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仰頭看著芳芳，眼神中盡是疑惑。
芳芳主動解釋道，“現在顏巷得罪了楊備，想必許多姑娘都還是害怕楊備報復顏巷的，擔心萬一顏巷被楊備弄倒閉以后自己的著落，而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做文章，趁機將顏巷中的姑娘挖到我們嬌梨苑來，一來，這顏巷沒了女人開不下去，二來，我們嬌梨苑也可以利用這批挖來的人重振旗鼓。”
“好，”她拉起芳芳的手，就像是親母女一般，“芳芳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謝謝媽媽夸獎！”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十分惹李媽媽喜歡。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
“是媽媽！我一定辦好！”
第二天早上，夏桐笙睡了個大懶覺便去茶館去等榆錢兒。
原本以為自己會早到，沒想到榆錢兒比自己還要早！
只見她身穿一件黑色的流蘇裙子，端坐在桌前，氣氛有些沉悶。
夏桐笙不由感慨，明明是個花季少女，可是她儼然活成了遲暮老婦的姿態。
“你怎么來這么早？”
“睡不著，便來了！”
“孕婦不是都嗜睡嗎？怎么你還睡不著了？”
榆錢兒低頭，目光落在高聳的肚子上，眉頭也微微戚了下。
夏桐笙一下懂了，原來她在擔心，孩子生下來之后，她和林九陽之間，她和苗疆之間的種種糾葛。
于是她岔開話題，指著桌上放著一個木楓色的盒子，“這是什么？”
她屏退了身邊的丫鬟，并把盒子推到夏桐笙面前。
“你打開看看。”
夏桐笙半開玩笑地說，“那我可不敢，萬一里面是什么毒藥之類的，我怕重蹈九陽的覆轍啊！”
“我有什么理由毒你？”相對于夏桐笙的玩笑話，榆錢兒顯得十分認真，倒顯得夏桐笙有些猜忌心重了。
“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這么認真嘛！”
“哦！”她自顧自地打開盒子，一張薄如蟬翼的白色紙張出現在夏桐笙的眼前，“這張人皮面具是我費了幾天的功夫做好的，帶上它，你就不用每天帶著面具了，我敢打包票，就算是王爺，也不一定能認出你！”
“厲害了！”夏桐笙連忙拿出來看了下，便又放了回去。
“你為何要幫我？”她蓋上盒子，將面具重新推回了榆錢兒面前。
“這世上的事，一定要有原因嗎？”
“不一定，但是你幫我一定有原因。”她深知，自己與苗榆的關系還沒有好到這個份上。
“那就當是我為了苗疆，日后總會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其實，這次真的是夏桐笙多心了。
榆錢兒只是聽林九陽提起她的近況，心疼她一個孕婦每天還要帶著鐵面具示人，才打算幫她的，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好，這個人情我領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榆錢兒只是清冷地點點頭，看著夏桐笙的眼神，也不自覺地飄忽起來。
像夏桐笙這樣的女人，她是既羨慕又佩服，從小到大，她最想活成夏桐笙這樣自由不羈的模樣，可是苗疆卻捆綁住了她那顆不安分的心。
想到這里，她回過神，“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了，我帶著丫鬟，更何況你也是有身子的人。”
雖然榆錢兒婉拒她，但是畢竟承了榆錢兒的情，夏桐笙還是起身將她送上了馬車。
目送她走遠之后，夏桐笙想著今日既然出來，那就順便去一趟顏巷吧，再加上昨天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想必許多姑娘都嚇壞了吧。
她上樓，摘下面具，遵照著榆錢兒的使用方法帶上了面具，還真別說，榆錢兒的手藝真好，這面具一帶，自己都好像認不出自己了呢。
只是嬰伶在一旁抗議，“公子，你這張臉，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那就慢慢適應適應！”
“適應不來，真的是太丑了，丑到我不想看見你了！”嬰伶嘟著嘴吐槽，小模樣甚是俏皮。
“我說小丫頭，你跟誰學會以貌取人的壞習慣了？”
“跟你！”
“......”
“我是這樣的人嗎？”夏桐笙狡辯。
嬰伶呵呵地干笑了兩聲，“公子好意思說自己不是嗎？你不就是看上紀姑娘的顏值才會想招她進情報處嗎？不就是看著莫沉長得帥，才留下他的嗎？還有當初的步瑤！還有......”
她說的這些人，夏桐笙還真的無力反駁，這些人明明就顏值很高嘛！
“別說了，別說了，我認還不行嗎？不過這張臉雖然丑，我還是很喜歡的！”
“因為不招搖！這樣一張臉，任誰也不會過份關注，有利于公子隱藏身份！”
“聰明。”她打了個響指，贊賞地看著她，“嬰伶啊，我發現你最近智商越來越高了！”
“那是因為公子智商越來越低了！不過我理解，”說著，她湊到夏桐笙耳邊小聲說，“一孕傻三年嘛！”
“......”
這孩子怎么越來越毒舌了，自己都快接不上話了！
她轉頭看著樓下大廳的女人，若有所思，這個女子她盯了很久了，“嬰伶，外面那個女子認識嗎？我看她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徘徊許久才進來。”
嬰伶湊到窗口看了下，“認識，這是嬌梨苑的人，說是要找彩蝶姑娘聊天！”
“嬌梨苑的人？只怕沒那么簡單！”她眼角斜向下看，抿嘴思索，“走，咱倆也活動活動筋骨！推我過去，咱們去聽回墻根！”
說著她重新帶上面具，坐在輪椅上，繼續偽裝自己的“跛腳的腎虛公子”。
嬰伶撒了眼她的大肚子，“公子，你還真是不安生！”
“唉，這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安生，而是別人不讓我安生！”
“好！你說的都對！”
嬰伶說完，將她推到與彩蝶相鄰的房間，兩人趴在墻上靜靜地聽著里面的動靜。
聽墻根這種事情呢，玩的就是心跳。
不過，彩蝶跟芳芳兩人說什么她們倆沒怎么聽清，倒是另一邊的隔壁房間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