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三點。
江水莜在咖啡廳一邊看雜志一邊喝咖啡,偶爾往窗外看一眼,似乎是在等人。
十幾分鐘過后,一個穿著黑色薄夾克的男人坐到了她的對面。
“南先生,您來的可真慢,怎么能讓女士等人呢。”江水莜放下雜志,先是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才說道。
南一方看了眼桌子上的幾個空盤,輕哼了聲:“只是遲到半小時你竟然吃了這么多?”
江水莜拿了點奶倒進咖啡里攪拌兩下:“真不禮貌。”
南一方玩味地打量了一下江水莜,少有地勾唇淡笑:“你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啊,看出來和以前不一樣了。”
江水莜聽得迷迷糊糊:“你指什么,我做什么事哪里可能會用眼睛看出來。”
南一方扁了下嘴,沒再多說什么就直入主題:“我并不想傷害修人,我只是想讓他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江水莜對著南一方伸出了手:“你肯定有東西要給我吧,只憑我一個人可做不到。”
南一方從自己的夾克口袋里拿出一個u盤:“這件事你可不能搞砸,不然我不會饒了你的。”
江水莜從南一方手里把u盤搶過來塞進了包包里:“你放心吧,我也不想讓祁修人有時間對付我才會想幫你的,既然是為了自己,我就肯定不會搞砸的。”
南一方摸了摸脖子,骨骼扭動的聲音讓他覺得安心起來:“這樣就好,我等你的消息。”
“你這是要走了?”江水莜歪歪頭,露出一副不舍的表情。
南一方有些不耐煩地穩住了想要站起來的身子:“你還有事?”
江水莜不緊不慢地從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了南一方面前:“這個信封里的人,我希望你能在事成之后幫我殺掉。還有,我想要你的聯系方式,以免哪天想你了又找不到。”
南一方只是稍微好奇,就打開了信封,在看到信封里照片的時候,眼神一凝:“你殺她做什么。”
江水莜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告訴你。”
“真不知道該說你膽大還是狂妄。”南一方把照片放回去,將信封一扔,“我也不想幫你。”
江水莜順手就把信封接過來撕了,疊成一個小方塊:“你會幫我的,你其實也不太喜歡她,是不是?她會束縛住祁修人的。”
“太冒險,不過你走運了,我喜歡。”南一方臉上添了幾分笑意,然后就站了起來整整衣領離開。
江水莜悠閑的又點了杯咖啡望著艷陽高照的屋外,愜意十足。
今天的天氣很棒,也并不炎熱。
祁小芩卻只能在醫院里,透過窗子享受微風。
“你會不會冷?”紀梵走過來給她披了條毯子,然后坐在祁小芩身邊。
祁小芩靠近了紀梵懷里,低低出聲:“我的病變得嚴重了,是吧?”
紀梵沒有出聲,只是緊了緊自己的手臂。
“我以前從沒覺得這個世界這么好過。”祁小芩張開手,想要捕捉風拂過的感覺。
二十多年,祁小芩從沒覺得她活得像此刻這樣真實。
紀梵翻身,從地上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你想不想聽?”
祁小芩靠著枕頭躺下去,望著紀梵點頭。
“也許我們應該把東西存到護士臺就離開。”祁修人透過窗子看到祁小芩和紀梵后,后退了一步。
子桑托著她帶來的大畫板聳聳肩轉身:“她現在看上去還不錯。”
“明呢,今天怎么沒見他?”祁修人提到祁小芩就覺得窩心,干脆改了話題。
子桑“噗”地一聲撇撇嘴:“他啊,去找東十八玩了。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死活不樂意去的。”
祁修人走到護士臺,將東西都交過去,搖搖鑰匙和子桑道:“正好中午了,我們去吃東西?”
“我還有事。”子桑擺了下手也掏出自己的鑰匙,“而且我買新車了。”
“有事?你有什么事。”祁修人疑惑地跟上去,像只附身靈一樣跟在子桑身后。
子桑繞到自己的停車位,打開車子:“我總不能不吃飯啊,在這里也要接活干。”
祁修人擋住子桑關門的手,一骨碌坐進去:“別逗了,你還能缺錢?”
子桑白了祁修人一眼:“你干嘛,我真的有事。”
“我沒事,我和你一起去。”祁修人說著就從子桑手里拿過鑰匙幫她啟動了車子。
子桑嫌棄地踹了祁修人一腳:“我才不要帶你去。”
祁修人拍拍褲子擋住子桑的腿:“別鬧了,快踩好油門。”
“我是真的有正事!”子桑腳踩油門,一下子就加滿了檔。
祁修人感覺自己差點翻過去手扶座椅咳嗽了一聲:“你這個速度可沒想讓我下去!”
子桑開車比五年前更加灑脫,難以想象明寶貝是怎么忍受的。
不想開一開,子桑就停到了一條街邊。祁修人抬頭,發現竟然是自己家附近。
“快下去,我要晚了。”子桑推推祁修人的肩膀,還不耐煩地鳴了下笛。
祁修人一副臘肉樣,抱著手臂就是不走:“我可以在這里耗一天等警察給你貼罰單。”
子桑掛了空擋,抓住祁修人的手臂:“你可以去接明寶貝,和他玩多久都行,總而言之別纏著我。我會告訴你我去做什么的。”
“什么時候。”祁修人扒著座椅紋絲不動。
子桑舔舔嘴唇,眼睛撇了一下祁修人:“總有一天?”
“那我不可能下去。”其實祁修人一開始也沒怎么想纏著子桑,但子桑越隱瞞,他就越覺得不對勁。
子桑不是那種糾結的女人,她是那種會把事情簡單總結告訴他就走的人。而且還專門把明寶貝送走,這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任務。
“我不太想讓你誤會,但這件事必須我一個人去。”子桑揉揉眉終于放棄了讓祁修人離開的想法。
祁修人看子桑解開安全帶才松了口氣:“到底是什么事?”
子桑拔下車鑰匙,順手就打開了門:“回來我會告訴你的,你不想下就別下。”
說完,子桑跑下車迅速跑走。
好了,現在祁修人有鑰匙有車就是開不了。
子桑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沒了蹤影。不過她沒想到祁修人對這里熟悉,很容易就找到了唯一一條能立刻消失在他視野里的路。
“又見面了,美女。”
子桑剛剛覺得自己跑遠了,再一轉彎,就和祁修人撞了個滿懷。
祁修人扣住子桑的肩膀,向她指了一段路:“你從那里,走兩步就能過來。”
“我真是服了你了。”子桑把車鑰匙都給祁修人示意他去開車,然后自己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
祁修人把信封拿過來,抽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只寫著地點和時間:“這是什么意思?”
子桑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樣:“我怎么知道,我就是要去弄懂的。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因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修人拿著這張普通的白色卡片眼珠轉了轉:“這事情也沒什么可瞞著我的,你還是干脆說實話好了。”
子桑扁了下嘴:“恩我懷疑,是南一方。”
祁修人走到車子邊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就知道你會亂想。”子桑悶悶地打了下祁修人,“他每次聯絡人都用這種紙,這也是我們秘密聯系的標志。不過過去這么久”
祁修人靠在了車子上,用指尖彈了彈子桑的耳垂:“你怕我會嫉妒,這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子桑代打開車門將祁修人塞了進去:“別挖苦我了。”
“其實有件事我得告訴你。”祁修人握住方向盤,在子桑坐進來之后按下了車鎖。
子桑看向祁修人的眼神變得謹慎了起來:“我覺得不會是什么好事。”
“應該也不算什么壞事的。”祁修人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氣,緩緩啟動了車子。
子桑縮縮脖子皺著眉毛看男人:“好吧,你有點嚇到我了。”
在祁修人正要開口的時候,他的手機就“適時”地響了起來。
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子桑一下子泄了氣,幽怨地看著祁修人尷尬地把車子轉了個彎:“我們,先去一趟公司,警察在找我。”
子桑看著越來越遠的目的地擰了一下祁修人的耳朵:“那就把我放下來啊!”
祁修人本覺得是沒什么大事,這才帶著子桑一起去了公司。
可沒想到一進公司,他就看到不少于七八個警察異常嚴肅地等著他的到來。
祁修人示意子桑后退,然后自己上前了一步:“各位先生”
然而祁修人都沒說完,為首的隊長就拿著手銬從后方卡住了祁修人的手腕:“祁修人,你因涉嫌謀殺子桑鴨蛋——”
“什么?!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子桑可比祁修人還要驚訝,但她的抗議根本沒用,祁修人在她眼前就被帶進了警車。
子桑愣在原地,四下看看一把拽住了剛剛聞訊出來的祁扶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向老成持重的祁扶成如今也迷茫了起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