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阿九剛剛轉醒就聽宮人嘰嘰喳喳在外面討論著什么事,她披上一旁的睡袍起身詢問:“怎么了?在說些什么?”
“嫻妃娘娘恕罪,擾您清夢,奴婢知錯了!”幾個宮女立刻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阿九卻搖搖頭:“你們起來,我是聽你們說說笑笑覺得歡喜,到底是什么事?”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宮女巧慧回答她:“盡早娘娘的義兄右相大人上書奏請皇上,求娶平陽公主為妻,皇上看來很滿意的樣子,這會織造司正忙著給公主準備出嫁的服飾呢!”
“咣——”
阿九的手一抖,茶盞應聲落地,滾燙的茶水瞬間濺了一身,手背起了一片紅腫。宮女們手忙腳亂地替她處理,抹上了厚厚的草藥,怕她感染又包了好幾層。
坐在窗邊,嬤嬤的大白貓跳了進來,似乎與她十分親近。阿九魂不守舍地抱著貓兒輕撫,口中喃喃:“是否我于他而言也像你似的,只是他眼里的寵物,從來不是愛人,所以隨隨便便就可以拱手讓人……”
貓兒似是聽懂了她的話,瞇著眸子叫了一聲,慵懶可愛。
“是啊,喜歡你的時候自然可以護你寵你,讓你這般驕縱。可不喜歡了呢?怕是與那些野貓沒半點區別吧?”
“阿九,在想什么?”
昨夜在她耳邊引誘折磨的聲音再次傳入阿九的耳里,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貓兒也慌忙地跳開,一瞬就不見了蹤影。
阿九收斂神色連忙盈盈跪拜:“皇上吉祥,您來了怎么也沒人通傳一聲……”
“就是瞧著你坐在這出神,怕她們吵了你。”景宇昭扶起阿九一同坐下,“見你同那貓兒在一起只覺得安靜美好,宮中日子不比在外面,是悶了些,左不過就是御花園還能走動走動。”
“臣妾并沒有覺得悶。”當一個殺手自然要耐得住性子,不然被仇家察覺只能功虧一簣。作為南宮離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她自然是最能忍的一個。
景宇昭打量著她的神色,嘴角微微顫動:“今日你義兄求娶孤的愛妹平陽公主為妻,平陽傾慕他已久,孤倒是想成全這樁親事,不過還是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心尖在淙淙流著鮮血,可阿九的面色依舊從容,她笑著倒了杯茶奉到景宇昭手中:“皇上覺得好,那自然就是極好的,臣妾一個婦道人家拿不定什么主意的。”
“既然他們二人是你情我愿,孤自然也不會去棒打鴛鴦,”景宇昭一手接過茶杯,另一只手握住阿九,“怎的手這么冷?”
不等阿九多言,景宇昭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披在了她的肩頭:“天氣已經轉冷,平日里要多加件衣服。你帶進宮的衣物本就不多,這幾日織造司又在忙平陽的婚服,你暫且先披著吧。”
阿九沒有再推拒,只覺得心一揪一揪地疼:
當初因為自己的身份,她只能在和南宮離大婚當日穿上一身粉紅,以此自我安慰。而這次是他請求皇上昭告天下的大婚,婚服……她這輩子是沒有福氣穿上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