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最后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就應約了。因為今天早上出了那種事讓人無法不去在意,祁扶成又偏偏說了那些話。
祁家和以前的變化不大,但是站在外面的傭人少了一些。老管家還在,不過做得都是些管理和教導的輕松活計。
其他人對子桑并不熟悉,但看到老管家竟然親自出來迎接也立馬恭敬地出去站在兩旁。
子桑沒有把自己的行程告訴明寶貝,只是讓車晉夫繼續帶他出去玩。
進到客廳,第一個出來迎接的竟然是個陌生女人。
新來的女管家?但是沒有穿制服啊,祁扶成現在對傭人這么大度了嗎?
女人很漂亮,卷卷的長發搭在肩膀上,眸子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子桑。穿衣打扮比較樸素,稍顯保守,但卻有一種讓人深陷其中的魅力。
“您好,請問祁扶成呢?”子桑等了一小會兒仍不見祁扶成的人影忍不住問道。
西子蘭沒有回答,但是向子桑靠近了兩步。
子桑也下意識地后退:“恩請問您是?”
西子蘭跨了一大步來到子桑面前,然后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像是哄小孩睡覺一樣拍子桑的背,嘴里還哼哼著什么。
奇怪的是,子桑盡管莫名其妙但并沒覺得不舒服。西子蘭的身體軟軟的,還有烤曲奇的香味,拍打她的力道不輕不重的讓她快要睡著了。
正在這時,從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抱夠了沒?”
“啊軟乎乎的。”子桑下意識地感嘆,然后敏銳地感覺到祁扶成射過來的眼神。
然后,終于出現的祁扶成分開兩人,將西子蘭攬在懷里:“這是我妻子,西子蘭。”
“哈?”子桑驚訝得很明顯,然后拍拍嘴遮掩自己的失態,“咳,你什么時候再婚的?”
“因為沒有舉辦婚禮所以知道的人不多。”祁扶成牽西子蘭的手對子桑做了個“請”的手勢。
子桑左右看了下,發現沒有祁修人便奇怪起來:“祁修人不在?”
祁扶成挑起眉來:“一進門就找他嗎?”
“不是他要我來的嗎。”子桑坐在沙發,抱臂環顧起來。
祁扶成摸摸下巴轉了轉眼珠:“你要這么急著見他,就去幫忙端菜吧。”
然后,祁扶成還給子桑指了指廚房的位置。
“我才不去呢。”子桑抖抖腿,“我就是來這吃飯的,吃完就走。”
話音剛落,老管家提鈴響了三聲。
子桑聳聳肩站起身,剛走幾步就看見了一身管家制服的祁修人。頭發梳得比往常還要整齊,身板筆直地站在餐桌邊上。
祁扶成拉著西子蘭落座,祁修人也為子桑拉好了椅子。
不得不說祁修人今天這一身,真是蠻好看的。
子桑有點顫栗地坐好,看著自己餐盤里那一點點漂亮的食物皺皺眉。看上去像是祁修人做的,因為她不愛吃的蔬菜都被打泥調成了蘸醬,這個法子是祁修人特意給她想出來的,只為讓她多吃點菜。
不過做成像法國菜那樣一點點是要干嘛?難不成還有什么外人要來?
祁修人這時候俯身低聲和子桑輕聲道:“廚房里還有一大盆呢,等下我給你盛上,打包帶走也行。”
沒有情調的家伙!
子桑又想起了以前被祁修人當崽養的生活,偏過頭裝作自己聽不見,也沒拿刀叉就看著祁修人給所有人倒完酒后在自己身邊坐下。
“你到底想和我說什么?”子桑斜眼瞥了下祁修人。
祁修人的眼里竟然帶著點不舍還有幾分哀怨:“先嘗嘗味道吧。”
這下子桑更覺得渾身發毛,而對面一本正經用餐的祁扶成和服侍祁扶成用餐的西子蘭更讓她覺得無所適從。
最后她還是拿起了叉子,叉起一塊燉牛肉放進嘴里。煎炸過的牛肉使表皮有一種脆脆的口感,加上紅酒燉煮過之后變得酥軟起來,周圍作為配菜的培根塊散發的香味也讓人無法忽視。
真是好吃啊,這家伙的手藝完全沒退步嘛。
等等現在可不是稱贊他手藝的時候!
正當子桑抬起頭想重新問一下的時候,祁修人竟然先一步開口:“我就是想最后再給你做頓飯吃。”
好傷感,這家伙是這么傷感的人嗎?
子桑終于忍不住提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不會因為早上的新聞受打擊了吧?”
祁修人垂下了眼睛。祁扶成放下刀叉說了句“我用好了。”就想帶著西子蘭離開。西子蘭任由自己被祁扶成拉起來卻騰出一只手將祁扶成亂放的刀叉放好才走。
子桑左右看看,才發現一個傭人都沒了。
“我可能要提前結婚了。”祁修人異常認真地看著子桑,眸子一動不動。
子桑有點不自然地聳聳肩:“恩,我知道啊。不是早就該和江水莜訂婚了嗎。我知道啊。”
的確趁著這種緋聞剛剛發生和江水莜結婚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女方都相信祁修人外人也就沒有什么理由再去誹謗了。不過這事跟她說做什么嘛。
祁修人苦笑了一下:“不是和江水莜,是和方一一。”
“方一一?!”子桑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這是早上那新聞中“受害者”的名字。
祁修人看著誘人的食物但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樣:“恩,也只有這樣了吧。”
“等、等等”子桑有點跟不上節奏,“什么就這樣了,你又沒去做那種事!”
祁修人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沒做?”
子桑撓撓鼻子移開眼神:“恩,我就覺得你不是這種人啊。你還能看得上那種三流明星?況且這個時候要是出事你也會很頭疼吧。”
祁修人苦著臉那樣子都快要哭出來:“我那天沒有意識了,可能急了就什么都做得出來吧。”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子桑狐疑地盯著祁修人看。不過從以前開始這男人就很會騙人所以大概她也看不出什么來。
祁修人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我就記得我去外面坐著,可被雨淋著還很悶熱。”
子桑扯扯唇角,遲疑許久才繼續問道:“就記得這么點?”
祁修人點點頭,給自己的酒杯滿上后喝了一大口:“你離開的時候看到我了嗎?”
子桑感覺自己啪啪啪被打臉,早上剛剛說他不會這么蠢,現在都要結婚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怎么就沒這么傻過呢!
祁修人見子桑不回答,郁郁地嘆氣:“你沒看到啊,那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子桑想要拍拍祁修人,又覺得他渾身似乎都冒著傻氣一陣無奈:“你就沒想過那女人在騙你嗎?”
“騙我?”祁修人自嘲地輕哼了一下,“即便是騙我她也達到目的了,現在除了由著她來我沒什么解決辦法。這次的事情性質太過惡劣,搞不好我就會進監獄。”
子桑攥著叉子的手用了用力,在驚異之余又有點疑惑:“不對啊,你對她施暴,娶她有什么用?”
“方一一說只要我能娶她就會改口。”祁修人頓時被榨干精氣一樣雙手撐著桌子嘆氣。
“這不是騙婚嗎,就你這德行怎么所有女人都要嫁給你呢!”子桑忿忿地捶了一下桌子,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樣拍了拍手,“對了,江玉衡那邊是有監控的,你找他看監控不就得了?”
祁修人聽著子桑前一句貌似在吃醋的話心里還洋洋得意,而再聽后一句就忍不住郁悶起來。
怎么除了他誰都想到這個辦法了呢!
子桑看祁修人突然真抑郁起來的樣子用手指抵在嘴唇上:“那個不行?”
祁修人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擺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多說無益,可能還會露陷。
子桑擠擠眉毛,想說離開又覺得不太好。不過她的確不太想繼續待在這里了。
感覺沒有幾句話的功夫她就會忍不住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祁修人了。
祁修人從抑郁轉變成了看破紅塵:“果然,我們兩個不合適啊。老天都不幫著我們。”
子桑見到這樣消極的祁修人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心軟,而在她意識到自己心軟的那一刻,突然愣在原地,然后開始回憶起祁修人的話來。
祁修人繼續和子桑說著些什么,各種道別各種表白各種無可奈何各種無病呻吟。
子桑擺著認真臉聽了一會兒,然后突然湊近祁修人握住了他的手:“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祝你們百年好合吧。”
祁修人還以為自己終于大功告成了正美滋滋地準備聽子桑把那晚的事情和他說出來的時候,沒想到子桑竟然開始對他進行祝福了。
“婚禮我也一定會去參加的,如果你沒什么未婚的男性朋友,我當伴郎也可以。”子桑拍拍胸口,然后還摸了摸祁修人的頭,“就是聽說方一一之前剛剛和一個著名導演搞婚外情結果跌落成三流明顯,有了孩子之后可要做親子鑒定才行。我相信你也很熟悉流程對吧?”
祁修人臉一變,拉著子桑不放開,勾起唇邪邪一笑:“我什么時候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