開眼去:“沒怎么。”
“沒怎么?那你一個晚上都在給我晃神?”這回語氣里充滿了不滿。
蘇筱冉已經站穩,想摳掉顧云天的手,可顧云天正死死摟著她,試了幾次沒掙脫,最后看到顧云天仍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只好隨便扯了個話題。
“你有瑪莎拉蒂嗎?”她問。
“沒有,”顧云天凝重的臉忽地一松,單邊嘴角一勾,“怎么了?”
“你家的公司……” 蘇筱冉認真地想了想,又補充:“或是你的公司在裁員嗎?”
“你問這個干嘛?”顧云天的眉頭不禁一皺,他事業工作上的事,蘇筱冉從來都不過問的。
“今天在公司,有個女同事嚼我舌根,她跟別人說我老公開瑪莎拉蒂,還說我老公家的……” 蘇筱冉刻意跳過不吉利的字眼,繼續說:“公司在裁員,所以我很納悶,她們是怎么知道你的,說的好像很了解你似的!
掐著腰間的手忽地一松,蘇筱冉把顧云天輕輕一推,把手上的西服甩了過去,徑直走進了房間。
“你那個堂|哥是不是去過你那兒?”身后的顧云天跟進了屋。
“噢,難怪,”蘇筱冉身形一頓,仔細回憶了一下,恍然大悟,“他是去過幾次,唉,這些人也是夠了。”
想著顧云天在回家前懷里摟著另一個女人,蘇筱冉氣都不打一處出,看到腳前的沙發腿沒經大腦地抬腳就踢了過去。
“嘶……”
用自己的有血有肉的腳去跟塊硬木頭作對,可不得把腳踢疼?
麻蛋!
蘇筱冉暗罵了一句,抱著腳坐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