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晴看了一下液架,站起來,給顧斯成換了藥,很熟練的動作。
蕭凱看得一陣心酸,“你比護士還做得好。”
蕭沐晴笑了一下,“你忘了?我可管了他三年。”
蕭凱恍惚間看到妹妹的眉尾揚了起來,長出了幸福的翅膀。
或許他做錯了什么,比如妹妹已經(jīng)苦苦照顧三年的男人終于醒了過來,結(jié)婚前,他跟江釗說,妹妹是嫌棄唐起揚長得漂亮,怕花花腸子,愣是說不能結(jié)婚。可是結(jié)婚了同樣找了個漂亮的男人,還是個不能動的男人。
現(xiàn)在這個男人終于能動了。
她是不是吐出了一口氣。
當初建議她離婚,是不是就是錯的?
就好比調(diào)他到一個貧困市去做市長,去了三年,把那個貧困市做成了直轄市,GDP直逼一線城市,這個城市前景好,而且他如果再做一年,就有可能有機會直接進省委。可是突然間叫他離開,又去另外一個一線城市重新開始做市長。
那種感覺會是什么樣?
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將心比心?
包括面對自己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妹妹。
她的內(nèi)心世界,他一樣的無法全景掃描。
他對她有很深的愧疚,且現(xiàn)在不能為她什么,但是不代表以后不能,所以蕭家必須要在他的手中強大起來!
蕭家,只有走向了強大,才有資格說“不!”
顧斯成這一覺睡到蕭沐晴已經(jīng)吃了宵夜,準備睡覺。
這中間藥液換過兩次。
最后已經(jīng)拔掉,不需要再輸了,其他的藥是明天的。
顧斯成醒了后,第一件事是看蕭沐晴還在不在房間,第二件事,就是想起床上衛(wèi)生間。
但他腹部有深傷,縫過針,想要這樣撐起來,難得很。
蕭沐晴發(fā)現(xiàn)顧斯成的動作,馬上過去把他摁下,“你干什么?”
“我去下……衛(wèi)生間。”
顧斯成說話的聲音偏低,明明是件正常的事,但覺得這樣說出來很是難為情,畢竟誰平時上個衛(wèi)生間還要與人通報?但是身體不便的時候只能說,他想讓蕭沐晴扶他起來,哪知她卻把他摁得重新躺下。
“別起來了,等下扯著傷口,你腿也不方便,我給你拿便盆。”
蕭沐晴這段話說得極自然,輕描淡寫,不帶有任何的異樣情緒,這樣的事,對于她來說不算什么,她照顧了他三年,細致入微的那種。
可是他忽略了此時的顧斯成已經(jīng)不是植物人。
D市晚上有點涼,她怕空調(diào)開著讓空氣干燥,顧斯成會更容易渴。
她還穿著早上來的時候穿的短袖休閑套裝,但外面套了一件顧斯成的襯衣,袖子挽著,衣服大大的。
但是,人長得漂亮,披塊床單在身上都可以走盤秀也許就是這樣的道理,蕭沐晴很養(yǎng)眼。
但是顧斯成此時臉憋得通紅,絕不是因為尿急給憋的,也不是因為蕭沐晴長得美而害羞,他是在聽到蕭沐晴說出“便盆”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抖了。
他抖是因為有種叫自尊心的東西被人扇了耳光,不是說兩個人什么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他就愿意接受蕭沐晴這樣無所顧及的拿起便盆,掀開他的被子,脫去他的褲子,然后……
真想有條地縫鉆下去。
“斯成,你……在害羞?”蕭沐晴小聲的問了一句。
斯成,你在害羞嗎?
男人一直躲閃在的眸子適時抬起,不期然的遇上她的,她眼里似疑似定的清明,一派認真卻探究的迷蒙,她在研究他是否害羞?
臉上燃起的火,倏地一下燒到了耳根子,燙到了整個脖子。
“亂說什么!”他矢口否認。
他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
他是顧家未來的家主,他是她的丈夫,他肩上應(yīng)該扛起的是千斤的重擔(dān),可是在這樣的時候,他連起床上個衛(wèi)生間都不能,這樣的自己在她面前,像個廢人!
這樣的狀態(tài),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曾經(jīng)三年,他當了三年的廢人。
她略一凝神,“那你臉紅什么?”
他才沒有!”誰臉紅?!蕭沐晴,把床給我搖起來!”
“這男人怎么會這樣?”蕭沐晴輕輕一句嘟囊,便走到床側(cè),摁了升降摁扭。
他聽著她不滿的語音,頓感不快,“嫌棄我?!”果然看他不能動,就這樣冷嘲熱諷?她向來是這樣,從他醒來過后,沒伺候他幾天就天天的對他冷嘲熱諷!
她呼了口氣,看著床板慢慢升起,白了他一眼,“哪敢?”
他一瞧她這樣眼神,不得了啦,這死女人果然不滿得很!”敢的話就要嫌棄?!”
“你!喂,顧斯成,你這個瘋子邏輯!”
“誰不是瘋子!唐起揚嗎?”
“你!”
他和她兩人都這樣干瞪著對方,他們從來都是如此,在一起好言好語的時候屈指可數(shù),天蝎和金牛,果然是天生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