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墨清塵不確定道，“以他的城府，我恐怕剛開口就被他識破了，什么都不能探出來。”
“那便直接問，無需拐彎抹角，他如果愿意告訴你，自然會說的。”軒轅城道。
墨清塵咧了咧嘴角，說道：“他就算認了我這個表外甥女，我們真的有那么一丟丟的血緣關系，說到底還是陌生人，他憑什么相信我？”
“無需讓他徹底相信你。”軒轅城的幫她分析道，“他肯定把你所有背景都已經調查了一遍，如今愿意認了你而且愿意讓你來陳家，應該不會是簡單的認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一切都是表象。”
“那我試試……”墨清塵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早飯是陳家的仆人送到院子里來的，墨清塵匆匆吃過后，便撥通了座機。
陳福聽了她想要見陳嘯林的要求之后，說他早上有醫生定時針灸，中午才能見客。
墨清塵看向軒轅城，見他點了頭，才跟電話里的陳福說：“好，那便中午去。”
尤其是昨天聽了軒轅城的話之后，她的心中多有疑慮。
關于陳嘯林的身體狀況，陳福的真實身份，還有如今的陳家到底是什么情況，她都不清楚。
軒轅城卻上前來，問道：“你的腿怎么樣，還疼嗎？”
“好多了。”墨清塵活動了一下，疼還是有一點，但是可以忍受。
軒轅城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個白色藥瓶，遞到她面前，說道：“哪里還疼用這個揉揉。”
墨清塵看了看他手中熟悉的瓷瓶，沒有接：“你這個藥太珍貴了，我真的已經好多了。”
“你總還是比得上一瓶藥珍貴的。”軒轅城說著，蹲下身子，看起來準備挽起她的褲管親自幫她揉。
嚇得墨清塵趕緊把腿挪到一邊，說道：“我自己來！”
她接過軒轅城手里的藥瓶，打開瓶塞，取了一點藥膏在后腳踝推開。
揉了揉幾下，腳踝竟然就有十分輕松的感覺，很舒服。
“昨天怎么不給我用……”墨清塵小聲嘀咕。
軒轅城說道：“當然是因為，昨天不能用。”
把兩個腳踝都揉過了藥，墨清塵站起身子，說道：“我們再出去走一走吧。昨天我在小亭子看到，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沒有去過。”
軒轅城笑道：“還要陳福帶？”
墨清塵眨巴眨巴眼睛，說道：“當然！不然我可是會迷路的。”
她想要抓住陳福的狐貍尾巴，自然是要多接觸才好。
只不過軒轅城所料不錯，陳福已經煩了帶他們逛園子，找了另外一個家仆過來。
新來的這個看起來沒有陳福那么老成，態度比陳福好上很多，一路上都在跟他們介紹家主的每一處設計。
有了人介紹，倒是比昨天跟著陳福一味瞎逛，要有趣許多。
“你對陳家這么了解，在陳家多少年了？”墨清塵問道。
“打記事起，就在陳家了。”他回答道。
墨清塵想起陳福，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難道也是表舅收養的？”
“我叫陳亮。”他回答道，“我是陳家把我養大的，但是沒有養在先生身邊。也算是先生收養的吧。”
“你的意思是有人是養在表舅身邊長大的？”墨清塵問道。
“陳福，他就是養在先生身邊的，他很多本事都是先生親自指導的。”陳亮說道。
墨清塵與軒轅城對視了一眼，問道：“那他算不算是陳家的少爺？”
“少爺？”陳亮笑道，“他只能算是半個陳家少爺。”
“為什么只能算半個？”墨清塵追問道。
陳亮回答：“他是陳家旁支的孩子，被先生養在身邊，現在替先生管家，所以只能算是半個少爺咯。原來大家都以為他是可以繼承陳家的，但是沒有想到……”
聞言，墨清塵默了默，竟然這么容易就把陳福的底兒探出來嗎？
而且整個人還是陳福指給他們，帶他們一起逛園子的。
墨清塵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她還沒有得出什么結論，就聽到軒轅城的聲音：
“陳家老爺子果然匠心獨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一處應該是按龍興踏水格局布置的吧？”
陳亮聽到這話，頗有幾分自豪的豎起姆指，說道：“我們老先生自然是最厲害的！”
“那我們去那邊瞧瞧？”墨清塵順著說道。
“這……”陳亮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怎么？”軒轅城眼睛盯著他問道，“不方便？！”
“確實不太方便，那里沒有先生的允許，誰都不能靠近。我們私自里去了，會被趕出家門的。”陳亮煞有介事的說道。
“原來如此。”軒轅城沒有繼續堅持。
又隨著陳亮把昨天沒有逛過的地方又逛了一遍，墨清塵看了看時間，便與軒轅城一起朝著陳嘯林的院子走去。
陳嘯林與昨天的狀態差不多，他們進去的時候，正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本書在看。
看到他們進來，把書放下，笑道：“園子都逛完了？”
“貴府實在太大，哪兒有那么容易逛完？”軒轅城說道。
陳嘯林說道：“鄉下，地不值錢，不如軒轅府寸土寸金。”
“祖宗留下的，實在與我沒有什么關系。”
軒轅城跟他打著機鋒，墨清塵聽不出兩人的對話里有沒有什么隱藏含義。
她看向坐在椅子上，依舊濟風朗月的陳嘯林，問道：“今天您的身體好些嗎？”
“陳年舊疾，好是不會好了。”陳嘯林笑著說道，示意墨清塵和軒轅城落座，側身吩咐陳福道，“看茶！”
應該是陳亮告訴了陳福他們到這兒來了的消息，他們剛到門口，陳福就到了。
他們兩個走進來，陳福就守在門口。
“茶我就不喝了。”軒轅城看了一眼墨清塵，說道，“我來是怕清塵獨自到陌生的環境不適應，現在她也已經熟悉，又有您照顧。我也已經在這兒叨擾了一天，這就準備回去了。”
“不陪著小清塵多住幾天？”陳嘯林目光閃動。
“家族事務繁忙，實在偷不得閑。”軒轅城說道。
陳嘯林點漆般的眸子在他和墨清塵之間逡巡了一圈，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你了，希望我們還能見到。陳福，你送一送軒轅少主。”
“是！”陳福低眉垂目，道，“軒轅少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