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奚哥哥怎辦？

“怎么了？”殷辰看著懷里的“蘇陌”神思在外，柔聲問道。

在她的眼底，他看到迷茫還有悲傷，并沒有恨意，這讓他的心弦稍稍地松開。

只要不再恨他，給他希望就好。

“沒事。”柳嫣然張口，許久回道。

許是她盯著前面看，看久了，眼睛發酸得落出眼淚。

他們繼續走著，殷辰突然聽到紛雜的馬蹄聲，他扯了韁繩，停在這片山坡上。

山坡四周長滿綠草，茂盛地發油，一眼望不過，只瞧到綠綠的一片隨著風搖晃。

蘇陌沒想就這么遇上殷辰，今早，慕容澈說收拾東西，帶她離開小鎮。她是被強行拉上馬，在身側盯著她。

她與殷辰遠遠地相對著，眸光相遇時，在殷辰的眼里看到的是冷寒還是冷寒。

他的溫柔全給了他懷里的“她”。

去鳳城和回辰國的路是相反的，他們怎么會遇上？

“是你。”殷辰見隔著百米的蘇陌，她蒙著面，一身紅裳，這就行刺他的女人和昨夜傷害的女人。

他看著她，眸色漸漸地冷下。

“殷辰！”蘇陌開口喚他，她欲要騎馬過去，告訴他，他懷里的女人不是自己。

“嫣然，你這樣沖過去殺他，太冒險了。”蘇陌欲要飛奔過去，手被身側的慕容澈拽住，他一拉，將蘇陌摟入自己的馬背上。

他的話帶著嘲意，隨著風清楚地傳入殷辰的耳里。

“嫣然？”殷辰冷嘲，果真是慕容奚的未婚妻——柳嫣然。

“辰王，還記得我？”慕容澈勾嘴，妖媚地一笑，他墨發媚眼，一眼就能讓人記住。

殷辰身后見過慕容奚的侍衛，瞧見他時，忍不住身子一顫。

殷辰見過他一次，是在辰國邊境與他交手。

鳳城令殷辰忌憚的除了慕容奚，還有慕容奚的弟弟——慕容澈。

這人妖媚如女子，嗜血可怕，戰場上無論老幼他都會一劍封喉。

聽說，他喜歡艷紅，喜歡血的味道。

“鳳城二公子。”殷辰冷聲說道，“孤怎會忘記？”

他見過慕容澈殺了人后將白色的鞋子故意踩著尸體上，面上露出陰冷的笑意。

慕容澈對慕容奚忠心，不然，這風城早成了屠夫之城。

殷辰的眸光再次落在“柳嫣然”身上。

“倒沒想到，雪閣閣主是鳳城城主的夫人。”殷辰冷笑，一向以為慕容奚行事光明磊落，沒想到慕容奚利用自己的未婚妻屢次暗殺他。

“不是。”蘇陌見殷辰完全將她當作柳嫣然，連著解釋道，她開口想起臉上的面紗，連著伸手去解。

她忘了，自己此時在慕容澈的馬上。

慕容澈做事情談的是心情，他可不會考慮蘇陌與殷辰如何地情深，他就是看殷辰不順眼，看蘇陌開心就不舒坦。

“嫣然，你刺殺過辰王，是吧。”慕容澈笑著，將蘇陌欲去面紗的手拽在自己的手心。

他雙目含著笑，看著蘇陌。

“慕容澈。”蘇陌扭頭瞪著慕容澈，她心一冷，慕容澈分明故意說出柳嫣然的事，要殷辰恨起柳嫣然。

不，不是柳嫣然，現在她才是柳嫣然。

“嫣然，辰王如此美男，你怎心狠地下得了手？”慕容澈魅笑著。

他低著頭湊到蘇陌耳畔，“莫不是你想被他抓回去，再由他折磨。”

蘇陌一聽，停下從他手心抽出的動作，她坐直身子，看向眸光發寒的殷辰，淡聲說道，“慕容澈，你放開我。”

“嫣然，別沖動。”慕容澈雙目含笑，妖媚的鳳目擔憂地看著她，“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見鬼的從長計議，慕容澈，我不是”蘇陌不想再和慕容澈繞下去，她出聲要說自己是蘇陌。

慕容澈等著她話說到關鍵處，接道，“嫣然，別發火，我們走吧。”

他說完，對著殷辰，笑道，“辰王，后會有期。”

蘇陌死死地盯著慕容澈，她還欲開口說話，慕容澈將馬掉頭，伸手捂住她的雙唇。

他可不許這么關鍵時，蘇陌說話。本想在辰國玩幾日，沒想這么倒霉碰上殷辰。

還是先回鳳城，不然留蘇陌在辰國，遲早被殷辰發現。

“啊！”慕容澈的手突地一痛，他收回自己捂著蘇陌的手，她竟然張口咬他。

“你是狗嗎？”慕容澈咬牙恨恨地說道。

又被她打又被她咬，這女人就不能溫柔點嗎？

“喂，你干什么？”慕容澈見她翻身跳下馬，連著想去抓她的手，她速度極快，人已經跌到地上。

還好，她瘋了，就這么從馬背上跳下。

那邊的柳嫣然在蘇陌轉身時，瞧到蘇陌眼里的悲痛，她看向殷辰，殷辰雙眸冷冷地對著蘇陌。

若是，今日蘇陌和慕容澈走，那以后，殷辰必定將蘇陌當作自己來恨，他們再相見成了仇人。

她想著，心底發涼，為了奚哥哥，她毀了蘇陌的幸福。

“殷辰，我們也走吧。”她無力地說道。

她想過要蘇陌替自己照顧奚哥哥，沒想過她去辰宮代替蘇陌，而這會，她突然想在臨死前做一回蘇陌。

短短幾日，給殷辰一個美好的回憶，若是自己死了，也讓他當作“蘇陌”死了。他不會知道還有一個蘇陌在鳳城，會歡喜蘇陌的愛。

殷辰聽著柳嫣然的話，雙目仍是落在紅裳女人后背。

“柳嫣然”雖然蒙著面紗，但是透過那層面紗，他竟有沖動想去掀開看看，那雙似含著淚光的眸子盯著他，讓他猛然想起陌兒的雙眸。

陌兒恨他時，也是雙眸泛著淚花，帶著恨意，看著他。

“陌兒。”他盯著“柳嫣然”喚了聲。

話出聲后，殷辰反應過來，他低頭看著懷里熟悉的面容，責怪自己怎看其他女人發呆，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辰，我們回去重新開始。”柳嫣然抿起笑意，她要自己笑得溫柔，給殷辰最美的笑容，這是替蘇陌給的。

殷辰聽到“蘇陌”的回答，揚起笑容，也不想留在這與“柳嫣然”算舊帳。

柳嫣然行刺他，這事他會記在心里。

“好，陌兒，我們回去。”他笑著說道，話說得輕快。

跌下馬車的蘇陌想轉身去追殷辰，她不會讓殷辰將柳嫣然這么帶走，她才是蘇陌。

她知道，若是跑過去，與殷辰相認，殷辰將她帶回去。

這一些，她顧不得去想，要真是和他回去，那就試著告訴他，她愛他，要他看著她愛他的份上，對她好些。

“殷辰！”她朝著前面慢慢遠去的人群，大聲喚道，她喊完，眼前似有東西飛向殷辰他們。

隔得不近，聲音落入殷辰耳里，他覺得熟悉，牽著馬韁轉頭去看時，一支利箭急快地朝他們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