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顧斯成即便喝了酒,即便看了視頻,已經是鐵證如了山,他也沒有將事情告訴白珊。
蕭沐晴,總歸是他的太太。
蕭沐晴,已經是他的太太……
他痛恨的是自己選擇了相信她,可是事實卻與他設想的相反!
他想要暗地里解決,他必須給白珊一個交待,但事情卻突然間用另外一種方式愈演愈烈。
當家里幾房長輩,所有兄弟姐妹都聚到了祖祠的時候,蕭沐晴被季容勒令跪在青墨色的石磚上面。
哪里漏出去的風聲,跑出去的閑言,竟是找不到個頭。
只知一大早,季容便已經怒不可遏的找到了梧桐苑,直接讓顧斯成把信教出來,又叫上下人,不由分說的將蕭沐晴拖到了祖祠。
祖祠里供奉著顧家的列祖列宗,一塊塊的牌位呈金字塔的形狀一階一階的擺著。
祠堂很大,有香蠟紙錢燃燒過的味道,家里所有人都給祖宗上過香,顧立一張古色的椅子坐在香供的左邊,椅子的扶手早已被摸得油光發亮。他悠悠撥著佛珠,并不像其他人一樣義憤填膺。
顧立旁邊依次幾張椅子坐著他的二弟顧宗,及主宅大房二房三房的長輩,。
晚輩站在祠堂的右邊,均是俊男靚女。
這件事鬧得連顧家的表親都趕到了顧宅。
蕭沐晴突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買兇綁架,蓄意傷害,有視頻,有信件,有證人。
蕭沐晴跪在地面上,石磚不是現在的光磚,是幾十年前的石匠打的整面石頭,整個顧宅都翻新過,唯有祖祠沒有大的變動,顧立說祖宗住得久的地方有靈氣,不可隨意搬動,有一次屋檐有損,顧立還請了大師誦了七天七夜的經才讓人翻整。
這樣,蕭沐晴的膝蓋便在幾十前鋪好的有些凸痕的石板上,只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正從膝蓋的表面,一寸一厘的扎進骨頭,緩緩上移。
顧斯成扶住額角,這陣勢看來今天大家都不用做事了,更讓他不舒服的是,這本來就是家事,即便蕭沐晴綁架了白珊,那也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要怎么吵,怎么鬧,怎么解決,他們三個人就可以解決。
現在把表親都弄了過來,不但如此,還把白家的人叫了過來,不免對操辦這件事的母親有了些不滿,“媽,這件事,我們可以私下解決,你把旁的人叫來干什么?”
“白珊是證人,不把她叫來,怎么知道我們家住了這么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幾年錢前跟現在一點也沒變!”季容對蕭沐晴是極度不滿的,從蕭沐晴傷害過顧斯成開始,就沒有看順眼過。
顧立掀起眼簾,他看著季容,眸色是難以分辨的沉……
“反正不管你們說什么,我是不會相信嫂子綁架珊姐姐的。”瑾蕊嘟囔道,白珊單薄的身子站在顧斯成邊上,望了一眼瑾蕊,有些失落的輕嘆了一聲。
“閉嘴!一個晚輩在祖祠哪有你說話的份!”顧先文叱聲阻喝了瑾蕊。
顧斯陽看著蕭沐晴跪在地上,她的身軀已經有些微微的打顫,心里雖疼,但他想,布置了這么久,不能心軟!這一關,必須要熬過去!
晚輩沒有講話的資格,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顧斯成!
顧家大房一直都是安穩的,顧立這個家主也是當時大房的分支,其他幾兄弟要分家,不按祖制來,最后哪一房出去的分支都不如顧立這條脈旺盛。
到了如今顧斯成,顧斯陽這一代更是如日中天。
分了家的回不了大宅,整日不是想要分一杯羹,就是想要看著大宅衰敗,好來幸災樂禍。
這一點,顧立看得很透徹,所以他這根脈,無論如何都不準分家,包括離婚都不準,水為財,越積越多,越分越少。
但是顧家的分房出去,即便不如主宅,社會地位一樣不低,長輩依舊是長輩。
顧宗便是這樣的一位長輩。
他目光落在蕭沐晴身上,手撐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偏移,頭支到顧立邊上,問,“大哥,這事情你看怎么處理?”
“我?”顧立看了一眼顧斯成身邊的白珊,還有白珊身邊白立偉和忿忿不平的文珠,輕嘆道,“這事情,怕是由不得我處理!
白立偉耳朵很尖,這話顯然是聽到了,白家可是受害者,“老爺子,要我看,我們珊珊也不能這么被人欺負了,現在證據都有,送警察局,讓警察辦吧!
“警察辦?”顧立并不看白立偉,手里佛珠緩緩撥弄,目光淡淡抬起,凝向顧斯成。
顧斯成是晚輩,這里沒他說話的份,可是顧立的目光過來,他思慮一陣,只見他站在祖祠右面的前排,風神俊朗,一副公正淡然的樣子道,“這樣的事,我想還是不要送警察局的好!
白珊突然傻了一瞬,呆呆的偏仰著頭望著顧斯成。
而蕭沐晴聽到這一句后,也徐徐轉過身來,他望向顧斯成的時候,眼框是再也忍不住的微微一紅,他不是說要讓她去坐牢嗎?
現在居這是在幫她嗎?雖然她沒有做過這件事,心里最柔軟的那塊地方還是疼痛了,為了他此刻的舉動。
白立偉不滿道,“斯成!我們珊珊差點被毀容!現在是有證據!”
白珊委屈的低下頭。
顧斯成眉頭輕蹙后展開,他目光朗朗,睨著白立偉,“白叔叔,話不是這樣說的,白家和顧家都要面子,這件事捅出去,對我們兩家的聲譽都沒有好處,白珊被綁的理由是什么?蕭沐晴綁架白珊的理由又是什么?這件事擺明了要把我往外面推,但是我不想沾上桃色新聞,顧家和白家的股票也沒必要為了這件事搞個跌停板。”
白珊抬起頭來望著顧斯成的時候,眼里已經是波光浮動,顧斯成最怕看到白珊如此委屈的樣子卻又不提半點要求,他心里的內疚無法言語。
“顧家非明是欺負人!白家不可能善罷甘休!蔽闹榭诓粨裱,若放在平日里,她拿這種態度來跟顧家對話,白立偉一定會制止,可今天白立偉選擇不支持不反對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