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嬸子說明了來意。

蘇遙也沒有急著應(yīng)，只是看向張月兒，問道：“牛嬸子帶著月兒過來，可問過月兒意見了沒？她可愿意跟著我一起過去做工擺攤？”

“她當(dāng)然愿意！”牛嬸子搶著開口，被蘇遙一個眼神喝退回去，這才看了一眼身側(cè)被自己拽著的姑娘，“月兒你自己說，你愿不愿意！”

張月兒咬唇，手上用力，如果不是被拽著，恐怕這姑娘早就想逃了。

這種人家有難的時候跑了，沒難的時候又找上門來，她娘不覺得丟人，她還覺得丟人呢。

牛嬸子一個勁兒就把人給拽到跟前來，“說話啊你！蘇家嬸子平常怎么對你好的，現(xiàn)在說句話都不愿意！讓你回小攤幫個忙，啞巴了不成？！”

張月兒咬著一口銀牙，宛如一只小獸：“我不愿意！我不去！”

牛嬸子當(dāng)即就火大了，就差當(dāng)著蘇遙的面把人小姑娘動手打一頓，“你說什么糊涂話呢！二郎媳婦平常對你這么好，都被狗吃了！讓你回去幫個忙都不愿意，養(yǎng)著你這么大有什么用！”

這賠錢貨！說得都是什么鬼話！

蘇遙有些看不下去，直接勸住牛嬸子，“好了嬸子，我又沒說不讓月兒去我攤上幫忙，你這么兇干什么。我只是想問問月兒的意見，畢竟我那小攤辛苦得很，月兒做過一段時間心里也清楚。如果能吃苦的話，自然是可以來的。牛嬸子你說那樣一番話，搞得我心里都不好意思了。”

“哪兒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咱們這莊稼人，吃苦不是應(yīng)該的么？”牛嬸子拍了拍張月兒的肩膀，把人往前推了推，“月兒，嬸子問你話呢，愿不愿意。”

眼見著那指頭就要落到張月兒肩上，就這村里種田人的力道，脫了衣服怕就是一道青烏。

蘇遙眼疾手快，把人攬到自己跟前，溫聲細(xì)語：“月兒你不要有心里愧疚，愿意呢，嬸子這里自然是缺人手幫忙的。至于別人的行為和言語，都和你沒關(guān)系。你只要還想到嬸子這兒來，嬸子明天就帶你去。”

張月兒咬著唇。

她當(dāng)然是愿意的，在家里什么都要做，但是掙不到銀子，做什么都是錯的。割豬草是她，喂雞喂鴨是她，洗衣做飯什么都是她，還要一整天被罵。

只有去蘇遙那小攤，能拿到錢回去，才能被夸幾句。而且在石子道上，也不用看別人臉色，遠(yuǎn)離這個看著哥哥的家。

更重要的是……還能見到隔壁的王巍。

最后，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張月兒還是點了點頭，“嬸子，我是想去的。但是……”

但是她覺得太沒皮沒臉了，哪里能這樣。

“我知道，沒事的。”蘇遙曉得這小姑娘心里敏感，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只要你愿意，明兒就帶你去小攤做苦力。”

打趣的話讓張月兒扯出了一絲笑，牛嬸子也聽得高興了，“這擺攤總比我們在地里種莊稼要強(qiáng)，可讓月兒知足吧！”

蘇遙也沒有給牛嬸子一個好臉色，“我們在石子道上擺攤還是辛苦的緊，比不上牛嬸子在家里賣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