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晴喝了一口,皺眉看著屏幕里氣勢恢宏的游戲打殺場面,“起揚,你說的這個bug,真有點麻煩,我現在玩著都覺得憋屈得很,我是老板都這么憋屈,玩家到時候肯定得鬧。”
唐起揚收了笑,“顯然是離職的程序員做了手腳,現在網游公司那邊也在抓緊時間弄,你明天別再測試了,我會加班弄的。”
蕭沐晴像沒聽到一般,“他人還找得到嗎?”
唐起揚坐在辦公桌上,長腿一疊,蹺了起來,“聯系不上。”
蕭沐晴又喝一口咖啡,“你怎么看?”
“我懷疑是同行惡性競爭,這個游戲一上來,我們的宣傳力度也夠,玩家都是直線上漲,又舍得花錢,很多公司眼紅的。”
蕭沐晴想了想,“不會是因為我們的薪資給得不夠?”
唐起揚哧聲一笑,“得了吧,我們的薪資是給夠了,只是人家給了更多的非薪資的好處,才讓他受利益驅使背叛了公司。”
咖啡喝進嘴里已經感覺很不舒服了,這種刺激性的東西,讓她覺得胃不好受,才端到嘴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抽了張紙,拭了嘴角,扔掉紙巾往后一靠,揉著疼痛的太陽穴,“你那邊如果能確定是程序員惡意泄露或者篡改程序,造成公司損失的話,我們馬上聯系法務部對他起訴,聯系不上就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要不然以后隨便阿貓阿狗都敢對公司做這種勾當。”
顧斯成的車子一直停在斯成控股的樓對面,正好可以看到蕭沐晴的辦公室的燈光亮著。
近段時間來,蕭沐晴的工作繁忙讓他有一種無形中的壓迫感,那種感覺說不清從哪里來的,所以只能解釋是無形中。
工作忙歸忙,但她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冷淡,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在公司的時候,他們的工作分工不同,互不干涉,自己就是個不喜歡被干涉被束縛的人,在過去沒有他的時間里,她也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所以他對她所做的事向來不管,除非大的決定她主動問他,否則他從不經手她做的決定。
工作上的事情,他有親身體會,認為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間,不管是他,還是蕭沐晴。
所以,包括她加班,他也不怎么問,只要她懂得調節工作和生活的尺度。
但最近她越來越不把家庭生活看重了。
一心撲在工作上,甚至連雙休也不安排私人生活。
他一心想讓她溫柔些,她卻越來越不溫柔,甚至冰涼。
抬腕看了一下表,凌晨一點零四分,那處燈格子的亮光瞬間熄滅,過后又亮起一點淡光,或許是她看不到路,手機的電筒功能?
拉開車門,下車,今天晚上他打算坐她的車一起回去。
要過到馬路對面,就要走過人行天橋,這時候夜的黑色已經透了似的,沒有了白天的污濁灰塵,星子都是白色的,階梯一節節的,他穿了一件淡藍的毛衫和白色的休閑褲,米色的休閑鞋,洗過澡后的頭發特別清爽,風一吹,額前流海一絲絲的揚著。
斯成控股樓下的大玻璃門走出來一對男女,路燈下面,男人身材高瘦頎長,女人的職業裝包裹著她姣好的曲線。
寫字樓外的燈很亮,亮得可以看清兩人在一起說著什么,那男人笑了笑,笑容有些扎眼,笑了過后,又順手往女人的肩膀上一搭,一下子攬過,攬過女人后,那男人另一手放進褲袋里,走起路來,時不時的仰起頭來,瀟灑得意…
他聽到寂靜得連車流都很少的夜里,那個男人恣意愉悅的笑聲。
顧斯成站在天橋上,五臟焚火的看著這一幕,腳步在階梯上的速度快了起來!
才過了天橋,到樓外,他們已經一起坐上男人的車子,駛上了馬路,那方向,根本不是顧家!!
顧斯成哪里還顧得了回去開車再追,伸手攔了一輛恰好路過的出租車,坐上去,“跟上前面那輛車!”
前面的車子偶爾會踩下一點剎車,尾燈一下子亮起紅光。
他的心情就隨著上面車子的尾燈時亮時滅。
拿著手機本想打個電話過去給她,想要質問一下她在哪里,可她一定會說加班。
不想再問。
車子在威德五星級大酒店外停下來,他看到蕭沐晴下車,唐起揚也下車來。
唐起揚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員,跟蕭沐晴一起進了酒店。
顧斯成抽出一張粉色紙幣給了出租車司機,未等找零,拉開車門下了車。
給出去的錢不等找零,這不是他一慣的作風。
威德除了有五星級的賓館,還有超五星的旋轉餐廳,營業到零晨四點,夜場玩過的年輕人很多都喜歡到這里來,女孩子尤其喜歡。
有令女人唾液分泌旺盛的甜品。
可蕭沐晴不太愛純甜的東西,淡淡的還不錯,所以她來吃宵夜,會點主食。
唐起揚替她拉開坐椅,還把餐巾抖開給她鋪在膝上,并不叫服務員,端著果茶壺給蕭沐晴倒。
他們其實都習慣了這種模式,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唐起揚這樣照顧著她,她如果跟蕭凱那些哥哥出去,他們也是這樣照顧她。
所以,和這些竹馬在一起,她習慣性的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習慣很難改變,包括唐起揚,他總覺得蕭沐晴還是那樣的女孩子,做事情乍乍乎乎,你讓她鋪個餐巾,她得拿起來抖得很大,指不定把桌上的餐具都給掃到桌下去。
讓她拉個凳子,她得弄得動靜很大,吵得一點也不注意環境影響。
讓她倒個茶,指不定一說話就忘了,茶水會倒得到處是。
不放心她做事,所以替她這些事全做了。點紅爾就。
哪怕蕭沐晴早就不是那個蕭沐晴,她已經學會做事小心謹慎,顧及他人感受,禮儀應該注意的分寸都不會在人多的時候出現差錯,她已經知道社會不只是圍著她一個人圍,她已經明白了凡事要靠自己。
把烤好的生蠔上面的蒜泥全部刮掉,又放在醋里蘸了蘸,用銀亮的勺子盛著,裝進蕭沐晴的小碗里,“吃吧,蒜都弄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