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覺得這兩只小的還真要不理我們了?”
從江玉衡的訂婚宴回來后,明和陳寶生就郁悶得要命,也不理他們,在客廳和巴喵追著玩。子桑瞧著他們的樣子就一直笑個不停。
“怎么,你難不成還真生我氣了?”見祁修人還待在酒柜旁邊,子桑便走了過去倚在那邊上。
祁修人捏了下子桑的鼻尖,抿起因為剛剛暖和過來而發紅的唇:“我怎么覺得是你一直在生我氣?”
其實,明和陳寶生的猜測還算是正確的。子桑和祁修人的確吵架來著。
不過卻是因為祁修人咬到子桑舌頭這種小事,第二天在訓練場則是記恨在心的子桑耍賴打敗了祁修人。
并沒有那倆人想得那么嚴重。
“晾著他們吧,省得這兩個人整天管閑事。”祁修人拿出了酒柜上最高的陳酒,和子桑眨了下眼。
子桑自然興奮地跟著祁修人上樓,不過看到客廳里抱著明上樓的陳寶生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最近一直不太想指導寶生,有什么顧慮?”
祁修人把手搭在樓梯扶手上,搖了搖手里的酒杯:“你呢,你怎么想?”
子桑上了一步臺階,同男人靠近了些:“寶生是個好苗子,只是太純了。如果往好路上引說不定會對他更好。而且我感覺你并不想讓明繼承黑城,是不是想給寶生?”
“黑城到最后沒人繼承給司戈也無所謂,只是真怕糟蹋了那孩子。”祁修人意外地很細膩。
而且對自己的財產不屑到一絕。
“那可是你的錢啊,怎么老說不要就不要。”子桑用手背打了下祁修人,“算了,上樓吧。”
婚禮的事情還要準備很久,畢竟是祁家的大事,但發請柬的時候祁修人卻有些犯難。
子桑一邊喝著祁修人給她倒的酒,一邊把要親自送過去的請柬整理起來,只是翻著翻著卻發現了不大讓她高興的名字:“子桑家的那兩位還要請嗎?”
祁修人在電腦上簽著自己的名字然后將電子簽名發給司戈,聽到子桑質疑,拿過了她差點要扔到垃圾桶里的請柬:“這兩人畢竟是你的兄長,更何況子桑俞義對你還算可以。”
子桑發懶地攤在沙發上搖頭:“我不,懶得和他們打啞謎。”
“那也要去的,結婚宴不請子桑家的人那怎么行。”祁修人輕輕揪了下子桑的耳朵,湊到她身邊,“你要不想去,我讓司戈送請柬也可以。”
“不行,難不成我還怕他們了?”子桑拍打著其他請柬伸了個懶腰,“說實在的算了,不提他們。”
說實在的,子桑對子桑俞義還是有些失望的。以前她對這個二哥還蠻有好感,但越到后面她越覺得之所以以前的子桑鴨蛋混成那樣,完全就是因為有這兩個哥哥。
大哥壓迫,二哥溺愛。闖了禍沒人教育,一個只知道批評,一個只知道安慰,卻沒人告訴她該怎么做。
久違地來到子桑宅,子桑看著這大門就忍不住嘆氣,她失蹤了五年,回到燕南之后子桑俞義都沒說給她打個電話。
以至于傭人都不認識現在的子桑了。
早知道就不帶明和陳寶生過來,真丟人。
這五年幾乎什么都沒變,子桑俞義仍然在子桑那仁的掌控下,他在國外結了婚,但是也時不時回來和子桑那仁商量一下公司的事情。今天還正好在。
子桑俞義聽說三妹回來,高興沒幾秒就愁上眉梢。之前他們鬧得一直不太愉快,在子桑那仁和子桑之間,他表面上護著小妹,其實還是選擇了大哥。
子桑那仁再聽到子桑回來拜訪的事情已經沒了之前的惱怒和不耐煩。他倒不是對子桑的厭惡淡了多少,只是知道現在惹不起了。
祁修人這幾年沒少打壓他們,他卻連個還手之力都沒有。手里的那點股份現在還被一個江家的丫頭片子捏在手里,不得不說實在過得窩囊。
“媽咪,他們真是你的親人嗎?”明吸著鼻子看了看角落的立鐘,“我們已經在這里等了十多分鐘了。”
“不是,等下直接叫他們名字就行了,一個叫子桑那仁,一個叫子桑俞義。”子桑到這里就要后悔,果然還是不能抱太大希望的,這里不光看著沒變,也真是什么都沒變。
陳寶生不敢插嘴,四下打量著房屋結構,復習起了祁修人教他勘察地形時說的要點。
祁修人看的陳寶生觀察的模樣,又想起了和子桑談起的事情。不由得搖搖頭。
“你也等煩了吧,我們就把請帖給傭人然后回家吧。這大冷天的。”子桑說著就要拿出自己包里被揉皺了的請柬。
“身子都沒暖和過來,怎么能走呢。”正說著,子桑俞義就走了出來,手里還端著幾杯冒著熱氣的姜糖水,“上次你來的時候就說要喝這個,濾過渣的。”
五年了,竟然還記得嗎
子桑心里又忍不住嘆息起來,這大概就要被稱作孽緣了吧。
子桑俞義見到竟然來了四個人,托盤上卻只擺了三杯,尷尬地看向陳寶生:“這位是”
“養子。”子桑很干脆地回答。她之前就和祁修人商量過,對外人的時候,一律稱陳寶生為養子。說是學生什么的總覺得有些麻煩,還是養子好解釋一點。
雖然這個養子有些大。
子桑俞義也被說愣了,干笑兩聲:“養、養子啊挺好的挺好的。”
祁修人全程保持自己冷漠的表情,對待外人時,祁修人也總是這樣的,吃東西掉胸口上和撅起嘴的白癡樣子似乎只有看她的時候才會擺出來。
陳寶生見到子桑俞義似乎是在夸他,禮貌性地上前:“您好,我叫陳寶生。”
子桑拍了下陳寶生的腰輕咳著說道:“這種情況下要說自己姓祁。”
陳寶生完全沒反應過來,有點結巴地繼續道:“哦,我姓祁。”
明一直在一邊捂臉了,擺出自己被丟了人的樣子。
“子桑那仁還不出來嗎?怎么還敢擺起架子來了。”祁修人說著還冷哼了一聲,一雙眼幾乎要將子桑俞義看穿了去。
子桑俞義有些為難,他是想撒謊子桑那仁不在,可怎么都說不出口,祁修人的眼神著實厲害。
“剛剛有個電話會議,耽誤了一下,祁董應該不會介意吧?”子桑那仁從二樓走下來,總算是解救了子桑俞義。
然后他自己就被祁修人盯上了。
祁修人上前一步,揚了下自己的下巴:“介意。”
絲毫不給面子啊
不知為何,子桑總覺得很開心。
子桑那仁像是沒聽到祁修人的為難一般,仍然笑著:“今天來二位有什么事嗎?”
“送請柬。”子桑搓搓那個折皺了的請柬,放到茶幾的托盤上。
“還有別的事情嗎?”子桑那仁的態度比以前禮貌很多,但還是明擺著不想和子桑交流。
子桑雖然一直不在乎這個大哥,但見到這么多年之后他還是如此,心里難免就不高興。
說起來,她根本沒做錯什么吧?
明這個時候卻突然拽著子桑的衣服踮腳:“媽咪,那個大叔就是我的舅舅嗎?他有小孩嗎?”
子桑有點奇怪地皺著眉:“沒啊。”
這件事的確也有點可以用來嘲笑子桑那仁的價值,畢竟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沒結婚也沒有孩子,以后說不定就會成為孤寡老人了。
“不管怎么說,我現在也是子桑家的繼承人吧?”明眨巴著自己帶著光的眼睛,十分的天真可愛。
可愛到氣死人。
誰都不出聲,場面尷尬到不行,當然也只是子桑家兩兄弟這樣尷尬而已。
問題是他說得對,現在繼承人不分男女,子桑的兒子自然就是子桑家的繼承人之一,如果子桑俞義和子桑那仁一直沒有后輩,或者他們的孩子年齡太小的話,明有很高幾率會打子桑家的主意。
不,是已經在打了。
子桑俞義見狀開始打圓場,摸了摸明的頭:“這孩子,真可愛。”
但是說完卻更尷尬了。
“嗯嗯,您也是。”明露出自己的小牙嘿嘿笑,完全就是個爛漫的孩子,可說出的話總是讓人窩火。
“總而言之,東西送到了,來不來無所謂最好還是不來,其他的我就管不著了。”子桑說完挽起祁修人,另一只手向陳寶生和明招了招。
陳寶生和子桑俞義子桑那仁道過別之后也拉著明跟在了二人身后。
子桑走出來,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些話,是你教明的吧?”
祁修人挑挑眉毛:“有這么明顯?”
“當然,除了你誰還能這么厚臉皮,以前那些家族聯姻生出孩子也沒有你這種說法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來的。”子桑嘴上諷刺著,卻還是忍不住唇角上揚。
明說得這幾句話,可真是招人喜愛。
至少招她喜愛。
“不過后面夸你二哥可愛那句,可就不是我教的了。”祁修人說完,嘆著氣退到后面教育兒子去了。
她才不教育呢,也不知道明毒舌是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