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是孤的妃子,孤就是你的夫君,為何緊張?你叫南宮九,以后孤就叫你阿九如何?”
阿九……
當初南宮離也是如此喚她,而像這般溫柔,恐怕只有在床第之間才有過。
“皇上喜歡便是,臣妾……都可以。”
“會認字么?”皇帝饒有興致地挑眉看著她,嘴角噙著三分笑意。
阿九低垂著眉眼點了點頭:“臣妾長久跟著右相,識得幾個字。”
“那就好,你同我過來。”他拉著阿九走到書案旁,拿著架子上的毛筆潤了潤,在宣紙上寫下了三字,“這便是孤的名諱。”
這種親密的舉動阿九好奇地貼了過來,心防也卸下幾分,看著宣紙上的字跡念到:“景宇昭?”
話音剛落,仿佛是意識到了什么,阿九一臉驚恐地立刻跪下,聲音中帶著些許慌亂:“皇上恕罪!臣妾一時不察,直呼皇上名諱,是為大不敬……”
景宇昭卻屈尊紆貴地走到她身前彎腰把她抱在胸前,胸口貼著她的臉,笑聲從胸腔中傳出,低沉悅耳:“這是我自己寫給你看的,也是我問你認不認字的,你又何罪之有?”
犯錯就要罰,有功就要賞,這一向是南宮離的處事法則,她在年輕的時候沒少因此挨打挨罰,動不動就是幾天不給飯吃,皮肉之苦也不能幸免。
他總是說當朝圣上是暴君,昏庸無能,朝廷治理不善,百姓民不聊生,所以他為了匡扶正義要取而代之……
這些遠大的理想抱負阿九聽了很多,哪怕是兩人同榻而眠時,南宮離的夢話都是如此,她也自然而然地對皇帝有了一個這樣的印象。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事實卻不全是如此,眼前的景宇昭沒有絲毫暴戾之氣,甚至不像帝王般高高在上,像個儒雅的文人般,字跡力透紙背,剛剛的自稱甚至從“孤”變成了我……
“阿九,你在我面前不要這樣誠惶誠恐,呵,宴請群臣那日我就是看重你與右相親密,絲毫不若主仆。我看著你們,再想想自己,倒是有些羨慕,私心就和他問起了你,卻沒想到他說你只是家里一個仆人,如今看來……并不是如此啊。”景宇昭的眼眸微微瞇起,眼神深不見底,仿佛已經(jīng)洞察一切。
阿九身子一僵,連忙跪著向后退了兩步脫離了景宇昭的懷抱,頻頻叩首:“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年幼就跟在右相身邊伺候,一直形影不離,臣妾視他如兄如父,臣妾一介民女承蒙圣恩能進宮伺候已經(jīng)是臣妾的福分了……”
看著阿九叩首時太過用力,額頭已經(jīng)有些紅腫,景宇昭嘆了口氣抬了抬手:“今日你也奔波,就早些安置吧。”
這時窗邊被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徐公公輕叩了三下:“皇上您今日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不用翻了,就宿在嫻妃這里。”
說罷,景宇昭展開了雙臂,瞳孔深深望向阿九:“今日就由你來侍寢吧,來為我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