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華從孫云鶴那里聽聞葉凡醫(yī)術(shù)通神,就連早已失傳的御氣通脈都能施展。
本來他對葉凡抱有極大期待,豈料對方竟然只是個二十余歲的年青男子,讓他感到有些失落。
“荷兒,不得無禮!”
饒是如此,沈辰華依舊不失禮數(shù),皺了下眉頭道。
沈婉荷撇了撇小嘴,雖然還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沈辰華朝著葉凡抱了抱拳,面帶愧色,說道:“葉醫(yī)生,婉荷她年紀還小,言語多有失禮,還請葉醫(yī)生多多海涵。”
沈辰華沒有稱呼葉凡為葉神醫(yī),而是改稱葉醫(yī)生,可見他對葉凡的醫(yī)術(shù)同樣存有懷疑。
“無妨。”
葉凡哪里聽不出來,不以為然,淡淡笑道:“我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
“你敢說我是小孩子,你比我大很多嗎?”
見葉凡稱自己是小孩子,沈婉荷俏臉露出不爽表情。
“荷兒,葉醫(yī)生是客人,不要胡鬧!”
沈辰華嘴里斥責(zé)著少女,但眼神卻充滿溺愛,哪里有半點斥責(zé)的意思。
沈婉荷見葉凡比自己也就大上幾歲,卻是裝模作樣地坐在廳堂上,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姓葉的,你自稱是江南葉神醫(yī),還傳說施展什么御氣什么脈的手段醫(yī)醒文君父親,是不是真的?”
“是真怎樣,是假又怎樣,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沈婉荷看葉凡不爽,葉凡待她自然也不滿意,回嗆了一句。
“你!”
沈婉荷是沈家大小姐,地位何其尊崇,自出生以來,還從來沒人敢用這樣語氣跟她說話。
沈辰華見少女俏臉慍怒,生怕她把事情搞砸,連忙搶過話頭:“葉醫(yī)生,今天請你過來,除了想跟你切磋下醫(yī)術(shù)外,還想向你請教一件事。”
“但說無妨。”
葉凡不再理會沈婉荷。
沈辰華穩(wěn)坐太師椅,緩緩說道:“不久前,林家小姐患有一種怪疾。
我曾登門醫(yī)治,種種手段都使過,依舊無法醫(yī)她醒來。”
“后來聽說葉醫(yī)生僅用短短時間,就將林大小姐醫(yī)醒,辰華著實好奇,還請葉醫(yī)生賜教。”
“呵呵,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不等葉凡開口,倒是沈婉荷又插口進了來,一臉鄙夷地盯著葉凡道:“在你給星竹治療前,我爺爺已經(jīng)幫她診治很長時間,后來你才進去醫(yī)治。”
“那又如何?”
葉凡似是知道沈婉荷想說什么,不動聲色道。
沈婉荷直直盯著葉凡,聲音清脆指責(zé)道:“別人都認為是你醫(yī)好星竹,其實在我看來,分明是因為我爺爺,你只是鳩占鵲巢,搶了我爺爺?shù)墓诹T了!”
“荷兒,不得對葉醫(yī)生無禮!”
在見葉凡之前,沈辰華可沒這個想法,可看到葉凡如此年輕,他倒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可即便他心里這么想,那也不能輕易說出來。
今日他邀請葉凡過來,說是切磋醫(yī)術(shù),其實就是想要問清林星竹究竟所患何疾,想知道她能蘇醒,究竟是誰的功勞。
其實就算葉凡搶占自己功勞,沈辰華也不會追究,他只是想知道他那日的診治手段是否有效。
“本來就是嘛,我只是替爺爺感到不公平!”
沈婉荷撅著小嘴,委屈巴巴道。
面對沈婉荷的種種指責(zé),葉凡如老佛打坐般處變不驚,淡淡笑道:“既然你說我搶了沈老功勞,我倒是想要問下,沈老可知林小姐所患怪疾是怎么回事?”
“這個……”沈辰華聞言一驚,半響無語。
那日他施展種種手段替林星竹診治,只知道她脈息時而灼熱時而陰寒,甚是怪異,卻也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眼下見葉凡問起,沈辰華自然無法回答。
沈婉荷立即搶過話頭,心有不甘道:“就算我爺爺診斷不出來,難道你就診斷出來了?”
“那是當然。”
葉凡自信地笑了笑,于是便將林星竹體內(nèi)有陰陽蝗的事情說了出來。
“陰陽蝗?”
聽聞林星竹體內(nèi)有陰陽蝗,沈辰華臉色登時一變,失聲叫道。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表情才恢復(fù)鎮(zhèn)定,喃喃自語道:“怪不得……竟然是陰陽蝗……那樣脈息就能說得通了……”想到這,沈辰華全身一凜,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雙手抱拳,向葉凡躬身行禮:“葉神醫(yī)果然醫(yī)術(shù)非凡,剛才是我多有得罪,冒犯了先生,還請先生多多海涵!”
沈辰華曾給林星竹施展多種診斷手段,但沒有一種手段是針對陰陽蝗。
其實就算他知道林星竹體內(nèi)寄生陰陽蝗,憑他現(xiàn)在的精力,也沒辦法將她驅(qū)逐出來。
林星竹能夠蘇醒過來,完全是葉凡的功勞。
“爺爺,你這是怎么樣,陰陽蝗是什么,你跟他道什么歉啊!”
見沈辰華如此高齡,還要向葉凡躬身道歉,嚇得她急忙上前攙扶住他,表情甚是驚詫。
“荷兒,不得放肆!”
豈料沈辰華突然怒目相視,哪里還有半點溺愛之色。
沈婉荷被沈辰華嚴厲目光嚇了一跳,登時收縮嘴巴,再不敢胡言亂語。
此時此刻,沈辰華才意識到葉凡雖然年輕,但他確實醫(yī)術(shù)通神,怪不得孫云鶴對他那般推崇,看來他懂得御氣通脈之術(shù)亦是真的。
“葉神醫(yī),我有個不請之請。”
沈辰華想起一件事,讓沈婉荷攙扶他來到葉凡面前,神情極是恭敬道。
沈婉荷撅著小嘴,不滿沈辰華對葉凡的恭敬態(tài)度,但也不敢說什么。
葉凡站起身來,說道:“沈老請講。”
沈辰華忙道:“我大孫女懷胎將近十二月,眼看就要臨盆,卻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到現(xiàn)在還沒有分娩。”
“我醫(yī)術(shù)有限,實在診斷不出,又不忍見她受折磨,還請葉神醫(yī)出手幫忙。”
“啊,爺爺,你要她給婉蕓姐姐看病?”
沈婉荷聞言臉色一變,失聲驚呼,隨即用力搖頭,語氣格外堅定:“不行,我不答應(yīng),我不準他靠近婉蕓姐姐,更不準他給姐姐治病!”
“荷兒,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著你姐姐胎死腹中?”
沈辰華神情嚴厲,沉聲喝道。
聽到“胎死腹中“四個字,沈婉荷俏臉一變,小嘴張開,卻是沒有再說一個字。
葉凡看著沈辰華和沈婉荷這對爺孫倆爭論,表情淡定,仿若無人一樣。
猶豫半響后,沈婉荷只得咬了下嘴唇,似是下定決心,朝葉凡嬌聲說道:“為了姐姐,我做出讓步,準許你給姐姐看病!”
“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要是我姐姐個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給你姐姐看病了?”
葉凡轉(zhuǎn)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呷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婉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