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若不想驗，不如這個DNA就不驗了吧，今天在的人就將這件事吞進肚子里，出去宗祠誰也不要說，怎么樣？”

“好！”誰也沒有料到，這個字居然是顧歆瑤說出來的，蕭沐晴看著已經撐著站起來的顧歆瑤滿臉水花，顧先文已經過去將她扶住。

顧斯成卻似笑非笑的牽了一下嘴角，淡淡的哼了一聲，是有那么點諷的意味，“姑姑，您這算盤倒是打得好了，如二叔說的，您的兒子就在三房，您倒是可以知道自己兒子過得是不是好了，也可以天天看到自己兒子，可是三叔呢？他不知道這件事便罷了，若這件事沒有查清楚，他怕是要無法入眠了。”

顧斯成的話無非有了挑撥離間的味道，這樣一來，弄得顧先河心里頭更是難受起來，顧歆瑤是他從小*到大的妹妹，他們三兄弟，誰不*呢？

若是妹妹出事，讓他幫她養兒子，別說二十年，養一輩子他也愿意，但是他的兒子呢？

“我驗！”顧先河握了拳頭，凜上一口氣后，看著顧立，“但是爸爸，求您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斯宣，他剛剛才結了婚，不管結果如何，斯宣都是我的兒子，他這輩子都是我的兒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爸爸！”

說最后顧先河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下垮去，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顧立點了點頭，看著身體篩動的顧歆瑤，一瞬不瞬，一眼凜冽的眸子像是要把這個從小*著的女兒一下子剖開似的，“瑤兒，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坦白？”

目光凜冽，可聲音透著無奈和傷感。”我現在死不了，應該還有幾年好活，這幾年，我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我當年就說過，你就是把天打個窟窿，我也可以幫你補，但是我對你的*是有底線的，有些事，做不得！”

顧立眼睛輕輕闔上，“先文，你先走，這件事，跟你無關。”

顧先文支吾一聲，“爸爸，瑤兒有些受刺激了，我在這里陪陪她。”

“你走。”顧立淡淡道。

顧先文背上一涼，顧斯成知道自己如今是家主，不能離開，“爸爸，你先回去吧。”

顧先文最終只能離開。

宗祠里只剩下顧斯成、蕭沐晴、顧先河、顧歆瑤還有撥著佛珠的顧立。

顧立一眼幽深，目光繁遠的看著顧歆瑤，“說吧，當年你不肯開口，我找不到那個孩子，如今是不是你要等到所有證據都浮出水面，你才肯說實話？”

顧先業聽著頭頂顧立的聲音，心里已經沒了主張，他慌慌別頭看了一眼顧歆瑤，對方的眼睛卻一直看著顧立，沒有給過他一點目光。

“爸爸。”顧歆瑤哆嗦著跪在地上，伏在顧立的膝蓋上，泣啜嗚咽，“爸爸，讓我離開顧家吧。”

“你離開顧家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讓我離開吧，我再也不找兒子了。”

“瑤兒，你到如今都沒有悔悟的意思，是不是？”顧立長長嘆了一聲，

最后，宗祠里只剩下顧立，顧先業和顧歆瑤三個人。連蕭沐晴和顧斯成都被叫了出去。

蕭沐晴和顧斯成雙雙立在宗祠外面，因為顧立說過讓他們等在外面，所以誰也沒有離開。

夏日里的風拂在人身上，很舒服，蕭沐晴懷孕有些熱，在顧家呆著比在空調房里舒服，顧斯成一直看向樹梢外的陽光，是蕭沐晴先開了口。

“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嗯。”他淡淡應了一句。

“我一直以為家里的事你都沒管，沒想到姑姑的孩子你在找。”

“事情沒做好前，總不能拿出來說。”

蕭沐晴對這種一說一答的方式感到無趣，沉默好一陣，她又問，“你猜爺爺為什么要讓我們出來？”

“因為姑姑和那個孩子的生世，是我們不能知道的秘密。”顧斯成想也沒想，靜靜的說出來，姑姑為什么突然不想找孩子了？她就這么肯定斯宣就是她的孩子嗎？

可為什么姑姑不肯相認？難道之前在找孩子的時候就沒有想過相認嗎？這絕不可能。

“嗯，爺爺其實是個是非分明的人，但他若要偏袒一個人也可以沒有原則，因為他有威嚴，他鎮得住這些人。”蕭沐晴這話其實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爺爺的確偏袒過她，是拿著他在顧家的威嚴在偏袒他，曾經肯定也用更*愛的方式偏袒過姑姑，“可他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他縱使再*姑姑，也是有底線的，姑姑做了觸碰爺爺底線的事，爺爺才對姑姑執行了很重的家法，甚至幽禁，你覺得是不是？”

他們已經離婚好久了，可是離婚后反而比婚姻存系期間更和睦一些，能心平氣和的說一些話，他不再跟她針鋒相對，她對他也不再有過去那些要求。

本就已經不是夫妻，何必再對他有任何要求？

顧斯成微微一揚眉，陽光下鳳眸含著淡若如水的笑意，“你猜到什么了？”

蕭沐晴心下一凜，“斯成，為什么二叔要對爺爺下藥，為什么二叔要把姑姑的孩子抱錯？還有，我不相信醫生對爺爺的鑒定會有錯，我相信爺爺的神經系統被汞毒傷害，造成一神經錯亂，經常糊涂，可是長時間的物理和藥物治療，我也相信爺爺今天坐在宗祠的家主椅上說的話，并非糊涂話。”

顧斯成覺得蕭沐晴這瘦巴巴的身材如今考慮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這女人真是操心命，“阿晴，你不要考慮這么多事，你應該多休息。”

顧斯成說完這一句，蕭沐晴心跳都漏了一拍，他這是關心她嗎？眼睛剛剛彎起，便聽見他說，“為了孩子的健康，你真的應該好好養胎，而不是東跑西跑。”

這話聽在蕭沐晴耳朵里，聽出好幾層意思來，其一，在他的眼里，只有孩子，因為孩子會留在顧家，而她會滾蛋。

其二，她現在挺著大肚子，挺辛苦的，不應該讓自己更累，多休息才好。

蕭沐晴很不厚道的把顧斯成說的話人工轉換成了“其二”，然后笑了笑，“以后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