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沈默言剛剛到家。
他換上拖鞋,疲憊地把外套扔在沙發上。找了大半天,依舊沒有墨清塵地消息。
結婚三年,他還是第一次回到沒有她在的家,環顧四周,覺得房子分外空曠。
獨自上樓走進墨清塵的臥室,臥室里依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好像她還在一般。只是床頭柜上的花瓶里已經沒有了鮮花,只留一只空空的花瓶放在那兒。
旁邊還躺著一份文件,不用看,就知道是她留下的離婚協議書。
沈默言在床邊坐下,拿起那份離婚協議,仔細閱讀里面的條款。離婚協議的內容十分簡單,就連財產分割,她也只要了原本就屬于她的墨氏股份。
他面無表情的把協議扔進垃圾桶,無論她準備多少份,他都不會簽字的。
回到自己房間,沈默言洗完澡,躺在床上始終無法入睡。
輾轉反側很久,起身出去接杯水喝,看著墨清塵漆黑的房間,他拿著水杯抬腿又朝樓上走去。
躺在她的床上,呼吸間都是干凈清冽的氣息,和她的人一般。
在這種氣息的包圍中,沈默言不知不覺睡著了,而且睡的意外香甜。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高歌的電話吵醒的。
“沈總,搜索到太太的手機信號了,從移動軌跡來看,她是在返回海市的路上。”
沈默言立刻清醒過來:“我現在出門,你把實時位置發給我。”
“好的,沈總。”高歌掛了電話,就把實時定位發到他的手機。
看了一眼屏幕上閃動的小紅點,沈默言快速穿戴整齊,開車出門。
……
季銘風果然像他說的那樣,一早就帶墨清塵回了市里。他幫墨清塵租的房子,已經連夜讓人收拾好,只等著她搬進去。
兩人一路無話,墨清塵翻著手機隨意打開網頁瀏覽,“墨氏新任董事長失蹤,墨氏內部疑似動蕩”的標題赫然掛在各大網站的頭條!
她看著漫天的新聞,均是寫季銘風自從上任以來,對墨氏疏于管理,不但對公司日常大小事務不管不問,近些天來,更是不知所蹤。
還有一些報道,直言季銘風只是不務正業的富二代,其中還穿插著他的花邊新聞,印證他完全是靠著家里的財力坐上的董事長位置,甚至還預言墨氏遲早會毀在他的手里。
更有甚者,直接給吳偉雄強行洗白,說他在墨氏這么多年,勞苦功高,正是因為他的嘔心瀝血,墨氏才在風云變幻的商海中還能擁有如今的地位。
墨氏雖然在海市有些地位,但是遠遠不到讓所有媒體都聚焦的地步。這樣鋪天蓋地的報道若不是有心者有意為之,絕不可能。
綜合這些新聞,墨清塵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沈默言所為。
如果說這些報道對誰最有利,無疑是還在拘留候審的吳偉雄。
可是吳偉雄尚在監獄,方玉琴最喜歡走這種旁門左道,卻沒有這么大的能量讓海市所有的媒體為她所用。
不過,雖然方玉琴沒有這種能力,沈默言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幫她做到。
昨天還在問要怎么做才能被原諒,如今自己剛剛離開,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幫助方玉琴出手對付墨氏,還真是莫大的諷刺。
如果沈默言真的有心幫吳偉雄對付她和墨氏,她的心中的確沒有幾分勝算。
看著正在專注開車地季銘風的側顏,想必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感受到墨清塵的視線,季銘風轉頭給了她一個帥氣的笑容,說道:“被我的盛世美顏迷住了?”
“自戀!”墨清塵翻了個白眼,撇嘴笑道。
“放心吧,上天賜予我這副神顏,一定能夠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沒有什么能夠難得住我的。”
季銘風給她一個安啦的眼神,看來已經知道新聞的事了。
“他們……他們寫的那些,你都看了?”墨清塵遲疑地問道。
有些報道寫的十分過分,為了吸引眼球不惜編造丑聞污蔑季銘風,用詞污穢,不堪入目。
“雖然寫的過分一些,但也不是全部都是假的。”自嘲的笑容掛在他那張俊臉上,顯得極為刺眼。
墨清塵一顆心都放在沈默言身上的時候,他獨自一人確實做了不少荒唐事,如今正好被那些記者當作口誅筆伐的把柄。
“都是因為我,才把你卷進來。”墨清塵心中十分愧疚,看著他的眼神也是滿是歉意。
季銘風在路邊停車,目光炙熱而堅定:“我不怕卷進你的是非,只怕你在苦難中,而我沒有辦法靠近。”
墨清塵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他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發動車子,車速飛快把墨清塵送去住處。
看來墨氏的局勢確實很緊張,季銘風把她安頓好,立即就離開了。
墨清塵站在門口看著電梯跳動的數字,心里沉甸甸的。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關門,一個高大的身影閃身進來,反手把門關上。
“你怎么……”墨清塵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沈默言,話還沒問出口,就被他擁進懷里。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沈默言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胸腔傳來,震得她貼在他胸膛的左耳麻麻的癢癢的。
面對他突如起來的溫柔,墨清塵不知所措,但是如今對于他的靠近,第一反應便是抗拒。
她努力地從沈默言地懷里掙脫出來,語氣冷淡:
“你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跟我回家。”
他的手依舊放在墨清塵的雙臂上,被她掙脫沈默言竟沒有生氣,只是他的眼睛依舊沒什么溫度。
“以后這里就是我的家。”墨清塵躲開他的手,走到沙發旁坐下。
剛剛一直沒有機會打量新家,此刻才發現,這里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從找到房子不過短短的一天時間,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足以看出季銘風的用心。
“不要鬧了。”沈默言走到她的跟前說道,“只要你跟我回去,墨氏的危機馬上可以解除。”
“果然是你。”墨清塵怒極反笑:“如果我不回呢?讓我傾家蕩產一無所有,把墨氏再拿走送給吳兮月?”
“這件事跟吳兮月沒有關系。”沈默言不知道為何她會把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他只是想制造點麻煩,讓季銘風抽不開身而已。
“是啊,跟她沒關系,是你主動要幫他們一家對付墨氏的對嗎?”
墨清塵仰著臉,嘲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沈默言的眼。
他無奈的捏了捏眉心,在談判桌上游刃有余的他,竟一時找不到能夠跟她有效溝通的方法。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默言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嘆息。
“沈先生也跟我學會敢做不敢當了嗎?自己做的事情,還怕承認?”也許是被他對墨氏出手氣糊涂了,墨清塵今天分外咄咄逼人。
沈默言彎下腰,對上墨清塵眼睛里少有的銳利光芒,眉宇見擰成一個‘川’,他緩緩開口:“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只有……”
話未說完,他低頭,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