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笙抱著暖爐,坐在桌邊,見紀(jì)水寒冷漠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飄忽。
她以為是自己剛才沒將她留在屋內(nèi),所以致使她有些生氣或者難過,“剛才讓你出去,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不合適,同樣是顏巷的姑娘,別人出去了,單單留下你有些說不過去!”
“奴婢豈敢責(zé)怪王妃娘娘!”
“王妃?”她手指不經(jīng)意地顫抖了下,手中的暖爐也差點抖落,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如果不是紀(jì)水寒這樣的稱呼,只怕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有男人的人,可是想想這些日子,自己儼然活成了女漢子中的女漢子。
來不及多想,她問,“你已經(jīng)猜出我的身份了?”
“不是猜,是王妃娘娘自己告訴我的!”
夏桐笙將手里的暖壺往身子上靠近了些,眼神中滿是玩味,“哦?我什么時候告訴過你?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剛才林將軍跟您說話的時候。”她娓娓道來,不慌不忙地分析,“京城中人都知道,林將軍生性淡薄,只與將軍府夏小姐交好,剛才林將軍對你如此親昵,想必你就是夏小姐!”
“這只不過是你的猜測,你又為何敢斷定?”
“因為嬰伶!剛才王妃故意喊出了她的真名!換做平常,王妃都是稱呼她為丫頭或者沒有稱呼。”
這些訊息,確實是夏桐笙故意透露給她的。
誰讓她說,她愿意跟自己同乘一條船,既然如此,她必須要考驗下她的能力,還好,她沒讓自己失望。
“好,膽大心細(xì),是我要找的人!”
“恰巧,王妃也是我要找的人!”她抬起頭,灰綠色的眼睛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
那是希望、激動、還有恐懼,和一些她也讀不懂的情緒!
“你找我?什么意思?”怎么會有一種被算計的熟悉感。
“奴婢請王妃娘娘替我報仇!”她重重地跪在地上,給夏桐笙磕了個響頭。
“報仇?”
“奴婢原來是是江北知府紀(jì)廉州的女兒,是太子,為了奪取江北的金礦,派人誣陷我父親中飽私囊,致使父親鋃鐺入獄,含冤而死,害死我父親之后,太子仍然不肯放過我的家人,派人屠殺我一家五十七口人的性命!”
雖然很讓人同情,可是夏桐笙不得不防,“你怎么知道是太子做的?”
紀(jì)水寒用力拽下脖子上的金項鏈,打開吊墜,“這是太子親筆書信,我爹臨終前將它交給我的,我之所以不遠(yuǎn)萬里來到京城,就是為了告御狀。”
夏桐笙沒有說話,只是打開書信,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了一遍,良久,她收起書信,“你覺得僅憑一紙書信,就能扳倒太子?”
她搖搖頭,勸解道,“御狀不是那么好告的,搞不好命都要丟了!”
“就算拼死,我也要為我爹討個公道!”
她們兩人的父親同樣都是被冤枉,同樣都是含冤而死,可是,夏桐笙有些羨慕她,至少她還能為她爹申冤,可是她呢?
陷害她爹的是皇帝,她的冤情,她要找誰去訴?
一瞬間的無能為力,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同樣的遭遇,卻是不同的境遇。
她咬牙,下定決心,“我?guī)湍悖 ?
“王妃如此輕易地就答應(yīng)了就不怕.....”
“怕什么?怕你反叛?對于你來說,將這事告訴我是一場賭博,而對于我來說,選擇幫你,又何嘗不是一場賭博呢。”
雖然,她沒有派人去查過這件事情的真假,可是心中就是有個聲音告訴自己,相信她。
或許是她的故事和自己太過相像了吧。
“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王妃既然相信奴婢,那奴婢必當(dāng)傾心相報!”
盡管聽過不少人自稱奴婢,可是夏桐笙聽到這兩個字還是不舒服,“不用奴婢奴婢地,我已經(jīng)不是王妃了,是你老板,我現(xiàn)在打算建一個情報機構(gòu),你可愿意來?”
“萬死不辭!”她又磕了個頭,以表忠心。
見她這副嚴(yán)肅認(rèn)真的小模樣,夏桐笙忍不住調(diào)戲道,“得,我這間諜還沒開張呢,你一句話就給我弄死了,厲害啊!”
“我......”
“其實,我原本打算等孩子生下來以后再招你的,可是楊備的突然出現(xiàn),時時刻刻都成為一個導(dǎo)火索,我必須早做打算!”
“所以,您是打算提早安排,對付楊備?”
夏桐笙搖搖頭,“不只是楊備,等以后你就懂了。”
“年后,我要見到情報機構(gòu)成立,這件事情交給你去籌備,人選你也留意著,然后給出我一個大致的規(guī)劃。”
“是!”
夏桐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目光堅定地望著她,“這件事情告訴你,那便是將我的身家性命交給你了,望卿不要辜負(fù)!”
說完,夏桐笙喊來嬰伶一起走了。
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嬌梨苑的媽媽坐在廳前焦急地等著,見到來人,她連忙打聽,“怎么樣?”
“京城衛(wèi)隊把人抓走了!”女子喘著粗氣回答。
嬌梨苑的媽媽大笑道,“哈哈,我就知道那個賤人遲早遭到報應(yīng),果不其然,還是楊公子厲害!”
女子一聽,便知道媽媽是理解錯了,有些局促地看著她解釋,“媽媽理解錯了,不是顏巷的老板,而是楊公子被抓走了......!”
“什么?”她猛地拍著桌子起身,手掌立馬紅腫起來,“這人有什么后臺,竟然可以尋得京城衛(wèi)隊幫忙?”
“媽媽,哪有什么后臺,只是那天湊巧有位大官在他們青樓里聽曲,看見楊公子欺壓百姓,便向皇帝上書參了楊侍郎縱子行兇一本,才會這樣!”
“哼,這下子,那個賤人豈不是更加得意了!”
女子抬眼,見她正在生氣,她連忙諂媚地幫她順氣,“媽媽,其實這也是好事,楊公子是什么人,顏巷的老板得罪了他,想必以后有“好日子”過了!”
“也對啊,芳芳,你真是聰明,得罪了楊備,我看他的顏巷,還怎么在京城開下去!”
見她與自己所想的相同,芳芳繼續(xù)獻計,“現(xiàn)在不正是一個好時機?”